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觉得奇怪,你这个老板比他火那么多,为什么没人喜欢你?”
提起瑞泽这个经纪公司,许多人想到的不是旗下的艺人,而是冯铮这个能作又能炒的老板。捧红的艺人不多,本人的戏却是不少。最成功的就是给自己立了一个戏精人设。
蒋晗跟蒋鹿衔关系这么差,也没少的了冯铮搅混水。软饭男没白当,蒋晗还真心甘情愿地把瑞泽送给了他。
冯铮脸上有些挂不住:“你都不是蒋家的人了,对我的敌意能不能别这么重?”
江蓠站起身,淡淡告诉他:“你误会了。我烦你跟我是什么身份没关系。”
冯铮脸色冷了下去,冲着她的背影啧了一声:“你这样烦我,那你喜欢谁,白焰尘?”
江蓠觉得这人是不是头跟屁股长反了,不然怎么会问出这种蠢到让人发笑的问题。她挺直腰板,似笑非笑:“我喜欢他又怎么了?”
这话刚落,手腕被一股大力紧紧握住。江蓠转过头,看见了蒋鹿衔冰冷的脸。他下颚线紧绷,眼底寒得像刮着深冬的西北风。
“过来。”
蒋鹿衔另一只手圈住江蓠的细腰,强势地将她掳走。从始至终连个眼神都没有给冯铮,仿佛面对的是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明亮的水晶灯下立着冯铮孤单的身影。他远远看着蒋鹿衔把江蓠抵在墙上,压低身子缓缓凑近……
静默两秒,冯铮掏出手机对准两人——
咔嚓。
他勾唇将照片发送出去,附上一句话: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__________
月色如银,微风顺着开启的窗涌来,带来一片清淡的花香。会场角落一隅,人烟稀少光线暗淡。相对也安静了不少。
江蓠被困在角落里,背后紧紧贴着墙面。她仰起头,上扬的眼睫像蝉翼轻轻颤动,警惕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蒋鹿衔背着光,深邃的容貌隐在阴影里,高大的身影几乎遮住全部光亮。
“你和他在说什么?”
他声音低沉,身体在说话时慢慢压低。近在咫尺的距离江蓠甚至能感觉到他灼热的呼吸。
逼仄的空间令她感到压抑,她伸手去推蒋鹿衔,想借此拉开彼此的距离。面前的男人岿然不动,双手还嚣张的掐住了她的腰。
江蓠怒气横生:“你干什么,放开我!”
蒋鹿衔浓密的睫毛垂下,凛冽目光落在她脸上。下颚微微抬起,线条隐隐透着几分锐利,“谁是白焰尘?”
“关你什么事?”江蓠仰起头,目光沉沉,“蒋鹿衔你是不是忘了离婚时自己说了什么?麻烦你离我远一点行不行?”
“那恐怕是要让你失望了。”蒋鹿衔薄唇轻轻开合,“只要你在榕城就没法远离我。”
“你还真是……”江蓠呲了一声,“一如既往的不讲道理。”
“你和许修诚的热搜是瑞泽买上去的。我说过,跟蒋家有关系的人你最好远离。”他顿了顿,“江蓠,不管怎么样我不会害你。”
江蓠微微一怔。
蒋鹿衔以前在某种遣卷时刻的时候喜欢叫她名字。他在某事上面霸道又强势,不想弄坏她只能隐忍和克制自己。所以每当他这样唤她名字的时候,江蓠总是会妥协。他无往不利的让她心甘情愿臣服。
只是如今这成了一记重锤,迎头敲上来警示她清醒一些。
喜欢的时候恨不得把每一句话都拆开逐字做阅读理解,抑扬顿挫都能影响心情。不喜欢了再是情深婉转也如同狗叫,除了刺耳再无其他感受。
江蓠不知道蒋鹿衔为什么忽然这么热心肠。但该说的话都已经说清楚了,他们之间那笔烂账也都已经两清。从此他们之间应该是井水不犯河水,变成两条平行线。可是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越界算什么?
江蓠望着蒋鹿衔漆黑冷凝的眼底,慢慢的好像顿悟了某件事。她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悠然往墙壁上一靠。随即唇角微扬,“你这模样真让我疑惑。你……该不会是后悔跟我离婚了吧?”
