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枪匹马的神+番外(94)

肖抑便生出回京之意。

尤其在他昨日收到冯安安来信后,其意更切,其心早飞。

冯安安已经知道肖抑的胜利,在托人捎来的香笺中写道:

贺君大胜。京师牡丹已开,盼君速归。

君的阿鸾

二月廿八

肖抑心头,顿时百花盛开。

尤其是牡丹,姚黄魏紫,天香倾国。

可惜北地寒冷,秃秃无花,只有一排杨柳,勉强抽芽。

肖抑恍惚,竟觉杨柳轻扬,好似芙蓉帐左摇右摆,而帐后是含笑的阿鸾。

对了,她说,君的阿鸾。

肖抑手抚在柳枝上,痴痴笑了。

这一幕刚好被章鹿儿看见,走过去,一脸严肃:“大哥。”

喊了一声,肖抑没反应。又喊一声,肖抑才回过神来。

肖抑问:“怎么了?”有事吗?

章鹿儿:“大哥,你手捻着柳条,这动作,有点女气。”

肖抑:……

肖抑没有开口回应,转身冉冉要走,章鹿儿立即追了上去:“唉,大哥,我们下一步是不是直接打到大都去?”

“不是。”

章鹿儿没听进去肖抑的回答,继续滔滔不绝:“打到大都去,灭了蛮人。你做皇帝,封我个大王当当!”

肖抑瞬间止步。云敖的道路,地上都有沙,他止得急,飞了一圈细砂。

肖抑肃然叮嘱章鹿儿:“这话不可再讲。”

章鹿儿是个聪明人,自然晓得方才的话为什么不能说。但他同时又是旁门左道,与朝堂俨然两个世界——所以觉得说一说,没什么大不了。

章鹿儿鼓腮,又出气,“噗”的一声。

肖抑继续往前走,章鹿儿又追上去。

肖抑边走边道:“我打算回京了。”

“回去干吗呀?”章鹿儿囔起来,“不要怂!”

肖抑一笑:“能回去是好事,只怕还不能回去。”

章鹿儿不解,缠着肖抑问原因,肖抑却不告诉他。两人到达营地,章鹿儿一直跟在肖抑脚后,直跟到帐子前。

肖抑赶他:“我要休息了你还不走?”

“你休息什么你休息?”

“我睡觉!”

好不容易把章鹿儿遣走了,肖抑入帐,并未歇息。

而是坐在案前,记录起手札来:

三月初五,天气晴好

大局已定。收到阿鸾的来信,现在心里最想见到的就是她。

肖抑记完,将手札合拢,还压了压。

这本手札不如从前那本服帖,老是翘起,携带的时候鼓鼓的,不够低调。

压完,肖抑给自己沏了一壶茶。

虽然很怀念酒的滋味,但还是茶好,淡淡清香。

刚荡完杯子,正准备倒茶,小校在外叩门。

“进来。”肖抑道。

小校进帐,风尘仆仆,一脸的沙子,肖抑便将手中提着的壶倾斜,倒出一盏茶,起身递给小校:“先喝口水吧,当心烫。”

“多谢主将!”

小校双手举盏,一饮而尽。

肖抑:“唉——”

小校已经喝完了,咋了咋舌,果然烫。

小校将瓷盏放置一侧,禀道:“确切消息,云敖特使摩雒闻询从大都启发,正火速南下。”

肖抑负在背后的手,食指和中指分别在拇指上捏了捏:摩雒来了啊……

那估计瑶城的特使,从南上北,也快了。

不知谁来?

肖抑屏退小校,独自盘膝坐在案前,饮茶,静静等待着消息。

一壶茶只饮到三分之二,未全饮完,来自瑶城的最新消息就到了。

小校进来报时,肖抑以为的皇帝的赦令,是提前告知他,谁谁谁暂封和议使,过多多多少日会抵达,让他按兵不撤,等着。

或者其它,更糟糕的帝谕。

哪晓得,小校进来,直接就报:“主将!京师派来的特使到了。就在门前,待主将去迎!”

