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尤嫤被强势的抱着,推搡的动作也惊得停了下来。
彭煜垂眸看她。
红润的小嘴不再叭叭的赶他走了,彭煜满意一笑。
彭煜看着怀里的安静下来的小女人,凝神细看她的面容。
澄澈的剪水秋眸里倒映着彭煜的面容,女人悄悄染红的小脸似寒冬中含苞待放的娇艳红梅,肌肤赛雪,螓首蛾眉,艳涟绝色。
不过,没等彭煜欣赏个够,那张小嘴又开始不停地说,彭煜有些气躁,直接拉过被子将那个扰人心神的脑袋捂了起来。
来了个眼不见,心不烦。
不过,彭煜没敢用力捂。
楚尤嫤说的正起劲呢,眼前突然一黑,啥也看不见了,意识到自己被捂被窝里了,楚尤嫤当然不能安分的在被窝里待着。
楚尤嫤扒拉了几下就从被窝里挣出来了个头,红着眼红控诉彭煜。
“彭煜,你混蛋 。”
彭煜颇为有韵味的看着那颗从被子里冒出来的那颗脑袋,眼色逐渐深沉。
只听那个发丝凌乱,耳朵通红的女人嘴唇一张一合的骂他混蛋。
彭煜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成混蛋了,遂合着自己的心愿,张嘴咬上了那个泛红的嫩耳朵。
楚尤嫤这下是真的不知所措了,呆愣的看着他。彻底的安静了下来。
这还是两辈子中前所未有的亲密,若是前世,她定会欢喜,可现在,楚尤嫤冷冷的推开他,背过身去,不再挣扎了。
彭煜被推开后,干巴巴的说了句睡觉,也安静了下来。
不过,因着靠的近,背后男人胸腔里有力的砰砰声清晰的传到了楚尤嫤耳中,楚尤嫤听着嫌烦,往里挪了下身子。
正因如此,楚尤嫤错过了男人瞬间沉下来的脸色,以及男人耳朵上还未来得及消散的红色。
相安无事的度过了一夜,彭煜张开眼睛时,昨晚睡在他身边的小女人已经不在床榻上了。
因着睡了个好觉,彭煜心情颇好。
眼神在屋子里环视了一圈,看见那抹在梳妆的身影。
不过当彭煜意识到自己竟然在自己不待见的女子屋里睡了一觉后,彭煜变了脸色,二话不说穿上自己的衣服大步走了出去。
临走前看了眼那个正在梳妆的人一眼,暗骂一声惑乱人心,别开眼不再去看。
察觉到身后人的动静后,气得楚尤嫤将手中的梳子摔在了梳妆台上。
什么玩意,之前看上这么个东西,可真是她楚尤嫤不长眼。
昨晚彭煜的反常她看在眼里,他来这里,定是婆母去找过他罢了。
楚尤嫤不屑一笑,心中暗道,谁稀罕他来不来,她现在巴不得他不来。
……
彭煜在楚尤嫤的院子里睡了一夜的消息不知怎么传到了雪玉院中。
气得正在用早饭的归梦女直接摔了手中的勺子。
归梦女捏紧了手中的帕子,用力的撕扯着,平日里柔柔弱弱的面孔因着嫉恨看起了也狰狞了许多。
“楚尤嫤。”三个字从归梦女口中低低的吐出,伴着无边的恨意。
若不是楚尤嫤横·插一脚,最后与煜哥哥结为百年之好的人肯定是她,都怪楚尤嫤,都怪这个贱人,破坏了她跟煜哥哥的好姻缘。
手中撕扯手帕的力道不断加大,最后帕子不堪受力,竟被撕·裂成了两半。
她到松寿院诉说楚尤嫤的恶行,本意是想让她在外祖母那里受些责骂的,当然,挨了打更好,可谁料到,她被打,竟然还惊动了彭煜去看她,彭煜还在她那里睡了一夜。
楚尤嫤,简直该死。
归梦女恶狠狠的想。
第8章
彭煜回到书房,看着摆在书房里的那张矮榻,怎么也想不通昨晚为什么直接在楚尤嫤那里睡下了,他明明就只是碍于母亲的威胁才过去看看的。
不过,更令他生气的是,他在那里竟然睡得还挺安心,这简直让心高气傲的彭煜无法接受。
彭煜愤愤的想着,定是那个可恶的女人使了什么迷魂香。
他下意识的忽略了昨晚楚尤嫤对他的不待见。
那个可恶的女人却没他想的这么多。
