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你这么做，又怎么对得起我家娘娘？”
双喜摊开手心，熟悉的瓷瓶再次映照众人眼底。
不同的是，这次她手中的瓷瓶少了之前的光泽，多了一次沉闷的气息，细看，还能看到那上面沾了一圈的土。
再次看到双喜手中的玉露膏，不仅是李嬷嬷她们，就连顾月音都是脸色一变。
沈月姬跪在地上，任由眼角的泪花一滴一滴的贴着苍白的面颊滑下。
语气抽噎，强忍不发，咬牙憋泪。
第71章 掌嘴三十！
比起顾月音的凄楚可怜，她则多了倔强。
“小卓子是皇后祥和宫的奴才，是他亲眼所见，看到月秀将我送给皇后的玉露膏埋在了殿后的树下。小卓子年幼，不懂得分寸，从御花园经过，被双喜认出身份，便询问了皇后脸上红疹一事可有好转。”
“二人相聊投机，小卓子直言不讳，将自己在祥和宫看到的一切，全和双喜说了。”
说到这里，沈月姬抬头看向面色不善的帝王。
“皇上若是不信，大可将小卓子叫来，当面对质。臣妾进宫没有多久，这小卓子在宫里当差却有些年头，如果小卓子还能被人恶意说成是臣妾的人，那臣妾无话可说。皇上若是觉得臣妾真的如她们说的那样，是歹毒蛇蝎的恶人，随皇上处置，臣妾绝无怨言！”
“但臣妾只求一个公道！臣妾不想一味的付出，一心的为了皇后姐姐好，最后却落得一个这样的下场！”
高德忠在帝王的示意下，将小卓子宣了进来。
这样的场面，小卓子哪曾见过，早就吓破了胆，支支吾吾话都说不清楚。
帝王一声低斥。
威严自怒。
小卓子浑身发抖，嘴唇哆嗦，牙齿打颤。
“奴…奴才…奴才亲眼…亲眼所见…是…是月秀姐姐…她…她将沈贵妃赠予…赠予…”“你胡说！”
月秀怒的一张脸通红，大声嘶吼：“你什么时候看到的！你——”
“高德忠！”
阴沉的煞气弥漫在帝王英俊的脸庞，冷沉的声音充斥着帝王的不悦。
大殿气氛再次冰冷到极点。
高德忠卑微上前：“皇…皇上…”
“掌嘴三十！”
“皇上！”
月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奴婢知错…奴婢知错…”
一时忘了分寸，直到帝王开口，月秀才想到，她一个低贱的奴婢，竟三番两次顶撞主子的话。
她不敢求饶，娇躯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高德忠上前，对着她一张清秀的脸，一巴掌接着一巴掌。
“啪啪啪——”
每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都带着火辣辣的疼痛。
十把掌落下后，她的脸早已红肿一片。
接着二十巴掌不停歇，她吐了几口血水出来，嘴角被打歪，鲜血控制不住的一滴一滴向下滴落。
“继续说！”
“是…是皇上。”
小卓子心脏害怕的快要停止，平复了一会儿后，唇咬的出血。
疼痛使他在深深的惧怕中，恢复了一些理智。
“当时奴才办完了差事，打算打几桶水，浇一浇后殿的花草。结果就看到月秀…”对上月秀能吃人的目光，小卓子害怕的将头垂下。
许是月秀视线过于逼人，就连凤九卿都有所察觉。
当看到帝王淡淡向她看来的时候。
月秀吓的赶紧低下头。
“月秀姐姐鬼鬼祟祟的在树下面铲东西，奴才一时好奇，躲在了树的后面，看到她的手中拿了一个瓷瓶。这瓷瓶前日奴才曾在祥和宫的茶几上看到过一次，听月秀姐姐说…说这是沈贵妃送给皇后娘娘的…所…所以奴才一眼便认了出来…”
第72章 皇上，求求你，饶过她们吧
“这小卓子是皇后寝宫的奴才，总不会还向着臣妾说谎话吧。而且这玉露膏，这上面还沾有土壤。”
沈月姬从双喜的手中接过玉露膏。
恭敬举起：“请皇上定夺。”
高德忠小心的上前从她的手中接过，呈给帝王。
凤九卿伸手接过，双眸幽深，细细端量一番过后。
瓷瓶在掌心的力度愈收愈紧，隐约有炸开的架势。
后不知想到了什么，眉头渐缓，就连手中的玉露膏，也被他收在掌心。
“皇后。”
他轻柔出声，声音依旧温柔如平常。
听不出喜怒。
顾月音嘴唇咬出血，硕大的眼泪形如珍珠，从她的眼角一滴一滴滚落。
