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越宁横眉竖目的。
下人是真没能想到,自昨日开始,这位傻了吧唧的少主就一直一副心无城府的无脑模样,哪知这会儿反而逞上凶了。
尤其是当他凶起来,居然还真有几分吓人的意思。
可是紧接着,下人又道,就让他狂吧,他怕是还不清楚他自己到底来了一个怎样的地方,秦家虽好,但对于这傻子而言却是那龙潭虎穴,就这点智商,又如何能斗得过谋略深沉的二长老?
恐怕最后就连他自己是什么死的都没法知道。
下人表面溜须拍马赔着笑脸,可心底里却是付费不断,但不论如何,也不敢再催了,总之得配合着梁越宁来。
越宁瞟下人一眼,一切心中有数。
他人在外面脾气凶暴,但并非嗜杀之人,之前也不过是敲打敲打,痛快痛快自己的嘴巴。
当然若这下人再敢蹬鼻子上脸,他也肯定不会再客气就是了,毕竟他又不是泥捏的,当然有火气。
至于眼下?
全当不知下人那些小心思,按部就班地慢悠悠的跟在下人后头走,直至抵达了秦家的议事厅。
越宁拍掉袖口并不存在的灰尘,施施然地进入其中。
接着,就陡然听一个嗓音问:“是你?”
颜惜玉的表情变幻莫测,坐在上方的二长老正在核查,闻言神色一顿,旋即做出一副慈祥的模样。
“玉儿可是见过秦宣?”
颜惜玉冷着脸,心道何止是见过,她甚至还曾在黑市发布悬赏,想要弄死包括这个男人在内的那些人,但诡异的是黑市那边派出去的人手竟然全军覆没了。
另外则是,昨日得知‘秦宣’抵达东陲城,她特意找人想要把事情闹大,让人在秦宣的‘污名’之上再添加一笔。
哪知这事儿也仍是没个定论,就连那个被她买通的女人都折在了这些人手中。
如今生死不知,更不知下落,八成已被这些家伙暗中弄死了。
颜惜玉的脸色很是不好。
梁越宁凶着脸,心道这眼珠子是不是不想要了?这是瞪谁呢?显摆你眼睛大咋的?
他自顾自地拉开一把椅子坐下,旋即皮笑肉不笑。
“呀,还真是巧。”
旋即,扭头看向二长老那边。
“这位就是二长老吧?我秦奶奶目前有要事在身,暂时被拖住了,没法来东陲。这么说,如今秦家应该是二长老做主的,对吧?”
二长老愣了愣,之后就忽然见越宁做出一副气恼又悲愤的表情。
第1857章 聋了,还是傻了
“二长老啊,我命苦啊,既然你是咱家做主的,那你可得帮我主持公道啊!”
“这疯女人也不知是从哪冒出来的,半道上就直接威胁我,说要弄死我,还有那些捎我回东陲城的朋友们。”
“她可真是没安好心眼的,巧的是就在不久之后,我们这里,还真就出事了!”
越宁想起那天晚上,那件事逸宣全权负责,其他哥几个并未掺和。
可事发地距离他们当时落脚的村庄并不远,哥几个又不是瞎子聋子,而且还皆是身怀内力的。
以至于,当夜的事情,除了内力稍差几分的妻主之外,其余人,却全是心中有数的。
虽没明着问,但心里知道自己这一行人险些遭刺杀,是逸宣动用了某些人手摆平这件事。
颜惜玉没成想梁越宁一开口就是告自己黑状,她腾地一下站起身,脸色很不好地说道:“二长老,实不相瞒!惜玉此次登门正是为退婚!如秦少主这般人物,惜玉无福消受!”
冲着二长老拱了拱手,颜惜玉又道:“秦少主,那日我虽与你们一行人起过些争执,却也别什么脏的臭的都往我头上扣!”
