柏青马上去提食盒。
把汤小心翼翼端出来后,柏青道:“说是宁昭容知道皇上昨晚没休息好,特意让厨子熬得。”
秦玄穆一怔。
不是因为中秋节?
他低头闻了一下汤的香气,嘴角翘起来。
等凉了一些后,他把汤喝得干干净净,连一滴都没有剩下。
柏青看看碗底,心道如果宁昭容每日都送吃食来,皇上怕是很快就要胖上一圈了吧?
他收碗。
秦玄穆提笔写诏书。
诏书很少用到,寻常都是口谕,柏青觉得奇怪,偷偷瞄一眼,结果惊得差点把碗给摔了,急忙两只手抱住——皇上不至于因为一碗汤就要封宁昭容为二品妃子吧?他好像看见写了“淑妃”?
这妃子也太不值钱。
幸好秦玄穆写到一半停下了笔。
一碗汤……而且还不确定是不是因为中秋节。
这么就下旨,太后都要取笑他吧?
算了,还是不要在今日。
他不动声色把诏书卷起,藏在下面的抽屉里。
柏青:“……”
作者:柏青:一碗汤换二品妃子哩~~
杨昭仪:我可。
张贵人:我也可。
众贵人:我们都可
秦玄穆: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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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等到中秋,宫里忽然派人来宁府。
宁樱有喜的事早就传到宫外, 宁家人都知, 但才去过宫里,又请一次, 这就有点震惊了。
宁步青问黄门:“皇上真的准我入宫?”
“是,宁主事, 快些跟奴婢去吧。”
宁步青大喜,回头与江氏道:“我也能见到阿樱了!”
江氏被这好消息也弄得有点迷糊, 快坐上马车了才想起一件事, 急忙走回屋里拿出两双鞋。女儿有喜, 将来身子重了,穿这种鞋会很舒服。当然, 她全然没想到有一日能送给女儿,只是念着女儿时, 把这份心思用一针一线密密得缝起来。
苑中的拜月台已经搭好。
宁樱在窗口遥遥看一眼, 心道太后真的不必怕她冷清, 非得要一起过中秋, 如果光是太后皇上就算了,还请廖清妍的话——上次秦玄穆为弹琴的事让廖清妍难堪, 恐怕账会算在她头上,再见面能有什么好?
可惜太后始终是廖清妍的表姨母,书中二人就好似母女般,也只能适应。
“主子,宁大人夫妇偕公子入宫了……”月桂飞奔过来, 显见是才听到的消息,“很快就要到殿门口。”
除了母亲弟弟,居然父亲也来了?
宁樱有点懵:“你该不是弄错了吧?”
“是真的,皇上使人去请的。”
秦玄穆?她都没有去求他,怎么会……
宁樱扶着红桑的手走到门口看。
果然有三道身影出现在了前方,中间那个高高瘦瘦,五官清俊的中年男子不是她的父亲是谁?
宁樱的眼睛红了。
“下官见过宁昭容。”宁步青上前行礼。
宁樱使了个眼色,竹苓忙上去扶住,笑着道:“宁大人,宁夫人,宁公子,主子不宜站着,都进去说话吧。”
宁步青抬起头来,看清楚了女儿,酸涩排山倒海般涌来,但他并非女子,不能流泪宣泄,面上反而显得较为平静。
身为父亲都不擅长表达关心,宁樱擦擦眼角:“爹爹,你好似瘦了。”
女儿的声音仍旧娇美,听到这一声爹,宁步青心头钝痛:“阿樱……”后面竟是不知道说什么。
“爹爹看,我说姐姐胖了吧。”宁潞却笑嘻嘻的。
最近膳食更讲究,胃口也大,宁樱比起之前还要丰盈,江氏笑道:“阿樱怀了孩子,这样才好。”把鞋子拿给她,“没想到还能送给你,不知道合脚不,我稍许做大了一些,等再过四五个月穿。”
母亲的女红很好,宁樱把鞋子抱在怀里:“谢谢娘。”
谈什么谢,都是她的错,女儿才入宫,所幸皇上真的很宠爱女儿,也算是一种安慰,江氏挽住她的手,轻声道:“你得好好谢谢皇上。”
也是出乎她意料的,宁樱点点头。
来到内殿,宁樱把宫里御厨做的月饼予他们吃。
宁潞很喜欢,说把棋谱看完了,要与宁樱打双陆玩。
江氏没有准许,毕竟宁步青是男子,皇上接他们过来,但他们自个儿不能不识趣,故而不肯在宫中久留,把要叮嘱的话都叮嘱好,一家三口便告辞离去。
宁樱低头看着手边的鞋,拿起来轻轻抚摸,这个中秋节她也算满足了。
张嬷嬷见她欢喜,笑着道:“奴婢在宫里待在二十来年,见过的事儿不算少。当年的丽贵妃几年都见不到家人一次呢,主子倒是连着见了两回。”
是啊。
要是明年也能这样……
宁樱难免会有所期待,心想她是该谢谢秦玄穆才行。
但拿什么谢呢?