蒋鹿衔静静看着她,没有说话。
江蓠笑出了声,甚至还心情愉悦地拍拍他肩膀,“蒋鹿衔我希望你明白,从离婚那天起我和你之间就再也没有一点瓜葛。我跟谁……”
“如果我后悔了呢?”
四周随着这句话安静下来。
江蓠的话戛然而止,手上的动作也如同断电般僵住。当年是他信誓旦旦地说试着跟自己走心,两年之后却用一纸合约证明了他没有心。她不相信蒋鹿衔这个内心冷漠如冰的人会有这种情绪。
蒋鹿衔目光一瞬不瞬地望着她,轻轻地重复到:“如果我后悔了,你会给我机会吗?”
江蓠眼眸动了动。
几秒后,凝滞的时间重新流动起来。她面无表情地掰开他的手,语气坚决地回答他,“不会。”
他刚才的表情很认真,眼神诚恳而炙热。却覆盖不了发生过的一切。
江蓠从他怀里退了出来,扬起脸,目光认真又清冷,“蒋鹿衔,世上没有后悔药。但是如果有的话我愿意跟你拼单。”
如果重来一次,我宁愿选择没有遇见你。
.
接连遇到不想看到的人,这个地方没办法继续呆下去了。江蓠想告诉辛以彤自己提前走,抬眼就见她的好姐妹气势汹汹地走过来。
“彤彤你……”
辛以彤抬起手制止了她接下来的话:“等等,我降个火先。”
她走到餐桌旁,一口气灌下去两杯香槟。只是这火明显没有降下来,眼中杀气依然很重,胸口起伏也还是那么急促。
江蓠忍不住关心到:“谁惹到你了?”
“没有。”辛以彤咬牙切齿,“只不过是一位姓夏的小姐跟我预约了明天来做造型。”
江蓠正想问这有什么好气的,随即灵光一闪,“姓夏的小姐……夏晰吗?”这人她知道,辛以彤跟何斯谅分手据说就是因为她。
辛以彤冷笑:“想让我伺候她,没门儿!我决定把何斯谅叫过来,反正他伺候习惯了,夏晰用着也舒服。”
江蓠:“……”
她的闺蜜已经失去了理智。
“你冷静一点。”
“我看起来哪里不冷静了?”辛以彤皮笑肉不笑地问她,“明天要不要过来看热闹?”
江蓠艰难地拒绝到:“……我明天要去试伴娘礼服。”
“没关系,我可以给你开直播。让你欣赏一下狗男狗女相亲相爱你侬我侬情意绵绵的画面。看高兴了记得双击送我兰博基尼。”
江蓠:“……”
她忽然觉得比起辛以彤,自己就是个青铜。给前任和自己的小三做直播,瑞思拜我的亲闺蜜。
——
同一时间,宋诗语正对着收到的图片发呆。
昏暗的光影中,男人紧紧搂住女人的腰,低着头近乎要亲上去。姿势暧昧且令人产生遐想。
宋诗语靠着床头蜷缩双腿,嘴唇绷得笔直,握着手机的手不由加重了力道。
她垂下眼眸看着下面的那行字——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烦躁感陡然攀升,宋诗语一把将手机丢开,脸埋进膝盖里。
她以为离婚以后蒋鹿衔和江蓠之间就已经画上了休止符。如今看来似乎并不是这样。
越想越好像有一团火在心头狂烧。宋诗语做了个深呼吸,重新拾起手机给孙景行打了个电话。接通后,她开门见山地问到:“你知不知道江蓠和蒋鹿衔为什么要离婚?”
那端静了一瞬,孙景行才语气轻松地说:“这你得问他啊!真以为我什么事儿都知道?不过……”孙景行语气有些微妙,“不管因为什么,这跟我和你都没有关系。”
宋诗语不是没有注意到话的重音放在“和你”上面。她脸色微白,缓缓解释:“我没别的意思,就怕蒋家和宋家产生什么不必要的误会。”
“我劝你别再参合他们之间的事。”孙景行打断她的话,声音里充满警告,“怎么处理那是他们自己的问题。”
宋诗语张了张嘴,慢慢吐出一口气,“追江蓠的人一直都没断过,我是怕蒋鹿衔……”
“蒋鹿衔跟你没关系,他的事不需要你来操心。”
冷不丁被这样一说,宋诗语直接怔住。她抿着嘴唇,指尖微微泛白,“我只是好心。”
孙景行似乎没了耐心,“认识这么多年,你早就应该认准自己的位置。多行不义,这道理用不着我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