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门外传来几声敲门声,季梨园的副将站在门外道:“将军,该走了。”
季梨园松开苏鄞,深情的亲吻了一下苏鄞的额头,然后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苏鄞泪眼婆娑,“哥哥!你忘了拿行李!!”
“……”
苏鄞拎着包袱追了上去,递给季梨园,目送他策马离开,一路绝尘。
苏鄞吸了吸鼻子,扭头回屋,却在廊下看到了季度之,不知站了多久。
苏鄞与他们这些兄弟不亲近,收起了与季梨园相处时才有的傻白甜,疏离的问道:“找我有事?”
季度之仿佛看不到苏鄞眼里的冷漠,依旧谄媚的凑了上去:“听说大哥又要去西北了,想着去送一送,可惜来晚了。”
苏鄞自然不会信他这套,不耐烦的啧了一声:“有屁快放!少耽误老子睡觉!”
季度之的脸不自然的抽搐了一下,才笑嘻嘻道:“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哥哥,听说大哥军中还缺一个粮草督运,不知……”
苏鄞简直要被季度之气笑了,粮草督运这么重要的官职,他和季梨园怕是吃撑了才会给他。
只重眼前短利,鼠目寸光,且智商欠费,苏鄞心里给季度之定了性。
苏鄞理都没理,叫来小厮直接把季度之轰了出去。
本以为事情到此结束,没想到这个季度之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和刘敏勾搭一通,真被皇上授了一个负责粮草补给的小官。
虽然官职不大,也没有督运重要,但军队里只要和粮草沾边的没有小事,苏鄞心里有些忐忑,左思右想还是带着一队侍卫,在季度之之后也赶去了边塞。
西北风沙大,苏鄞刚下车就被眯了眼,揉眼的功夫就被跑过来的一个人抱了满怀:“阿音,我后悔了。我从离开的那一刻就开始想你了。”
第15章 蛀虫
季梨园高兴的把苏鄞带到了自己的营帐,却在一掀开帐门时停住了脚步。
啧,忘了那个席灯还在帐里。
苏鄞有些疑惑:“哥哥,怎么不走了?”
说着自己绕过季梨园,进了帐篷。
席灯正站在一张地图前暗自思考着什么,听到动静回过了头。
以前披下的长发全部被高高束起,一身甲胄在身,隐约能看到里面还是一袭红衣,人再没了伪装的娇柔,飒爽英姿。
不过,人还是那么好看,还是那么白……
苏鄞见到熟人很高兴,跑过去拍了拍席灯的肩膀:“好久不见啊,在这边过的怎么样啊?”
席灯微微一笑,刚想开口就看到眼前突然伸出了一只手,那只手的主人熟练的搂住苏鄞的肩膀,把人带到床榻坐下,一边给他解披风一边佯怒道:“来了也不知道先把斗篷摘了,你看,一身的土。”
说着目光幽幽的看了一眼席灯,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让你见笑了,席先生。”
席灯懒得理这些小把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直接告辞离开。
“哥哥,你这么幼稚,你家里人知道吗?”苏鄞无奈的说道。
“家里人?我家里人不就是你?”
“算了。”苏鄞无力的躺到了床上,隔了数不清多少年的代沟,显然是怎么也填不满的了。
季梨园也不再追问,帮苏鄞脱了靴子,把人塞进被窝里:“休息一会儿吧,赶了这么远的路。”
“哥哥,那个季度之……”
季梨园轻轻捂住苏鄞的嘴巴:“这些事不用你担心,乖乖待在我身边就好。”
苏鄞笑弯了眼睛,甜甜的应了一声好,闭上了眼睛。
季梨园等着苏鄞睡熟了,才离开营帐,去了席灯的帐篷。
席灯见人进来,无奈的扶住了额头:“将军,我真的不喜欢季公子。”
谁料这句话一出,季梨园的眉毛都立了起来:“阿音那么好,你凭什么不喜欢他?!”
席灯:???
季梨园看着席灯一脸卧槽,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咳咳,我来是想通知你,为了增强兵力,我决定要每天增加一个时辰的操练时间。”
再多晒一会,不信你还不黑,一切还是防患于未然的好,季梨园美滋滋的想。
然后苏鄞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就看到季梨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了起来。
然后,操练就又恢复到了以前的时间。
季梨园躺在床上气的边哭边敷面膜。
苏鄞无奈的给季梨园晒伤的地方擦着军医叶尘给配的药膏,“哥哥,我真的不喜欢席灯,你这么做简直是伤敌一百自损一万啊!”
