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得到任何回应,陈从的视线在元柏和白穷身上来回跳跃,怎么回事,为什么没人搭理他?略显尴尬的陈从抽出一瓶矿泉水,摸了摸鼻子说,“我去给林闪他们送水吧。”
陈从说着站了起来,瞧见左右护法趴在桌上睡得正香。
“睡睡睡,一天到晚都知道睡。”陈从小声地嘟囔了两句,就拿着矿泉水跑路了。
操场上的运动员已经就位了,伴随一声划破天际的枪声,运动员迸发前进。
陈从游刃有余地穿梭在操场的人群中。
于是跑完的一百米的林闪在终点收到了一瓶矿泉水。
“我就跑个一百米,你还来给我送水?至于吗?”林闪略显诧异,但还是接过矿泉水,“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陈从冷了他一眼,毫不客气地讽刺道:“要不是大本营那边太尴尬了,你以为我会跑过来给你送水?做梦吧你。”
林闪来了兴致,问:“怎么尴尬了?”
陈从刚想回话,就看见跑道上,钱咚锵冲了过来,简简单单一百米,钱咚锵虽说体质不咋滴,但还是游刃有余。
可他跑到了终点以后,也没停下来。
陈从望着他的背影,狐疑地问:“他这是咋滴了,跑过头了?”
林闪喝了口水,抿唇笑道,“他为了跑出个好成绩,憋着尿呢。”
“亏他想得出来,”陈从笑了,“可惜他连你都没跑赢。”
另一边,左右护法两位大将将脸埋在臂弯里趴在桌子上睡觉,不时还发出几声轻微的呼噜声。也不知道他们两人一天到晚在寝室都在做些什么,反正只要站在人前,永远就是瞌睡连天的样。
坐在他们旁边的白穷嘬完最后一口爽歪歪,刚把瓶子放下,手机就传来震动,他拿起来一瞧,被吓了一跳。
白奶奶:小白,这周周末,你可不可以带你朋友回家来玩玩啊?
白穷心里一慌,难不成露出蛛丝马迹让奶奶猜出来什么了。
他知道他奶奶的确是精明。
可问题关键在于,自己这里还一点苗头都没有啊,他和元柏这辈子也还没在一起啊。
琼琼:为什么啊ovo
白奶奶:你以前都没朋友的。
琼琼:现在有了。
白奶奶:所以我想见见他啊。
上辈子白穷摸清自己的性取向时,只有十五岁,那么小的孩子什么都不懂,只以为自己是个怪物,以为自己和全世界为敌,从此关上心灵大门,不敢再肆意人间,哪里还敢有什么真朋友。这一点迄今为止白爸白妈都没发现,他们以为白穷天性如此,管教不过来,索性就放任了。
他们不会发现,直到白穷从幼稚变为成熟,他们也不会发现的
……因为白穷实在害怕被发现,只能不断用肆意的行为来伪装自己。白穷一时愕然,眼眶微红,心里一阵感动,原来奶奶比他想象中要了解他。
元柏瞧见白穷又在看微信,“你一天给谁发消息呢?”
白穷抬头,眼睛红彤彤的,“给我奶奶发啊,怎么,你有意见?”
“没意见。”
白穷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可我奶奶有意见。”
“你奶奶有什么意见?”
白穷:“我跟我奶奶说,我在荔枝中学交了个新朋友,她说她想见见。”
元柏眼皮一跳,心也噗通噗通直跳。
他直勾勾盯着白穷看,拧着眉,眸色晦暗,像是聚集一片阴云。
然而白穷却不怕他这副样子,不仅不怕,还挺嘚瑟的。
小样儿,他可是无比了解老元的,越是心里高兴,就越容易露出这样的表情。
闷骚得很。
作者有话要说:人生太难了嘤(?ò ? ó?)在挂科边缘摩擦摩擦。
第37章
白穷冲他笑得花枝招展,不正经地说:“你盯着我看干嘛,是不是突然觉得我长得特帅?”
望着白穷的笑,元柏感觉有什么情绪在他胸口横冲直撞。小鹿儿心头撞,迷了路,快把他转晕了。压抑不住了,他索性也不压抑,一把握住白穷的手腕,将他拉起来。
走回来的钱咚锵瞅见这一幕,突然眼里发光,难不成元哥终于压不住火气了,准备跟这个转校生干一架了??
