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喝水的南挚猛烈地咳嗽起来,被呛得面红耳赤,特别难受。
小宁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就被呛住了,赶紧用手拍了拍他的背,给他顺气。甄田也给弟弟一个眼神,让他不要胡扯。
恢复过来的南挚缓缓地道:“你们班有同学喜欢南挚?”
小宁想了想,道:“不止我们班里有同学喜欢他,我们全校都有好多学生喜欢他。说他长得帅,演技好,唱歌也好听,最重要的是人品好。”
南挚“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现在的初中生也太可爱了吧,他今天才知道他还有如此多的初中生粉丝。
小宁不知道他为什么笑了,看着他,一本正经地道:“哥哥,我觉得你以后不开出租车了,你还可以做一门职业,你可以去模仿南挚,当他的替身,赚好多好多的钱。”
南挚笑得更大声了,爽朗的笑声从胸腔蔓延,溢出喉咙。
一旁的甄田看着弟弟一脸异想天开的样子,摸了摸他的头,说:“小宁,你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开出租车挺好的啊。”过了半会儿,像想起什么,朝着南挚道:“对了,你住我们楼下,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南挚一听,迟疑了下,道:“那个...叫我南哥吧。”
“楠哥?好的,楠哥。”一旁的甄宁接连叫了几声,特别亲昵,随即发现新大陆一般:“楠哥,你和南挚的名字里都有个nan的拼音...”
南挚微微咳嗽一声,声音有点不自然地道:“巧合巧合。”
这时,服务员将点来的菜一一端了上来,南挚拿出蛋糕,点了四根蜡烛,对朝甄宁道:“来,许个愿吧。”
许完心愿,甄宁小声地道:“楠哥,你好好啊。如果你是我亲哥就好了。”
南挚也被甄宁脸上的表情所感染,来南城体验生活,没想到遇到了一对这样的姐弟,虽然家里条件不好,但却依旧坚强乐观,面对生活给予的磨难,一点也不屈服,这是多么难能可贵的品质。
他摸了摸甄宁的头,朝着他道:“以后我就是你亲哥。”
在人声鼎沸的牛蛙店内,因为这顿饭,南挚第一次觉得,来南城没来错。
“一共是349元。”吃到尾声,南挚借着上洗手间的间隙,来到收银台,悄悄地把账付了。随后,他对服务员说了几句话。穿着黑色制服的女服务员,看着眼前这个戴着棒球帽的男生,眼睛里满是讶异之色,随后取而代之的是满眼的星星,他说的做法,自己还只在电视剧里看到过。。
南挚朝她挥了挥手,示意她别露馅。
过了两分钟,穿着黑色制服的女服务,拿着账单走到甄田这一桌。看着甄田,面不改气不喘,语气里满是惊喜:“您好,恭喜恭喜,本店今天开业,你们是第100桌顾客,所有的费用将全部免单。本店还将送给你们一份额外礼物——智能变频空调一台,恭喜你们!”
“哇噢....”此起彼伏的祝贺声从店里的四面八方传来。
“姐姐,我们的运气也太好了吧。”甄宁看着女服务员递过来的空调消费券,站起来,语气里是藏不住的激动之情。
吃饭送空调,这运气只怕是无敌了。
甄田也没想到天上真有免费的馅饼掉下来,而且是砸在她们头上。
她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消费券,仿若还在做梦中。
一旁的南挚朝女服务员递了个眼神,无声地表示着感谢。
走出店门外,南挚直接带着甄田甄宁两姐弟直奔消费券上所说的电器城,领空调去了。
这段时间天气热,不少商场超市都延长了晚上关门的时间。三人到达电器城的时候,空调有货,安装师傅也在,当即就决定今晚就把空调给送到甄田家并安装上。
忙活了一个多小时,空调终于安装好了。送别安装师傅,感受着空调口送出来的阵阵沁凉的冷风,屋子里的暑热渐渐消失,甄田觉得整个人都沉静下来,这个夏天带来所有的燥热感都消失了。
“空调真是的人类最伟大的发明之一。”甄田由衷地感叹着,一旁的甄宁也在屋子里的沙发上翻滚着,晚上再也不会被热醒来了。那台刚修好的电风扇也可以锁进柜子里了。
在空调的吹拂下,晚上姐弟俩早早地睡了,特别香特别甜。
夜半时分,床边一阵又一阵的震动声,将甄田吵醒。她睡眼惺忪的拿起手机,看到手机上不停闪烁着的备注名后,瞬间清醒过来。她按下接听键,没有出声,电话里传来一个男人粗犷的声音:“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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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甄田穿好衣服,慢慢的爬起来,按亮屋子里的灯,走向门口,打开了门,低低地喊了一声“爸”。
门外的甄卫国猛地推开门进来,骂骂咧咧地道:“老子之前敲门没听到吗?把门反锁干什么!这是我家,难道我还不能进来!”
