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这次让她选，钟绿去了后台财务。
钟许抓着市场大头，以为她要来分自己一杯羹。
钟绿可不会不识好歹，抓住钱，对她就够了。
恰好明天来一批新展，钟绿打算借今日自己先见见。
自从转到双宇，画廊展馆虽在她名下，但日常运营都转接给了别人。
李玩早到了十分钟。
不同于他，钟绿很少有新闻报道，更别谈照片。
只有圈子内的人，才知道双宇还有个小女儿在做事。据说是从小在国外练琴，七岁才回家上学。
李玩交际这么多人，也没见到哪个和她有交集。
他看了入口处的一幅画将近十分钟才见人来。
钟绿今日穿牛仔裤白罩衫，看见面前这个和她同穿牛仔裤的男生，确认了句，“你是李玩？”
李玩看她，顺着回她句，“你是钟绿？”
钟绿嘴角笑笑，“是我。”
李玩第一眼只觉得她白，脸、露出的颈部、手臂，全都跟那白墙壁似的。
他随口说起，“听说你在国外长大？”
钟绿和他并排走，只是笑笑，并没说话。
这个可能是她来历“流传”最广的版本。
李玩当她默认，他看着墙上又一幅画，“你是艺术生吗？”
“当兴趣做而已，我学数学的。”钟绿也停下，跟他一同看那画，“你好像也是理科生？”
其实答案不言而喻。
“是，物理。”
李玩意外，没想到走出校园这么久，工作私下都和人谈了那么多年的项目、女人与钱，今天与一个刚见面的人竟然能聊起学科知识。
其实他对钟绿的印象不错，她不高不矮，不胖不瘦，就连模样也是一切都刚刚好，给人的感觉特别像家境殷实、一心奉献给艺术的那类乖乖女，如果他不知道云雾资本是她创立的话。
怪不得，原来不是从小培养的艺术家。
她学数学，学金融，看起来还对物理很感兴趣，只是当年留遗憾。
第4章 chapter 4
晚上，许敏敏给钟绿来了电话，关心她同李玩的见面。
实话说，她觉得对方的情况还真在意料之中。
身材样貌各方面硬件没什么可说，媒体使用的形容词比她说的准确。
什么“剑眉星目”啦、“仪表堂堂”啦，新闻报道没少把这些个词汇用在他身上。
她和他聊两句物理也还算愉快。
其实钟绿知道自己对他是羡慕，利隆那么大型的企业，他没要，自己做了个通信辅助的公司，又一心往互联网走，完全和家里老本行无关，但人家就还做得出色，这是真有骨气，所以他爸拿不了他怎样。
钟许的能力和李玩相差无几，但他不敢，所以只能待在双宇，走老路。
因此钟绿佩服李玩。
她和钟许一样没骨气，哪能憎恶钟堂这个投资人呢？
“明天画廊开新展，我叫助理给您送几张票过去。”
许敏敏那头应着，她倒是真正那个从小培养起来的艺术家，“好，那你早点休息吧。”
“嗯，晚安母亲。”
挂掉电话，她看着电脑里姚姐发过来的云雾资本的一些近期报告。
公司很新，钟绿一年前才办的。
当初钟堂不建议，他认为钟绿自己独自做一个没必要，新公司对比一个依仗双宇的子公司，那面临的问题只会多不会少。
可钟绿在这件事上难得态度坚决。
钱是钟堂给的，但钟许没有太在意，他和他爸一样的看法。
这钱注定是打水漂，给钟绿长教训而已。
但云雾资本就是这样开了市，烧钱阶段持续了不久，但就那么十个八个中投对了一个，使得它站稳了脚跟，开了个好头。
钱生钱从来不是很难的，只要稍微认真那么一点。
钟绿主要还是在双宇做事，像画廊美术馆一样，云雾的运作都是花钱招工。
巧的是遇上了姚姐，她作为管理层的主干，钟绿很放心。
周一早上双宇大会，钟绿照例要出现。
虽然之前对于合作事项有所耳闻，但这是第一次在内部会议里点明出来。
一个资金数额庞大的娱乐设施项目，人人都想分这个蛋糕。
