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分明是想送送她,偏要找这种蹩脚的借口,她也不禁有些失笑。
“走吧。”
心照不宣,但也没有戳破他,免得这男人难为情。
不过,她心里也在想,从前的智宸,可从不是这样的。
以前,这男人的脸皮可不像现在这么薄。
她走在前面,他走在后面。
静夜阑珊,她二人的脚步声在钟楼内回响,他的步伐相当沉稳,保持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跟在她后面,可她竟感觉有些安心。
可能,是因为她知道,跟在自己身后的人,是他,而从前的他,总能令她备感安全。
这条路,既相当短暂,又相当漫长。和从前那些个为他提心吊胆、不知他人在何处的日日夜夜相比,她竟宁愿这条路长一些,再长一些,让她们两个可以走得更久些才好。
可是,就算她已走得很慢,但路有尽头,当从钟楼里面出来时,她轻叹了一口气。
之后,便瞧见身着一袭白衣的淑玉,正立在钟楼的外面。
而今的雾都并不平静,为了逮捕趁乱逃走的陆茵茵,铁一举着火把召集了人马,挨家挨户的搜索,而这事显然是惊动了淑玉,也令淑玉得知了不久之前发生在陆茵茵屋里的那些事情。
他就算身体大好,也依然显得文弱。
之前董惠莹去找陆茵茵算账,他很有自知之明地留在住处,免得若是出了什么事,董惠莹还得为了自己瞻前顾后。
而今,淑玉神色淡然地瞥了大哥一眼,单是瞧着大哥那副戴面具的样子,实在瞧不出什么端倪来。不过……他玩味地勾了勾唇,心里想着,大哥倒是长进了不少,好歹这回知道送妻主下楼了。
妻主……
他眉尖一蹙,以前每当提起‘妻主’,他总是惯性的,用“这女人”、“那女人”,用这种称呼来代称。
而今,看来他自己心上,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不过,他并未在这个问题上耗神太久,反而是坏心眼地瞥了大哥一眼,便慢悠悠地迎向了董惠莹。然后他当着大哥的面儿,牵起董惠莹的手。
“走吧。”
她怔愣地看了一眼两人交握的手,微微吃惊了一下,之后道,“好。”
这一整个晚上闹下来,她有些心累。
于是,二人渐行渐远。
临行时,她回首看了身后的男人一眼,见男人依然停留在原地,
第865章 865:生怕沾上什么脏东西
他身姿像标杆一样挺拔笔直,但这时,却似是微微地,攥住了拳头……
……
淑玉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像是自己一直被人盯着。
但他很从容,牵着董惠莹走进铁一为他们安排的屋子。
一进门,等房门掩上后,他就立即松开董惠莹的手,并且还一副嫌弃的模样,从袖子里掏出一张帕子,很仔细地擦了擦自己的手,像是生怕沾上什么脏东西一样。
董惠莹:“……”
真是……差点被他气笑了!
这男人的洁癖究竟是多重?
她有点哀怨了。“我想三儿了。”
她家梁小三才不这样呢。
梁小三也很爱干净,也有一点点洁癖,穿的住的,还有用的,都是力求干净。
但梁小三从不像梁二爷这样,连碰自己一下都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
她身上很干净的!!
她皱着脸,像个皱巴巴的小包子,气呼呼地瞪着他。
这还不算,淑玉自己擦万手,居然还指着屋里的水盆对她道:“把手洗一下!”
“梁——淑——玉——!!”她简直是咬牙切齿的,真想一口咬死他。
和这个男人相处的每一天,感觉都像是在挑衅自己的底线。
淑玉一脸不解,“杀完人不洗手?真脏!”
要知道陆茵茵那个姐姐,虽然被董惠莹给弄死了,但尸体被铁一带走了,据传是要悬挂在雾都的城墙上示众,也是要看看能不能把藏起来的陆茵茵引出来。
按铁一她们的推测,当时陆茵茵趁乱逃走,但应是没逃远才对。
至少眼下,陆茵茵很可能是藏躲在雾都的某处。只是因为雾都占地太广,真要搜查起来,怕是还得再费上一番时间和手脚。
不过……这位爷,您这句‘杀完人不洗手’,怎像是您家那位只不过宰了一只鸡一样?
