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在那链子上停留了一会儿,嘴角不自觉扯了下。
戴在她脖子上,竟十分不错,正好。
胡曼曼理着又厚又重的原文书,书有些是旧的,有些却是全新的,手指刚触上去,一张纸像是锋利的刀片,割了一下。
“哎。”她轻叫了一声。
转瞬间,她的手指已然渗出了血珠子,从小到大,滚落了下来,胡曼曼忙把食指含在了嘴里。
沈纪堂正要出去,听胡曼曼轻叫一声,飞速折了回来。
一眼过去,便如有一把重锤狠狠砸在了胸口。
微暗的夜色下,月光衬得她肤色奶白,透着明亮的光泽,乌黑的头发点缀在洁白的脖颈处,宛如丝草撩动,顷刻便能缠上顽石。
她便如一幅起笔便十分惊艳的画,光是挂在白墙上不动,也有无数人要为之驻足。最惊心动魄的一笔,是沾了一点鲜血的唇瓣。
本就粉嫩的唇瓣,染上了殷红的血,如同上了什么娇艳的妆,诱人冲动。
沈纪堂目光灼灼,不知不觉间便逼近了一步。
胡曼曼却暗道不好,明明带着项链,鼻端也有香味,他身上热气不如运动后重,可被他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仍是四肢发软,有些支撑不住。
他走,她便退。
退无可退,软绵绵的背便抵在了墙壁上,冷冰冰的墙壁,却令胡曼曼觉得有些舒适,她口干舌燥,浑身发软,下意识伸舌头舔了舔嘴边,淡淡的咸腥味道——
殷红滴血的唇瓣,一截软软的粉嫩的小舌卷了过去,最后的理智终于被狂火点着,如同烟花爆炸开来。
几乎是同一个瞬间,巨大的阴影扑了过来,男人的气味如同燃烧的火炬,又热又烫,她不光是身子,连脑袋都软成了一滩浆糊。
她鼻端全是沈纪堂的呼吸,淡淡的烟草味,下一秒,唇瓣便被沈纪堂贴了上来。
冷冷的凉凉的,唔……
沈纪堂如同一头猎豹,猛然攫住了自己的猎物,双手撑在墙上,初时只是浅浅地贴了上去,她微张的嘴,吐气如兰,立刻窜入了他的胸腹之中,便在那里烧起了一团熊熊烈火。
钢铁一般的臂膀立时收紧,狠狠地捏住了她柔软的手臂。
天塌地陷。
胡曼曼浑身发烫,他手掌贴着她的手臂,便如同一条离了水的鱼儿,需要更多的空气,红唇微张,他便侵略了进来,带着男人的强烈气味,卷入了她的唇舌之间。
滑嫩的唇瓣和粉嫩的小舌——那把大火终究将他整个人都烧了个精光,他猛烈地需索更多。
沈纪堂何时如此跟人亲昵的交缠过,此时只是遵循本能,他一下,又一下,一次次比一次重地卷着她的唇舌中的蓓蕾,吻啄着花蜜。
是该死的甜美。
她唇间溢出一声细碎的轻嗯和轻嗯,声音如同细细的丝线绕到了胸口,勾得人酥麻入骨。
沈纪堂双手不自觉在她手臂上移动了一下,只一下,手指便按到了一处不可言说的柔软上,深深地陷了进去。
无法自拔。
隔着一层薄薄的夏秋纱衣,他的手指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衣服下嫩滑如花瓣的肌肤。
喘息间,已然瘫软成一滩水的胡曼曼无意识地挂在了沈纪堂的胸膛上,双手也渐渐缠到了他的脖子上。
美妙的感觉令人只愿醉死此间。
砰。
外头有谁砸了个坛子。
沈纪堂像是被烫到了一般,意识蓦然清醒,松开了胡曼曼。
“哎哟,你这丫头,怎么这么不小心?”外头传来妈妈的骂声,小丫鬟连连道歉。
声音不大,却也足够令两人彻底分开。
胡曼曼气喘吁吁,倒在墙上,软软的,没了骨力,分开后,她才觉得回了一丝神智,他方才皮肤热度滚烫,浑身上下像火炭,那热度,像是在铁炉子里炼着,骨头都化成水了。
这次亲吻过后,她浑身上下都泛着动人的樱粉色,再好的颜料也调配不出这种色泽。
沈纪堂看着她,她也就这么定定看着沈纪堂。
两人短时间都无法彻底冷下来。
他没想到,自己会失控成这样,但,下一瞬,他还是喑哑着嗓音问:“你有没有跟别人这样过?”
