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什么时候,关于弘晖命硬克妻,注定此生无子的说辞,开始在宫墙内外传播开来。
乌拉那拉氏对此自然是格外的恼火,她一边想尽办法阻止谣言进一步的扩散,一边开始着手调查是谁在造谣。
最后,查着查着,居然查到了齐妃李氏的身上。
这是想要毁掉本宫的弘晖,好让她自己的儿子上位啊!
察觉到李氏和弘时居然起了夺嫡之心,乌拉那拉氏不禁心中大恨起来。
好!你不是诅咒本宫的儿子会断子绝孙吗?
那本宫就先让你尝尝断子绝孙的滋味。
于是,仅仅两个月之后——
弘时之庶子,齐妃李氏之孙——永绅,染痘,不幸夭亡。
同年夏季,后宫里面举行了一场盛大的选秀,数位年轻而美貌的女子充盈到了后宫之中,而除此之外,大阿哥弘晖身边,被指了两位侧福晋和两位格格。三阿哥弘时则被指了当时的尚书希尔达的女儿,栋鄂氏为嫡福晋。
儿子娶了一位身份高贵的高妻房,这让不幸失去孙子的齐妃顿时感觉好受了许多。
第110章
刘全进来禀告说八福晋求见的时候,昭烈与策凌正在用午膳, 当听见这个消息后, 夫妻二人双双对视一眼,昭烈更是放下手中碗筷, 用绸巾轻轻擦拭了下嘴角,疑惑道:“她来做什么?”
“既是登门, 总不好不见。”策凌却笑了笑,对着刘全点头:“请福晋在花厅相见。”
八福晋郭络罗氏在昭烈的印象中素来都是那种张扬性格的美人, 她手腕灵活, 擅长交际, 除了太过擅妒这点令人诟病外,其实还是一位非常合格的皇子福晋。只不过随着胤禩的落败, 她这个做妻子的也不得怒跟着沉寂下去。
大约一刻钟后,昭烈夫妻双双出现在花厅之中。
早就等在那里的郭络罗氏立刻站起身来。
“见过长公主殿下。”郭络罗氏附了附身子, 姿态有些谦卑地说道:“见过额驸。”
昭烈点了点头叫了声:“八嫂。”
打完招呼后, 两方落座。
昭烈也不啰嗦直接问她的来意, 郭络罗氏便立刻露出一副神情凄楚的表情。
她的来意其实也非常的简单, 无非就是“求饶”罢了。
郭络罗氏表示,胤禩已经知道自己错了, 他想要求得皇上的原谅。
“八爷愿意远离朝堂,此生只在乡野之中度过。”郭络罗氏落泪道:“只望陛下高抬贵手放他一马,至此后,便是当个布衣草民也心甘情愿。”她知道,昭烈与胤禛感情极佳, 策凌又是朝中重臣,故此希望他们夫妻能在皇上面前替胤禩美言几句。
然而这种要命的请求,昭烈怎么可能会答应呢?
所以她选择了沉默不语。
“福晋的来意我们夫妻明白了。”这个时候,策凌说话了,只听其长叹一声后,沉声说道:“不过请恕凌直言,您这次怕是求错人了!”郭络罗氏一愣,露出了此话怎讲的表情。
“公主虽与皇上兄妹情深,但那也只是私情,皇上心性素来果绝,断不会因女人的几句求情而改变心志。”
郭络罗氏心里又何尝不知这一点,但事已至此,她除了到处试试外,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了。
“难道我们家爷就只能束手待毙了吗?”郭络罗氏坠泪哭泣。
“福晋别心急。您在我们这里不成,倒可以去隆科多大人的门前试一试。”策凌笑着说道。
隆科多?
那可是胤禛登基的主推手,是心腹之人,他能愿意帮胤禩吗?