这是打定主意死不认账。
颜家势大,秦家同样不俗,有些事儿可以心知肚明,但不能明明白白的摆到台面上,不然没办法收场。
真要是因为这点儿‘小事’起冲突,最后的下场肯定是两败俱伤,然后再被旁的人家浑水摸鱼、渔翁得利。
颜惜玉心道二长老是个有分寸的,况且又一直跟掌家的秦老夫人不合,这事儿肯定是轻拿轻放,绝不会为了一个杂种追究自己的责任。
但不论如何,颜惜玉自认还不算太蠢,她想退婚,可为了自己的名声着想,却必须立于不败的制高点。
因此,她又掀起嘴皮子奚落道。
“早先便有所耳闻,我与秦少主有婚约在身,虽家母极力地想撮合这门婚事,可,这天下男子守着贞德,何曾见过未行婚契的男子同旁的女子亲昵亲厚。”
“秦少主既已心有所属,惜玉自然也想成人之美,免得夺了君子所好。”
她这话语说的,可真不是一般的敞亮,然而这些话,越听越不是味道。
明着暗着都在指向一件事,秦少主不检点,不干净,私生活糜烂,身上无婚契,是个未嫁的男子,在这种情况下本该恪守礼教,可他却与旁的女子不清不楚,总之这压根就不是啥好的。
颜惜玉自称不愿夺君子所好,称此次退婚为成人之美,可只要是个明白人都能听出来,她这退婚,分明就是看不上秦少主,不待见秦少主,认为秦少主配不上她。
越宁横了颜惜玉一眼。
“你在那儿看不起谁呢?阴阳怪气的墨迹个鬼?你要是不会说人话就趁早闭了你那张臭嘴。”
“你说什么!?”
颜惜玉顿时瞪起了眼睛。
越宁徐徐从凳子上起身,冷笑着睥睨颜惜玉。
“怎么,聋了,还是傻了?这都听不明白?”
第1858章 贱人,你敢辱我
我看你那个脑袋大概是摆设,既然如此你看用不用我帮你一个忙,直接剁下来,我再踩一脚,啪叽一声踩烂它,还能听个响儿。”
颜惜玉的脸色极其铁青,她砰地一声拍案而起。
“贱人,你敢辱我?!”
“草!”
梁越宁相当干脆粗暴,直接就骂了个粗口。
比脾气,他还真就没怕过谁,他自认自己这个狗脾气是真够呛,天生的炮仗,也就是在自家妻主跟兄弟们的面前才稍有收敛。
至于旁的?敢骂他是贱人?
他扯动着嘴皮子:“辱人者人恒辱之。你先跑来辱骂我,言语之间满是指桑骂槐,反而还怪我辱你?”
眼瞅着颜惜玉黑着脸想要开口,越宁满不在乎地掏了掏耳朵。
“贱人,给我闭上!”
一记凶狠的眼神射过去。
“再敢比比,老子立马弄死你!”
颜惜玉:“???”
气得险些没吐血。
二长老也蹙了一下眉。
越宁这火爆性子是真不好相与,你要是不惹他,他懒得搭理你,你要是上赶着招惹他,那怕是想要坟头上长草。
他就算不动手,单凭一张嘴,也能气的人想上吊。
想当初梁越宁与董惠莹关系不太友好时,也曾被这小子气过不少次。
家里哥六个,论起毒舌功力,二哥最深谙此道,但越宁也未必会差到哪里去。
大概是因为家里那些人精都太阴险,一个个争宠争的恨欢,越宁心眼实,不像兄弟们满肚子机关算尽,此前似乎存在感不强。
但,若是将他与二哥放在一起对比。
二哥的毒舌,是阴着的,是暗着的,是不动声色的淡淡嘲讽。
而越宁的毒舌,更像是光明正大,直接掰开人家的嘴,往人家的嘴里塞炸药,末了还得再在人家心底点上一把火,保准能气得人跳脚。
甚至于以前董惠莹还曾用这么一句话形容过梁越宁。
炮仗脾气,疯狗,见人就咬!
“粗俗!”
颜惜玉的脸色相当难看,因太过火大整张脸都已涨红。
“你如此不识抬举,那也别怪我将话挑明。”
“秦宣。你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骄傲自信,还敢在我面前展现你的优越感?你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所谓秦家少主不过就是一个笑话,像你这种男人,就好比那粪坑里爬出来的臭虫,只要是个正常的女人,就绝不会看上像你这种不干不净的腌臜东西。”
颜惜玉又冷冷一笑。
“当然也不排除这世间有那么几个不正常的,比如年过花甲的老太太,又比如……”
她想起董惠莹,蹙了一下眉。
虽只见过一面,对方的美貌却在她内心留下深刻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