她想来想去,忽地起身去书案那里。
反正最近一直在画图,不妨也给他画个,到时让绣娘做了中衣她再亲手绣在上面。打定主意,她马上让红桑磨墨。
笔落在纸上,徐徐开出朵花。
红桑发现是什么花,喜笑颜开。
夕阳落下时,贺禹偕子来给太后请安,太后道:“我给你挑了好些姑娘,你仔细看看。有喜欢的与我说一声,到时皇上给你赐婚。”她给予一份名单。
要找到满意的太难,之前好不容易……
贺禹摇摇头:“再说吧。”
太后皱眉,他要总这么挑三拣四,那只能一直当鳏夫,打算劝劝贺禹:“你晚上留下用膳,等会去玉芙宫,我与你说……”
听到玉芙宫,贺禹心想那不是宁昭容住的地方?当下忙道:“晚上就不打搅姐姐与皇上了,姐姐节日安乐,弟弟我先告辞。”带着儿子溜得飞快。
廖清妍惊讶道:“表舅父怎么一脸害怕的样子?”
太后哭笑不得,许是怕秦玄穆还追究那事,她这弟弟真是胆小如鼠啊。
正说着,秦玄穆也来请安,发现廖清妍在,眉头拧了拧,暗道母后也太喜欢这个表外甥女了,好似皇宫是她的家一样。可太后膝下无女,也不忍心说什么。
“你又接宁家人入宫了?”太后笑着道,“中秋节是应该见见,阿樱心情好,孩子也好。”
对宁樱这么纵容,廖清妍心头恼恨,但面上并没有露出一分,笑着道:“宁昭容是很想念家人的,上回我遇到她的表哥,好像叫……我也不记得是谁了,托我给宁昭容带话,说一切安好,宁昭容可欢喜了。”
还有这回事?秦玄穆挑眉:“是不是叫江绪?”
“对,是姓江,皇上也知呀?”廖清妍打量他的神色,发现不太愉悦,“臣女一时心软,还请皇上恕罪。”
太后忙打圆场:“以后别这样,你是初犯,不过也是为阿樱,就算了。”
谁料秦玄穆却问:“宁昭容没让你带话吧?”
廖清妍一怔,旋即道:“没有。”
他就没再说什么。
太后起身道:“时辰不早,走吧。”
身为皇太后,竟然怕一个妃嫔过节冷清,还要挪地方,廖清妍觉得太后实在是太迁就宁樱,不过多半也是为那肚中胎儿,前世太后就特别希望看到秦玄穆的子嗣,可惜盼了好几年都没有见到。
也不知她去世之后,可曾如愿?
廖清妍扶着太后去坐凤辇。
月光撒于大地,又柔,又亮,宫女们来来去去,影子在这片亮光里被拉得长长的。
宁樱出来迎接。
“娘娘大可不必在此赏月,嫔妾走几步去永安宫没什么。”
太后笑道:“我年年中秋都在永安宫过,早就腻了。”招呼她坐下,“等会你跟清妍一起拜月,好好许个愿。”
果然请了廖清妍来,宁樱一笑:“好。”
廖清妍也是面色温和,上来就道歉:“上回是我不对,宁昭容你有喜我不该还要学琴,回去想想,皇上实在教训的对,还请宁昭容莫要怪责。”
这番举动让宁樱很是吃惊,怔了下道:“我怎么会怪你,廖姑娘千万别这么说。”
“别总廖姑娘的了,叫我清妍就好,我也称你一声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