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了吗？我们……”
“……没动静了……”
几个年轻的士兵看着没有再继续往前涌的黑雾，面露希冀之色。
或许，他们胜利了？人类终于夺回了属于自己的领土！
“赢了！我们赢了！”
激光枪停下了攻击，所有人都看到原本厉鬼漂浮的地方空无一物了。
黑色的雾气也在逐渐散开，这似乎在昭示着一场激励人心的胜利。
指挥官紧紧盯着手中仪器上的数值，很平稳，磁场的起伏在变得平坦，很久不再动了。
真的消失了吗？
周围的士兵们已经开始相拥着欢呼了，长期生活在末日中的他们终于看到了人类重返过去的希望。
他们，会重新赢得过去的和平生活，回到那种令人热泪盈眶的平静之中，而非现在的动荡恐怖。
指挥官还保持着警惕，第六感敏锐的他从一开始就感到不安，现在也是。
“……不对！不是消失！这些数值代表的，是暴涨！！！”
仪器，已经被暴涨的数值撑坏了！
指挥官震惊而恐惧地大吼出声，然而，为时已晚。
下一瞬，一只巨大的黑雾组成的手掌从地底涌出，捏碎了手中一个个的蝼蚁，鲜血混着碎骨和内脏，在地面上流淌成了一条小溪。
指挥官痛苦地挣扎着抬眼，眼皮被腐蚀的他用一颗尚存的满是血丝的浑圆眼珠看到他们头顶，一张巨大的由黑色雾气组成的骷髅头张开了下颌，似乎笑得很开心。
咯咯——
骷髅头中闪烁着幽绿色的鬼火，享受般地看着掌心的活人一个个痛苦嘶鸣着，最终融成了一滩血水。
这就是指挥官陷入黑暗前看到的全部了。
再次醒来，他躺在担架上，看到无数士兵们在哀嚎呻.吟，一遍遍神经失常地诉说着自己的痛楚。
指挥官也颤抖着挣扎了起来，他神经质地摆动着手臂，发出嘶哑的声音。
“不——我们输了……末日……谁都赢不了……人类，必亡……”
*
尧烨看着办公桌后的尸体，表情凝固了。
死了？
亚历山大？
那个不是人类的亚历山大？怎么会……怎么可能？
大厦终于停止了震动，尧烨忍着恐惧和某些不可言说的情愫，颤抖着手臂将亚历山大拖了出来。
看着下半身完全断裂，仅剩下血肉模糊的上半身的金发男人，尧烨几乎崩溃。
他无力地瘫坐在亚历山大身侧，看到男人断裂的腹腔处有肠子流出来，花花绿绿的内脏也淌了一地。
尧烨瞳孔颤抖着，愣愣地看着亚历山大毫无血色的脸庞，心头竟有种被撕裂一般的痛楚。
其实，他应该感到开心的，毕竟，一直跟踪自己的变态鬼魂消失了，从此再也不会有人打扰自己了。
也不会有人关心自己了。
滴答滴答——
尧烨感觉脸上有些凉意，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了。
是得了斯德哥尔摩了吗？心里好难过。
“呜呜……呜呜呜……”
尧烨捂着抽痛的心脏，哭得直抽气。
他不想哭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忍不住。
亚历山大这家伙，死了也没关系啊，本来就不是活人，死了一了百了，更好。
尧烨心里真的觉得自己并不在乎，但眼眶里的泪水和抽痛的心脏却背叛了他。
回到办公室里的鬼影看着自己已经报废的身体，露出遗憾的表情，但与之相比，更重要的是他可爱的爱人。
爱人的哭泣让鬼影很心疼，很快便将那点遗憾也抛之脑后了。
——别哭……别哭……
情绪激动的尧烨听不见鬼影在耳侧的呢喃，他又哭了一会儿才擦干眼泪走出了办公室。
得赶紧去叫警察和救护车来，这具尸体放在这里会臭的，肯定会影响上班。
走出办公室前，尧烨又扭头看了看那具尸体，亚历山大的脸在死亡之后，变得铁青，有种骇人的死气。
果然，还是很讨厌这张脸，那个脏东西没了之后，这张脸又变得惹人厌了起来。
还是尽早烧了比较好，尧烨嫌弃地甩掉鞋底踩到的一块内脏碎片，红着眼睛想道。