“隆科多大人有一心爱之人,唤名四儿夫人,他对这位夫人那是百般宠爱,言听计从。若是福晋愿意出重宝,献于那位夫人,说不定可成此事。”
隆科多权重,说话自然就有分量,若是他愿意出面保一保胤禩……
想到这里的郭络罗氏心中顿时升起无限的希望,于是连一盏茶都没能喝完,她便匆匆告辞了。
看着她渐渐消失的背影,昭烈斜着眼睛看着自己的男人,红唇微起,她一脸佩服地说了句:“一次坑两个,你可真坏啊!。”
策凌诧异的笑了下,一脸我完全不知道你再说什么的表情。
已经完全是病急乱投医的郭络罗氏果然听从了某人的建议,她带上几样稀世珍宝,亲自寻上了那位四儿夫人,别说,那女人果真胆儿巨肥,别人敢送,她竟也真的敢收。宝物的威力是巨大的,不出一个月,朝中关于胤禛处罚八爷等人过重的言论开始渐渐升起。
胤禩在朝中的人缘本就不错,如此言论一出,自然不缺附和之人。
于是一时之间,关于皇帝刻薄寡恩,残害手足的流言又开始不胫而走了。
“经查:八福晋郭络罗氏于一月之前,亲自前往佟佳.隆科多大人处,携重宝:翠玉珊瑚碧玺莲花、白玉如意,以及黄金千两。献于隆科多大人的爱妾四儿夫人,八福晋涕泪言曰:望隆科多大人在皇上面前为八爷求情,四儿夫人闻言当即拍胸表示:朝中之事,我家大人皆能做主福晋尽管放心云云。”听着手下暗探一字一字的汇报,胤禛脸上之神色越加漆黑起来。
“命尚虞备用处严密监察隆科多府上,他的一言一行,朕全部都要知道。”
尚虞备用处也就是后世所谓的粘杆处。
它乃胤禛私用的特1务情报机构,专门负责,监密探听雀舌之事。
暗探道了一声遵旨后,很快地,便退了下去。
这一日,皇帝陛下在御书房独自站立了许久。
朝廷之中关于宽宥八爷之事很是吵闹了一番,然而胤禛对此却是一概全然不理,如此这般又过几月,随着紫禁城天气逐渐转凉的时候,胤禛却突然下旨,遣隆科多为正使,策凌为副使,就与沙俄就边境线问题,重新进行谈判。
二人接到圣旨,立刻就开始整装,不出五日,便率领大队使团出发了。
像边境线这种问题,最是容易相互扯皮,没有几个月的事件,休要弄出结果。
于是毫不意外的,今年这个春节,昭烈只能带两个孩子在京城中独自度过。
这么冷的天,却没有男人给自己暖被窝,公主殿下对她皇兄的怨念不由像是泡泡般,噗噜噜,噗噜噜的升起。大约也是感觉到了自家妹妹的“怨意”所以春节家宴那天,胤禛特地传了他们母子三人进宫相聚。
那一天出席家宴的,除了皇帝皇后,年皇贵妃,齐妃、熹嫔、裕嫔等几个“旧年相熟”的老人,昭烈还看见了几个面生的年轻美人,不过这些新人除了一个姓刘的被封了贵人外,其余的都是常在之流。
酒过三巡之后,皇后乌拉那拉氏突然问道:“今日怎么没有见到宁嫔,可是她身子有什么不适?””
她这话刚一落下,那边的年皇贵妃就猛然咳嗽了一下,只听其道:“前几日,宁嫔不小心崴了脚踝,是以不便出来走动”。
宁嫔在潜邸的时候就是年氏的“拥护者”二人关系算是不错的,然而自从年氏产后体虚无力亲自抚养八阿哥后,宁嫔就接了她的班代为负责照顾孩子,这本是好事,然而年氏心窄,无法容忍自己的儿子去亲近另外一个女人,所以便常常找其麻烦,更有呵斥打骂的行为出现,二人的关系已远不如从前。
乌拉那拉氏闻言立刻露出了关切的表情,说了好些贤良暖心的话。
“嗯,说起来,宁嫔日夜照顾八阿哥也是辛苦,便升为妃位吧!”不料想,这个时候,胤禛却突然发话了。
如此骤然升妃,皇后本是笑着的神情顿时一敛:“皇上,宁嫔无子却封妃,你这样做,让熹嫔、裕嫔这样育有皇子的妹妹该如何自处啊?”
“这有何难!”胤禛看都没有看乌拉那拉氏一眼,直接说道:“册封熹嫔为熹妃。册封裕嫔为裕妃便是。”
在场的钮祜禄氏和耿氏闻的此言,心中可谓是惊喜连连,她们几乎是立刻起身,双双叩谢皇恩。
弘历、弘昼两个皇子也极其高兴的对着他们的额娘连连道喜。
这些人里面,恐怕只有年知月和齐妃母子几人内心不愉。
特别是齐妃的儿子弘时,前段时间,朝中为宽宥八爷一事吵闹不休,他身为胤禛的儿子,心里却是极为同情胤禩,居然还大着胆子对他皇阿玛来了什么个犯上进言。这让胤禛是暴跳如雷不但把其怒骂一顿,且还把其身上的差事全都给撸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