现在竞争排名上榜的除双宇和利隆外，还有个瑞加。
瑞加长期低迷，不久前作出接受外资注入决定后转为涨势，双宇和利隆都有稍逊一筹的趋势。
与其鹬蚌相争，不如合作让瑞加出局。
钟绿轻笑一声，若钟堂和李克如今二三十岁，绝不会选择合作，成王败寇才够意气风发。
散会后，钟堂叫钟绿过去，钟许看了他们两眼。
钟绿以为要过问财务，带了报表过去。
钟堂给她泡了杯茶，问，“你和李玩见面怎么样？”
钟绿有一丝惊讶，钟堂很少在公司问她私事，可见这不是。
“还不错，”仿佛在品茶，顿了顿，才又说，“不过只见了一面，我也不太好说。”
钟堂点了两下头，他知道钟绿一向稳妥。
“你们有空可以多聊聊。过两天，我们打算家里一起吃个饭。”
钟绿点了点头。事情真是出乎意料，这个项目竟然急成这样。
第5章 chapter 5
吃饭的日子在周日。
钟绿怕失礼，穿了条藕粉色连衣裙。
地点在一家中餐酒店七楼包间。
李玩和钟绿先后到，一一叫了人。
许敏敏拉她的手，让她坐在自己和钟堂两人中间座位。
钟许晚了几分钟到，也一一打过招呼。他看了钟绿一眼，坐了许敏敏旁边的座位。
两个家庭见面，这餐饭的意图就快摆上台面。
徐从玉打量着钟绿，她正拿勺子小口喝汤，加之裙子颜色相衬，显得人斯文又温柔。
要不是当年条件不允许，她一直想再要个女儿。
说是自由恋爱，但饭桌上基本没有钟绿和李玩说话的份。
两人也很有眼力见，毕竟总不能拿起碗吃饭，放下碗就要追求自由与爱。
据从钟堂口中听到李玩的名字到订婚，钟绿看了看日历，不到一个月。
这件事，李玩一家看起来满意，钟堂许敏敏认为不错，就连钟许都没什么反对意见。
看起来皆大欢喜。
钟绿刷了一下手机，这几天连带着李玩的花边新闻也没见几条。她问开车的姚姐，“你觉得李玩怎么样？”
姚姐看一眼车后视镜，反问，“你们不是要结婚了吗？”
“是啊。”钟绿靠着车座后背，看着窗外车流，下班高峰堵得吓人。
要是谁都决定要结婚了才来问觉得人怎么样，她也会认为奇怪。
“到时候你也要过来喝酒。”
“那肯定，就怕你不请我。”
钟绿哈哈笑了两声，“那不会，就等你的份子钱呢。”
今晚云雾内部聚餐，钟绿再忙也要给个面子出席一下。
她让姚姐先过去，自己去了趟洗手间。
洗手台有另一个女生在，钟绿一走进就闻到了大片浓郁的Chanel 5号香水，她第一反应用手捂鼻，又放下，皱了皱眉到那边洗手。
短发女生用气垫补了补妆，重新涂了口红。
钟绿擦着手，从镜子里看了她几眼，脸很小，眼睛倒是大，鼻梁算挺，脖子上戴一条白色四叶草项链。
她先走，转角却见到钟许，对方也是一副惊讶表情，没等谁先开口，身后就传来声音。
“我好了，走吧。”
那个女生走上前拉起钟许的手，见他未动，转过头看了看一旁的钟绿，“你们认识？”
刚说完，钟许一把拉走她，附赠瞪眼一个给钟绿。
钟绿只觉得自己无辜，明明什么都没做，但直觉告诉她那个应该不是杨旗，虽然她也没见过这个人。
他要真勇敢一回，或许她会高看他一眼。
果然判断不会有错，还没一星期，勇敢不见得，倒开始做贼心虚起来。
徐从玉晚饭的时候和李克谈，没必要让儿子就这样娶钟绿来合作。
公事公办，何苦让私事也掺一脚，到时公私不分，同样不见得好。
李克无语，那晚吃饭回来，徐从玉分明对结婚与钟绿都满心欢喜，现在却说他公私不分。
他追问下去，徐从玉又说不出个什么，只念叨着她不同意这件事，李克只当她又发疯。
这个项目周期长，变故自然不会少，不然哪需要到两家联姻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