倒是也没错,少女忒彪悍,灭起渣渣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董惠莹憋了一口气,闷闷的看了她一眼,然后亮出自己两只手爪子,冲上来抓抓他头发,摸摸他的脸,捧着他仙气的脸狠狠揉了揉,然后又把两只分明干净的小手狠狠往他衣服上面蹭了蹭?
淑玉瞠目,之后气的脸色清清白白的。
“董、大、宝!!”
嗯,这下子,咬牙切齿的换成梁淑玉了。
董惠莹皮笑肉不笑,“好歹咱俩有婚约,当然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之后,她长发一甩,便不理他了。
这病娇迟早得气死她,要不然就是被她气死,哼!
淑玉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也不再要求董惠莹洗手了,自己一把扯开了腰带,麻利地褪下身上的衣服。
褪一半时又看了看背对着她已躺在床上的女人,咬了咬牙,然后继续!
忽而,床上的人翻了一个身,她单手撑着头,一副色眯眯的模样,居然还吹了一声流氓哨。
“不错啊,梁二爷?这身材,啧啧啧!我忽然想吃鸡肉了。”
跟个白斩鸡似的,家里这六个不省心的,要属淑玉体格最弱了。不过这也可以理解……
第866章 866:气得脸都快要冒烟了
毕竟淑玉以前病了很多年。就连年纪最小的逸宣都有人鱼线,而淑玉呢,像个白斩鸡似的。
皮肤贼白贼白的,身材线条也很是流畅,但和其他兄弟相比,少了胸肌腹肌,但他的肩膀,腰线,都很好看。长腿也是修长修长的。
淑玉一顿,之后,气得脸都快要冒烟了。
抓来一件衣裳,挡在自己的胸前,他抿唇瞪着床上的女人,明白无误地表达着自己的不悦。
“哈哈!”
她畅快地大笑一声,之后勾着唇角,重新倒进了被褥之中。
偶尔欺负一下这个腹黑病娇的家伙,真是爽快呢。
但是,乐极生悲的后果是……等淑玉重新换了一件干净的衣裳,把自己的脸和手洗干净之后,就面无表情地朝床铺走来。
抱起一床被子,又开始往外走。
“咦?”她问:“你要去哪?”
他气哼哼回答:“打地铺!”
然后挑了一个离她最远的位置,把被子折了一下,一半用来躺着当褥子,另外一半留着盖身上。
这个懒家伙总算勤快了一回,但他蹲在地上为他自己铺“地铺”的气闷样儿,真的是很惹人发笑。
董惠莹差点没被他乐死,她憋着笑,狠狠揉了揉自己的肚子,之后送他一个字:“作!”
之后,她一副安然的样子,惬意地躺在床上,“今晚睡地铺,明天要是过了寒气,可别来找我呀。”
“呵呵!”
淑玉瞥她一眼,然后脱下鞋子,钻进自己的地铺之中,他赌气似的背对着她。
他心想,他这身子和从前相比,已好上大多了。
他现在是个健康人了,哪可能那么容易就生病?
况且以前在靠山村的时候,家里那几个轮流打地铺,也没见谁因为睡在地上生过病。
他闭上眼,便开始酝酿睡意了。
翌日。
“阿嚏!!”
……
董惠莹抓着一只鸡腿,吃的满嘴流油。嘴里啧啧声响,“真香!!”
淑玉闭着嘴,面无表情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那碗药。
忽然他别开头,又是“阿嚏”一声。
不听她的劝,吃亏在眼前。某病娇作天作地,这不,把自己作的喷嚏连连。
他从袖子里掏出一条帕子,狠狠地擤了擤自己的鼻子,然后眼圈红红地看向对面啃着鸡腿吃的很香的女人。
“你是故意的!”
哑着嗓子,病娇到底是病娇,就算近年来身体已是大好,但娇生惯养的日子过久了,冷不丁的睡地面,他哪能适应得了?
这下子,他病来如山倒,不仅喷嚏,还鼻塞,外加喉咙痛。
他沙哑的声音带上几分委屈的意味。
可苦可苦了。
这碗黑乎乎的汤药,单是闻着就可苦可苦了,他都有点不敢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