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兰之嫌弃的看着她,没想回答,自然而然的转移了话题,“你怎么在家?”
“我今天身体有点不舒服,妈妈让我请假了。”霍莎莎神秘的眨了眨眼睛,“女孩子每个月难过的日子,你懂吧?”
闻言霍兰之表情更嫌弃了,“具体原因就不用跟我说了。”
“啊对啦哥哥,你的生日礼物我还没给你呢。”霍莎莎动作利落的翻身落地,迅猛的一点都不像哪里有不舒服的样子,哒哒哒的跑回房间,不一会儿又哒哒哒的跑回来。
离霍兰之两步的时候扬手把一个纸袋子扔到霍兰之怀里,“为了祝你生日快乐,你妹妹我亲手去做的呢,累死我了。”
霍兰之刚想说话,低头一看整个人就顿住了。纸袋子有些熟悉的感觉,探手把袋子里的盒子拿出来,打开一看,里面躺着一个皮质钥匙扣。
熟悉的做工。
霍兰之喉结滑动,手指轻轻摩挲着钥匙扣,“你去哪做的?”
重新躺进沙发里得霍莎莎鬼灵精怪的又探出脑袋,吐了吐舌头,“我跟一个姐姐一起去做的,那个姐姐你说不定还认识呢。”
“谁?”
“就之前给你看照片的那个姐姐啊,我偷偷去你们公司找到她啦。”霍莎莎边说边偷偷打量霍兰之的脸色,企图能有点什么大发现。
比如他们两个到底是什么关系!
“你俩一起去做的?”霍兰之轻声问道。
“是呀,姐姐也做啦,做了好几天呢!”霍莎莎大眼睛一眨一眨的,“那的师傅都说姐姐好厉害,一般人第一次做一个手就痛的不得了了!”
霍莎莎像个机关枪一样嘟嘟嘟说个不停,“姐姐后来有点没劲了,手都被割破了,还流血了呢!”
“流血了?”霍兰之抬头,语气平静,捏着钥匙扣的大手却越来越使劲。
“是呀,我还给姐姐拍照片了呢,我给你看看!”说完霍莎莎低头鼓捣手机,翻出来之后递给霍兰之。
手机屏幕上的女人笑靥如花,眼眸中犹如藏了千万颗星辰,亮的发光。唇角高高的扬起,笑的甜甜的。
手中捧着的东西他熟悉万分。
那是他的生日礼物。
他颤着手抚摸屏幕,捧着一堆皮具的白嫩小手上有干涸的红色血迹。
细微的红色化为一把利斧直直的砍到他的身上,如今他好像才知道自己到底失去了什么。明明没有伤口,却觉得痛的不能自已。
乖巧惊讶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哥哥,你怎么哭了?”
啪嗒一声,透明的水珠落到屏幕上。
霍兰之面无表情的抬手抹了一下眼角,“眼睛有点疼。”
他都不知道自己哭了。
随后把手机扔给豆沙包,头也不回的上楼回房间。
进了房间把门关严的那一霎那,汹涌的窒息感扑面而来,霍兰之狠狠的拽开衣领,茫然失措的坐在床边盯着地板上的花纹发呆。
迟来的悔恨。
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般如此清晰。
忍不住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脸,遮住自己最狼狈的一面。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来敲门,咚咚咚。
“哥哥哥哥,一会儿小姨要来家里吃鱼啦,你要跑赶紧跑啊!”豆沙包知道哥哥不喜欢小姨家,偷偷跑过来给哥哥通风报信,被自己兄妹情深的模样给感动了。
屋子里没有声音,难道哥哥是睡着了?
悄悄推门一看,豆沙包就惊了。从门缝里看到哥哥状态颓靡的坐在那里发呆。那可是他的哥哥呀,永远意气风发的哥哥啊!
大眼睛转了转,突然想到刚刚哥哥看到照片时“眼睛疼”的样子,又悄悄的把门关上,蹑手蹑脚的静音离开。
走到楼梯转角拿出手机戳开置顶的聊天框,打了一行字进去。
——姐姐,你们大人分手的话会很难过吗?
……
傍晚的时候,霍家的别墅热闹起来了。
白瑛兰的妹妹白瑛月带着老公和儿子来了。
“哎呦言卿,好久不见了。”白瑛兰看到言卿往前迎了两步,欣慰的抬手拍了拍言卿的肩膀。自从俩小子闹翻了,言卿就不怎么来家了。
“大姨我给你带了两瓶红酒。”说完晃了晃手中的纸袋。
“来就来呗,带什么东西。”白瑛兰笑眯眯的,下一句说的驴唇不对马嘴,“谈恋爱了没?”