他连忙扯住林闪的袖子,在他耳边小声地嘟囔,“快看快看,元哥准备和转校生打架啦!”
林闪也扭头看去,轻笑了声:“打是亲骂是爱。”
元柏拉着白穷的手腕往远处走,白穷那双清澈的瞳孔晃出了微微的诧异,显然他也不明白老元这是想做什么。
不过即使不明所以,白穷还是没有挣扎。
钱咚锵望着元柏和白穷的背影,坚信他们就是要打起来了。
他怒其不争地瞪了眼趴在桌上睡觉的左右护法,都这个时候了,竟然还有闲情逸致睡觉,真没出息,他一边叹气一边摇头,拿起一包瓜子就是嗑。
元柏拉着白穷,穿过人声鼎沸的人群,白穷全程表现得极为顺从,神态恬静。
两人绕到操场厕所后面的一棵枫树去。
粗大的树干将两人的身影遮挡得严严实实。
停下以后,白穷整理了下有些凌乱的袖子和衣摆,舔了舔嘴唇,抬头问,“怎么了?”
元柏盯着白穷饱满可口的唇,眼神深邃了少许。
他想亲他。
小白怎么就这么招人喜欢呐。
元柏想,还好现在的自己有了记忆,不然他一定会嫉妒现在的自己的。
白穷比他稍微矮了一点,就这么抬头望着元柏,一双琉璃似的眸子显出无限风情。
事实上白穷也在想,老元这是发疯了,还是按捺不住了,想对自己说出实情?
晚了。
白穷最近也尝到了“我明知你知道我是重生的,但我就是假装不知道”的乐趣。
“元柏,你是不是讨厌我啊?”白穷假意地拧眉问。
听了这话,元柏惶恐,“我不讨厌你啊,相反……”
“你要是不讨厌我,那就让我追你吧,”白穷冲他真诚地告白,“让我追你吧,好吗?”白穷的声音里藏匿着能腻死人的温柔。
元柏眼里窜上来了火光,天啊他没听错吧,小白竟然亲口说他要追自己。
这是上辈子的元柏都不曾享受过的待遇。
他不禁有点吃醋,更多的是期待。他差点没忍住,想将自己重生的事告诉给白穷。可白穷突如其来的告白和追人宣言让他这个想法唰的一下就没了。这要是说出实情,小白就不会追他了。
可他想要被小白追一次。
太想了。
于是元柏将原先都酝酿好的话给压了回去,“好。”
白穷扑了上去,欢喜地说:“元柏,谢谢你,能让我追你。”
元柏听了这话,忍不住想笑。
可他又不能暴露身份,只能拧了拧眉,推开白穷缠在他身上的爪子,“我现在还没和你在一起,你得矜持,我们得维持纯洁的朋友关系。”
白穷心里呵呵了,以后不知道谁会不矜持。
“所以,我的同桌,我纯洁的朋友,愿意和我回家见一见我的奶奶吗?”
“愿意。”能跟白穷回去见家长,对元柏来说很惊喜。
毕竟上辈子两人相遇的时候,亲人都死得差不多了,唯有一同去祭拜他们。
“我们还是回大本营吧。”白穷建议道,躲在厕所后面,挺难受的。
“好。”
两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枫树前,回到操场。
吹来的风明明是凉爽的,刮过脸颊却带着某种燥热。
等白穷和元柏再次回到大本营,发现袁老师正坐在那里啃零食,左左护法还在睡觉,而钱咚锵和林闪则是躲在饮水机后面的草地上坐着,两人目光炯炯地盯着手机,估计是在打游戏。
“袁老师。”白穷热情地招呼。
说来也奇怪,明明不应该属于这个年纪,可白穷就是有着属于这个年纪的青春洋溢,完美和谐。
袁老师鼓着腮帮子,一点也没有偷吃被抓住的窘迫,像只硕大的仓鼠,“还真是巧呢!”
说实话,袁老师很年轻,眉宇间隐约露出几丝帅气,如今露出这种表情,仔细看还挺可爱的。
不过元柏还是较为嫌弃地看了袁老师一眼,“袁老师真是闲啊,还能出现在这里。”
袁老师将嘴里的零食咽了下去,从容地擦去嘴边的碎屑,微笑地说:“怎么不能出现在这里?这是四班的大本营,我也是四班的一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