什,什么?
胡曼曼双眼仍迷离着,只犹豫了一会儿,沈纪堂立时冷了脸:“出去。”
这?
胡曼曼:……
她做错了什么?
怪不得书中形容男主最难攀折,生人勿近。
出了书房,她躲进房间,摸了摸嘴,已经肿起来了,只能打来清水好好儿地用冷帕子敷着。
一动作,舌尖也痛了。
胡曼曼脸色绯红,沈纪堂竟这样大力,回忆起方才的场景,她身上又跟着熨烫了起来——
稳,稳住。
这大腿抱上了,可这一不小心,抱过头,似乎又松动下来了?
她胡思乱想一通,终究还是很晚才入眠。
第二日一早,她端着碎牛肉沙律和煎蛋三明治过去时,沈纪堂又早早在等了,他叉着三明治吃得很香,看起来,也不是特别生气的样子。
胡曼曼清了清嗓子:“昨天……”
乒。
沈纪堂手里的刀叉掉在瓷盘子边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他锐利的黑眸冷冷地盯着她:“做什么?”
胡曼曼败下阵来,男主的心,又岂是她这样的配角可以随意揣测?
“不,不做什么。”胡曼曼随口想了个尴尬的借口,“就是今儿多做了几个三明治,想中午重煎了给你送过去。”
她纯粹是胡乱找话说,她一说昨天,沈纪堂的脸色就冻得像是深海海底,她哪儿敢继续讲昨天的事。
话说完了半晌没反应,沈纪堂看了看胡曼曼:“为什么?”
什、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男主他的每一个问题都没问到她的点上呢?
好在她脑子转得还算快:“这个,张妈说,天凉了,军营的食堂总不够热,我怕少帅您受凉。”
沈纪堂抓住帽子戴上,双手十指抓住领带将结推到了最上面,喉结微动:“军营也不是你随便来的,不用了。”
哎。
算了,冷就冷点儿吧。
胡曼曼彻底放弃,她有些自暴自弃地想,抱不上便算了,至少没把她给赶出府来。
敷了会儿冷帕子,嘴唇没那么痛了。
门却被敲响了。
张妈叫着:“曼曼呀,外头有人找你,说是你家大姐。”
大姐来了——
胡曼曼飞快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赶忙走了出去,一颗心砰砰乱跳。
第25章 少帅
大帅府里的丫鬟们平日是不让出帅府门的,也鲜少有家里人来找下人。
大姐肯定是进不来,胡曼曼左思右想,还是跟张妈说了声。
“张妈,能不能让我大姐进府里来?”
张妈想了想:“这事儿得问庄管家。”
她凑到胡曼曼耳边教了几句,胡曼曼便起身去照了庄开诚。
庄开诚起初不同意,不过胡曼曼照张妈说的,递了盒雪茄过去,庄开诚打开雪茄盖,颠了颠分量,道:“成,我让哨兵把你姐放进来,不过只能在你屋子待着不能到处乱转。记着时间啊。”
他笑呵呵地离开了。
胡曼曼也松了口气。
倒也不是别的。
实在是她怕大姐真的跟第二场梦中一样,一言不合又将她绑去哪里,左思右想,去外面见大姐,还真就不如在府里面见她的好。
这下胡曼曼松了口气,去门外迎胡盈盈。
“哎,她怎么还不出来了呀?”
“这位女士,请你站在白线外等待。”
哨兵正拦着,不让胡盈盈过去,庄开诚在边上走过去,说了声,胡曼曼跟在庄开诚的后面,一眼就见着了有些变样的大姐。
“大姐。”胡曼曼叫了一声。
胡盈盈一抬头,这才认出,眼前那亭亭玉立的姑娘,可不是正是自己的小妹么?
这才短短几日不见,看着竟又是越发地出挑了。
胡盈盈先放下了心中的那块石头。
跟在胡曼曼身后,走入了大帅府,胡盈盈只觉目不暇接,如同入了富贵乡之中,走路都是轻飘飘的。
一路过来,不少的丫鬟都跟胡曼曼行礼:“曼曼姐。”
胡盈盈嘴角带笑,又打量着这些丫鬟们的服饰,独独只有胡曼曼穿的是自己的衣服。
进了胡曼曼的房间,胡盈盈也是为之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