滴在她腐烂的脸上，带有刺痛。
无话可说。
连为自己反驳的理由和借口都没有。
她把话说的死死的，根本就没有给自己留下半点反驳的余力。
“皇上，和娘娘无关，这一切都是老奴擅自做主，是奴婢吩咐月秀这么去做的！和娘娘无关！娘娘对此事并不知情！”
这个时候，李嬷嬷突然跪出来，声音嘶竭：“皇上，您不要怪罪皇后娘娘，一切都是奴婢一个人的错。是奴婢不想皇后娘娘用沈贵妃的东西，是奴婢怀疑沈贵妃不安好心，担心沈贵妃在娘娘用的药里下药，所以才会擅自做主，让月秀将这玉露膏埋在树下丢了去。”
“沈贵妃，你若怪罪就怪罪奴婢，与我家娘娘无关，是奴婢怀疑你的用心，是奴婢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请沈贵妃责罚！”
“李嬷嬷…”
顾月音声音沙哑，柔弱无力。
“娘娘，您无需再说了，这一切都是奴婢的错，都是奴婢擅自做主，奴婢不能连累娘娘。”
李嬷嬷跪在地上，冲着帝王连连叩头：“皇上是知道的，奴婢一直以来，都是跟在夫人身边的陪嫁丫鬟，娘娘进宫，夫人不放心，才让奴婢跟着娘娘一起进宫来伺候她。奴婢是从小看着娘娘长大的，在娘娘的心里，从来没有拿奴婢当作婢子看待过，所以有些事情，奴婢可以不用过问她的意思，擅自做主！”
“不，与李嬷嬷无关，都是奴婢，是奴婢怂恿嬷嬷这么干的，如果不是奴婢，李嬷嬷也不会起怀疑的心思，皇上要惩罚就惩罚奴婢吧，沈贵妃，这一切都是奴婢的错，与李嬷嬷无关，与皇后娘娘无关，您不能冤枉好人！”
“不可以！皇上。”
顾月音挣扎的从凤床上下来，瘦弱的娇躯盈盈带风，站立不稳，好似要栽到。
见此，凤九卿快步上前扶住她。
顾月音顺势歪倒帝王怀里，啼哭不止：“皇上，臣妾求求你，不要降罪李嬷嬷和月秀，她们一个是臣妾的长辈，一个是跟着臣妾一起长大的丫鬟，纵使她们有罪，也求皇上看在我顾家劳苦功高，为了皇上尽心尽力的份上，饶过她们的死罪。皇上…”
顾月音抬起头，一张满目疮痍的脸沧桑丑陋，“求皇上看在臣妾已成这副模样的份上，饶恕她们吧，臣妾给您跪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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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以退为进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如果谁人…”双喜话说到一半，沈月姬挥手制止她。
“娘娘！”
双喜咬牙切齿，这顾月音欺人太甚，不就是仗着皇上的疼爱维护，才敢这么无法无天吗，明明是她身边的婢女犯了罪，结果倒好，哭几声，立马让帝王心软动摇。
她怎么不想想，如果不是她家主子事先有所防备，今日遭殃的就是她家主子！
她沈家的人可不像她顾月音那么受宠！
敢问今日是她家娘娘受牵连，她顾月音又岂会替她娘娘求情？
只怕是求情也是虚情假意！
斜了眼帝王的一脸疼惜，沈月姬微微一笑：“其实也没有什么，皇后姐姐与婢女主仆情深，为她们求情也是情有可原。索性妾身也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干脆这件事就这么算了。臣妾也不想让皇上夹在中间为难。既然这里已经没有臣妾什么事了，臣妾就先告退了。”
“沈贵妃，今日是本宫的错，改日本宫必亲自登殿道歉。”
“登殿道歉就算了，皇后姐姐身份尊贵，臣妾承担不起，皇后姐姐还不如尽快的找太医，将脸上的溃烂痕迹给消了，若不然，臣妾怕皇后再出现个什么闪失，到时候，臣妾就真的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了。”
这种情况下，顾月音还能面带愧疚的笑意，冲着李嬷嬷二人斥责：“你们还不快感谢沈贵妃的饶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