沉默的鬼影挂在爱人身上，心情微妙。
第124章 8.15奇怪的邻居
爆炸声消失后不久, 警车的鸣笛声就响彻了大厦周边，尧烨和一批没来得及逃走的同事一起被警方找到，安抚了片刻后就送到了医院里, 还有警察来询问相关问题。
尧烨自然一问三不知, 他只知道办公室里那具尸体, 想要让人赶紧把尸体运走，不要影响他们上班。
警方对此回复说, 尸体已经运走了, 会交由家属处置。
很快, 警方的例行询问就结束了，尧烨没受什么伤, 也被允许出院了。
站在医院门外, 尧烨叹了口气, 看到远处公司所在的那栋大厦正冒出黑色烟雾，看样子损失惨重。
也不知道今天不上班会不会被扣全勤。
尧烨疲惫地找了个公共座椅坐下, 翻看手机里的消息。
市中心区域的爆炸成了热点新闻, 甚至上了全国头条，公司的各大公群里也不断刷新着消息。
没人知道这场飞来横祸的来源，大致消息都跟新闻推送里的差不多, 有一伙恐怖分子开着装甲车到处轰炸，据说炸了不止这一栋楼。
尧烨眨了眨眼，心想也不知道哪栋大楼会跟他公司一样倒霉。
“公司好像刚给人交了一年的租金吧，这被炸了也不知道上哪补偿, 估计董事长那个抠门精心里都要滴血了哈哈哈！”
尧烨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
鬼影亲昵地依偎在爱人颈侧，听着爱人的呢喃, 却诡异地沉默了下来，心虚地搂紧了爱人的脖子。
公寓楼, 好像也被炸了。
没记错的话，亲爱的好像刚交了三个月的租金？
实际上，刚交了一年租金的尧烨感觉脖子有点冷，下意识拢了拢身上的薄西装外套。
叮咚——
群里发来了信息，由于公司场地被破坏的缘故，公司全体员工放假一星期，等一星期后找到新场地再开工。
“唔，放一个星期的假期啊……”
尧烨看着群里刚发出的公告，心情轻快了好多。
他已经很就没放过这么长的假期了，还是带薪休假。
尧烨从长椅上起身，打算再去超市买点东西，这一星期就在家里窝着了，他得好好补补觉才行，之前一直在熬夜做工作，身体变得很虚了。
“对了，该交物业费了……啊，这个月又剩不下来钱了。”尧烨看着手机屏幕上的账户余额，惆怅地揉了揉眉心。
看着爱人手机上少得可怜的手机余额，鬼影更加沉默了。
要是那个‘亚历山大’还在就好了，至少能每日三餐蹭饭，减少开支。
想到这里，尧烨眼前又浮现出了‘亚历山大’的死状，心情一下子黯然了下来。
虽然才相处一个星期多一点，但那家伙死了……确实有点可惜……
“……”
半晌，尧烨甩了甩脑袋，将那副凄惨的死相甩出去，连带心底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也压了下去，勉强振作起了精神。
尧烨很快去超市买好了东西，像往常一样坐着地铁来到了公寓楼附近的出站口。
奇怪的是，今天地铁里的人很少，气氛也很诡异，看到尧烨从这个出站口出去，许多人竟然露出了怪异的表情。
尧烨有些不适地看了看四周，握紧手里的公文包，快步走出了地铁站。
总觉得这里有点怪，还是尽快回家的好。
很快走出地铁站的尧烨错过了地铁站内人们的对话。
“欸？那个年轻人去封锁中心了？不是不让去吗？”
“好像没说不让去吧，就是被炸成废墟了，政府说附近有坍塌的危险，警告不让靠近来着……”
“难道是住在那里的人？”
“可是……住户不是都死得差不多了吗？听说那一条街的人尸体躺了一地，堆成了小山……”
“而且政府也给那里的幸存者，和暂时外出逃过一劫的人都安排了避难所了……”
“嘶——那这么说，难不成……”是鬼？
“嘘——别说了，晚上不能说这个……”
看了看外边渐暗的天色，地铁内的五官模糊的虚幻人影们讳莫如深地闭了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