楚尤嫤压根就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吃过早膳后,楚尤嫤戴上了帷帽便出府了,这次,她既没带善书也没带善画,带的是从娘家带过来的小厮善棋。
善棋会些功夫,她带着他安心些,被人掌握行踪的滋味不好受,她带着善棋就是想甩掉那些小尾巴。
外面开始飘雪,今日的街市冷清了些,路上行人三三两两。
楚尤嫤漫无目的的闲逛了一会儿,尾眼扫着身后鬼鬼祟祟的两人。
楚尤嫤心中嗤笑,就这样儿的,还出来跟踪人呢,她连刻意甩掉他俩的心思都没了。
楚尤嫤逛了一会儿觉得今日寻不到她要找的人,就打算回去了。
往彭府走的时候途径回春堂,一位十岁出头的少年郎奋力的拍打着回春堂的木门,嘴里大声喊着“开门,求求你们,去救救我娘亲,开门!”声声凄泣,撕心裂肺。
细细看去,少年郎正是前几日买蜜糕的那位挑担货郎。
门内毫无动静,看来里面的人是不打算开门。
少年郎锲而不舍的继续拍打,门被砸出震天的砰砰声。
“喊什么喊,说了不救就是不救,我劝你小子快走,别耽误我做生意。”
一盆水兜头而下,浇透了少年郎穿着单薄的粗布衣衫,一位身体臃肿的郎中从阁楼上往下喊。
“没银子还想让人给你娘治病,穷疯了吧,快滚!”
少年郎眼角渐渐泛红,粗糙的手上青筋渐起,只见这位少年郎退后两步,攥拳抬脚,本来结实的木门砰的一下应声而碎。
楼上的郎中看见门坏,急了,蹬蹬的下楼,想教训他。
没想到刚下来,就被人按在了地上。
少年郎的身子并不健壮,甚至是有些矮,可就连站在不远处的楚尤嫤都没反应过来,那位郎中是怎么被按在地上的。
“你去不去?”少年郎死死地掐着郎中的脖子,眼睛紧盯着他,问道。
“我去,去去。”郎中憋红了脸从嗓子里费力的说出这几个字来。
楚尤嫤看着郎中跟少年郎走后,对身后的善棋说道“跟着去看看,别惊动他们。”
楚尤嫤没跟着去,不过她总觉得这件事情不会就这么结束。
另外,这位少年郎小小年纪就能把门砸碎,这倒是挺像她要找的人。
果不出楚尤嫤所料,那位郎中开了个方子,可少年郎的娘喝了后直接吐了血。
少年郎再去找那个郎中时,郎中早就跑没影了。
楚尤嫤静静地听着善棋说的话。
“去杏德堂请个郎中给他娘看看,你亲自领着郎中去,就说你家女郎看了他的遭遇,于心不忍,剩下的不用我教你了吧。”
“善棋明白。”
“打听一下他姓甚名何。”
……
天微微暗时,彭家上下齐聚一堂,一个月里必有一次,彭老太太得把人都喊过去一起用饭。
桌上摆着十六道菜,两道汤,鸡鸭鱼肉,应有尽有,这是楚尤嫤在彭府看见的最丰盛的一顿饭。
首位坐着彭老太太,旁边两侧分别是刘柔君和彭老太太的心头肉归梦女。
彭煜的弟弟在一旁坐着,整个人安静的仿佛不存在。
楚尤嫤跟彭煜面对面坐着,谁也不稀搭看对方。
彭老太太神色严肃,眼神不善。
发皱的手拿着银箸加了块鱼肉,放在嘴里。
楚尤嫤看见她动筷之后,也准备开始吃,没道理她来吃顿饭还要饿着肚子回去。
面前的脍肉色味俱佳,楚尤嫤拿着木箸去夹。
“放下,谁准你动筷的。”
楚尤嫤已经将肉放嘴里了,听到这句话,差点没噎着。
楚尤嫤慢慢的将吃到嘴里的肉咽下去,就这一会儿工夫,彭老夫人更生气了。
彭老夫人将手中的银箸拍在桌子上,指着楚尤嫤呵斥道“老身今天算是见识到了,你们荆州楚家就是这样教女儿的吗,你夫君还没开始动筷呢,你就先吃上了,成何体统?”
楚尤嫤不紧不慢的放下手中还没拿热乎的木箸,低头理了理翻边的袖口,这才抬起头来直视彭老夫人,檀口微张。
“要等夫君先动筷,楚家是没教过我,但是教过我食不言,不知老夫人可听过这句话。”声音不大,但是足够在座的人都能听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