“……”,言卿抬眸,眼底写满了不解。
这话题怎么转移的像秋名山车神一样?一言不合就漂移?
“言卿哥哥言卿哥哥”,霍莎莎从白瑛兰身后挤过来,一把抱住言卿的手臂,“哥哥你来,我有事情想问你。”
说完拉着言卿就走。
霍莎莎是只颜狗,她觉得言卿哥哥是唯一可以跟她哥哥pk一样的大帅比,简直不忍心让他接受她妈妈的灵魂拷问。
她妈一出手,不管是霍兰之还是言卿,基本就,就是束手就擒了。
“这兄妹俩要说什么,还神秘兮兮的。”白瑛兰瞄着两个人的背影,对白瑛月小声说道,又招呼了一下言卿他把言骅,言骅跟言卿货真价实的亲父子,两个人都不大爱说话。
言骅闻言托了托妻子的后背,轻声说,“进去吧,外面风大。”
倒是对自己老婆挺温柔的。
那边言卿跟着霍莎莎往客厅里走,压低声音,“谢谢你豆沙包。”
霍莎莎回头挤眉弄眼的,“小事小事,欠我一次啊。”
“行。”言卿干净利落的答应了。
霍莎莎在家族里出了名的鬼精灵,别看她刚刚毫不犹豫出手帮忙,但这都是有代价的。比如以后需要请家长了,闯什么祸了,言卿得去帮忙解决。
这叫什么呢,霍莎莎此前振振有词的解释过,这叫做——麻烦的等价交换。
“那我今天这次,能不能现在就兑换?”霍莎莎困扰的搔了搔头发。
言卿用眼神表示疑惑。
“就我哥啊,你的死对头”,霍莎莎抬眼悄悄的打量了一下言卿的脸色,见无异状才继续往下说,“是不是分手了?”
霍莎莎觉得言卿跟哥哥在一个圈子里,应该是熟悉对方情况的,要是她问,哥哥肯定不能告诉她。
“为什么这样觉得?”
听了这个问题霍莎莎缩了缩脖子,神秘兮兮的左顾右盼,发现家里的大人离得都很远,吞了吞口水又舔了舔干涩得嘴唇,“因为我哥他……刚刚好像哭了?”
瞪大眼睛眼神震惊的看着言卿,不可置信的小声重复,“哭了!”
闻言言卿抿唇,“他在家?”
霍莎莎疯狂点头。
“那我能上去看看吗?”
霍莎莎顿了一下,继续疯狂点头。
然后站在原地看着言卿上楼的背影,心里默默的念叨,如果哥哥乍一看到了自己的死对头言卿哥哥,是不是气的就不会那么伤心了。
这也算是以毒攻毒的疗法了。
……
走到霍兰之的房门前,言卿止住脚步。
抬手屈指敲了敲门,门内没人应声。言卿按住门把,推开门就看到霍兰之坐在床边,手肘搭在膝盖上,垂眸看着地板不知道在看什么。
听到他进来的声音,霍兰之也不过是侧眸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
“聊聊?”
霍兰之没有回答。
“听说你分手了。”言卿继续说。
“呵。”霍兰之冷笑一声之后不再说话,一副拒绝交谈的样子。
“你有后悔做的事情吗?”言卿坐到霍兰之身旁,并不看他,目视前方沉声说道,“我有。”
“那个时候跳槽抢绿光的资源,现在想想挺后悔。可是我实在是被我妈烦坏了。”
闻言霍兰之睫毛轻颤,依旧没有应声。
“从小我妈拿我跟你比。”然后那一天终于把言卿给逼疯了,即使知道不对,还是直接去了对家。
即使言卿这么冷硬的人,在年少的时候也会想要得到父母的认同。
这事霍兰之倒不知道,听到这话掀了掀眼皮扫了言卿一眼,冷嗤一声,“然后呢。”
“然后顶着火气做了很多事情,后来想跟你道歉,一切都晚了。”
窗外是呼呼的风声,卧室中寂静非常。
过了许久,霍兰之才启唇问道,“你有什么后悔的事吗?”
这大概是兄弟两个这几年最和谐共处的一次了。难得两个人都没有冷腔冷调的。
听了这个问题言卿思忖片刻,沉默着紧蹙眉头,似乎正问倒了他的烦心事,“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