甄卫国朝着里屋走去,没看到妻子的身影,道:“你妈人呢?”
“妈妈出去打工了。”甄田站在门口,手里紧紧的握住手机。
甄卫国走出来,坐在客厅的木沙发上,看了已经许久没见的女儿一眼,想起什么,道:“前两天晚上老子回来,刚走到窗户口,你没事鬼叫干什么!把我都吓了一大跳!”
原来那个雷雨夜窗户边上的黑影是自己的父亲。
甄田咬了咬唇,没说话。
甄卫国坐下来,看着准备回房睡觉的甄田,半晌之后,微微咳嗽一声,开口道:“田田,有没有钱?给点钱你爸爸有急事。”
钱?
甄田紧紧地握住手中的手机,往身后藏了藏,摇了摇头,不敢看甄卫国的眼睛。
“爸爸现在有急事,你给点我。我过段时间还给你。”甄卫国穿着一件黑色的短T恤,脸上满是皱纹,眼睛里有焦灼的神色,手指上的皮肤是烟草熏成的黄色。
“爸,我的钱都是我上大学的学费。”甄田往后退了一步,不想把自己赚来的钱给父亲。
“你要上大学了?”
“嗯,还一个多月就开学了。”
“在哪个城市?”
“京城。”
甄卫国又将话题转到正事上,道:“田田,爸爸真的有急事。等我有钱了,我就还给你。”
甄田坚定的摇了摇头。钱,不能给他,那是自己的学费。
甄卫国看女儿怎么说都说不通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大声地呵斥道:“老子生你养你这么大,让你弄点钱给我都不成?”
里屋里的甄宁被房子里的争吵弄醒了,他光着脚走出来,看着许久不见的父亲,淡淡的喊了声“爸”。
“小宁,醒了啊。”甄卫国对吵醒儿子睡觉有点愧疚,朝他招了招手,道:“过来,让爸看看。”
甄宁瑟缩了下,但还是过去了。
“现在学习成绩怎么样?如果学习不好,那读书也没什么用,跟我出去做生意好了。”甄卫国笑着拍拍儿子的背,露出一口大黄牙。
甄宁赶紧摆摆手:“我学习成绩蛮好的。我要和姐姐一样,考去京城上大学。”
“女孩子家 ,上什么大学,早点找个人嫁了最重要。”甄卫国语气里有轻视的味道,转头继续朝着甄田道:“我本来是找你妈拿钱的。但你妈不在家,就找你拿一千块吧。”
甄田摇了摇头,缓缓地道:“我没有一千块钱。”
“那五百块。”甄卫国又开出了一个数字。
“......”
“你还磨磨唧唧站在那干嘛!五百块也没有吗!”甄卫国往地上吐了一口痰,大声道:“快点,拿了钱我就走,我有急事。”
甄田的手握得紧紧的,最后,她掏出手机,点开微信,找出甄卫国的头像,转了五百块过去。
听到自己手机传来“滴”的一声,甄卫国才满意地咧嘴笑了,他打开手机,按下收款。站起身,朝着甄田道:“好好照顾你弟弟,等爸爸赚大钱了,一定双倍还给你。”
说着,打开门,就准备走。
“爸,你下次什么时候回来?”甄宁追到门口,朝着甄卫国问道。
“不要问我什么时候回来。等我有钱了,发达了,我就回来了。”甄卫国头也没回,直接消失在黑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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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六点多,甄田就醒来了。
待在床上,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听着门外皂荚树上的鸟鸣声,她呆了几秒钟,随后一骨碌的爬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