季梨园恨恨的锤了一下床铺,“那个席灯到底是个什么怪物,怎么永远都晒不黑,定是那个叶尘给了他什么好东西,他俩走的那么近!”
“将军多虑了,在下只是天生肤白。”席灯一挑帐帘,端着一本册子走了进来,“季度之开始动手了。”
季梨园撕了面膜坐起来,拿过册子仔细翻阅,一旁的苏鄞看的一头雾水。
“你们早就知道季度之有问题?”苏鄞戳了戳季梨园的手臂。
“不仅我们知道,太子也知道,不然你以为季度之的官儿是怎么来的?”季梨园把册子扔到一边,走到书桌前开始写信。
“那太子为何还要?难不成……”
“你猜的没错,太子就是故意放人进来,来恶心端王的。虽不至于能让他一败涂地,但怕是也要折了一条臂膀了。”
苏鄞这才明白,季度之的官是刘敏找人求来的,出了事,刘敏自然难辞其咎,而刘思源为了这个宝贝孙儿必定会去求端王。
到时候端王若是求情,自然也会受牵连。
若是不肯,那与刘思源的梁子也就结下了。
哪怕刘思源表示自己顾全大局,不会记恨端王,可端王会信吗?事关皇位,必须谨慎至极。
一个可能存了异心的人,断断不会在用了,哪怕端王多么不舍丞相带来的助益。
可以说季度之和刘敏这两个猪脑子,无意之中倒是帮了季梨园和太子一个大忙。
季梨园写好了信,交给席灯,认真叮嘱道:“务必亲自交到太子手里!”
“是!”席灯抱拳行礼,转身离开。
苏鄞慢慢坐到季梨园的大腿上,悠悠说道:“原来太子也不是个简单人物啊。”
“太子是储君,若是心思单纯,怕是被端王吃的渣都不剩了。”
苏鄞点点头,“那皇上会怎么处置季度之和刘敏?”
“敢在粮草上动文章?呵呵。”
苏鄞想起那日在殿外身首异处的赵子游,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事情如季梨园他们预料的那样进展下去,一个月之后,席灯带回了一张圣旨,让季梨园军法处置季度之和刘敏,不必压回京城了。
季度之被吓得直接尿了裤子,被人拖到主帐外面时还在哭喊,鼻涕一把泪一把。
“大哥!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救救我,我是你亲弟弟啊!”
苏鄞看的恶心,来到季度之面前道:“你现在知道错了,当日你偷运粮草时,又可曾记得我们是你的亲哥哥?”
季度之双腿一软,瘫坐于地。
季梨园连理都不理,坐在一把太师椅上,不耐烦的啧了一声,“刘敏呢?怎么还没压过来?”
这时两个小兵压着被五花大绑的刘敏过来了,其中一个单膝跪地回道:“回禀将军,刘敏听到风声畏罪潜逃,被我们捉了回来。”
“好!你俩下去领赏。来两个人,把刘敏和季度之压上高台。”
季梨园话音刚落,那二人就被压着一步步爬上了临时搭好的木台子。
季梨园也跟了上去,一脚把刘敏踢倒,踩住刘敏的脑袋,向下面的士兵朗声问道:“将士们,这二人在我们拼死杀敌的时候,却在后方与奸商勾结倒卖粮草,如此不忠不义,你们说,他们该不该杀?”
数万将士□□砸地,声声喊道:“杀!杀!杀!”
季梨园掏出圣旨递到刘敏面前,“圣上英明。”
旁边的季度之直接白眼一翻,昏了过去。
刘敏吓得牙直打颤,却还是挣扎着喊道:“季梨园,是你设计害我!你不得好死!”
季梨园嗤笑一声,一脚踹了过去:“我怎么死你这辈子是瞧不见了,你怎么死的我倒是清楚。刽子手何在?行刑!”
刷刷两刀落下,刘敏和季度之就这么魂归西天了,刘敏的眼睛还在大大的睁着,刻下了他生命最后一刻时的惊恐与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