“特使何人?”肖抑有些迫不及待。

“是大皇子殿下!”

肖抑闻言,缓缓起身,不紧不慢,负着手走出去。

走到门前,果然见一三十来人的车队,五、六辆马车。王照此时已从车上下来,穿一身紫袍,手垂在两侧,散漫站在人群中。

眺见肖抑出来,王照就将两手兜在胸前,缓缓朝肖抑面前走去。

到了近前,王照见肖抑的脸色始终平静,没有什么变化,便笑问:“怎么,见到我不高兴啊?”

“高兴。”肖抑道,“大殿来,我就安心了。”

王照笑出声,续道:“我还有一件更令你高兴的事情——”他本来是想卖个关子,未料到未说完,冯安安已从车里跳出来。

她是真的跳出来,白衣白裙,起落翩翩。

明明是落在黄砂地上,在场众人,却都恍觉是夕阳时水仙仙子落于湖面,轻起凌波。

冯安安眼里只有肖抑,一见到他,心就扑通扑通加速,朝他跑来。

肖抑眼中亦只有冯安安,直接不听王照言语,与他擦身而过,向着冯安安走去。

王照不仅关子卖不了,还直接被两人忽略,抬起地右臂举了半晌,无奈笑笑,放下右臂。

黄沙地,北风吹,冯安安和肖抑两人步伐都极快,不一会儿便相遇。

大庭广众,她欢天喜地扑入君怀。

她是白衣,他是银袍,再也没有比这更般配的恋人。就是……稍稍出格了点。

更肆无忌惮的事情还在后头。

冯安安垫起脚尖,主动去吻肖抑脖颈。

众目睽睽之下,肖抑虽不脸红,但难以像她那样抛却矜持,所以他轻轻拍了又拍冯安安的后背,手掌抚过她的青丝,又将她搂得更紧。

众人知趣退散,营地门口只留下冯肖二人。

当然,塔楼上当值的士兵,偶尔会忍不住俯窥几眼。

两人伫立着,紧紧抱在一起,仿佛互相黏住,又黏着地面。

冯安安的脑袋贴着肖抑胸膛,不住摩挲:“我没有去战场找你,你会不会怨我?”听闻肖抑遇险,她没有即刻赶来,是有原因的。

肖抑柔声回道:“怎么会呢。”

冯安安心中一暖,却听见肖抑话锋一转:“但是——”

冯安安:???

肖抑再紧一紧手臂,笑道:“但是你信里不印唇印,我就气了。莫不是不想再亲我?”

冯安安闻言,踮起脚尖要再亲,肖抑笑着避让,但似让非让,下巴还是故意让她啄了一口。

两人因此分开了。

肖抑牵起冯安安的手:“走,进营再说。”要牵着她去瞧所在的营地,他的帐子,和他的一干战友。

冯安安笑道:“我晓得这些的!我又不是没在兵营待过!”别忘了,她曾是定北营肖副将帐下一小兵。

肖抑不仅笑意温柔,而且声音同样温柔:“这里比起定北营,可要艰苦十倍。”不一样的。

想起什么说什么,肖抑接着补充:“而且十分凶险。”禁不住给她讲起自己这两月的经历,从接了老帅命令要出兵开始讲起。

从详细的时辰天气,到场景人数,样样细致。听者冯安安甚至产生了错觉:那个记忆力惊人的不是她,而是肖抑。

其实肖抑的英勇战绩,早就传遍天下了。他讲述的故事,她早已翻来覆去听过数遍,熟稔于心,但此刻装作不知,一副崇拜模样。听他平静讲述,她再一次恍如亲临战场。

感受到平静之下的马嘶刀鸣,鲜血四溅,出生入死,惊心动魄。

肖抑讲完了突围,讲完了扎沙,又讲青淮,又讲……主动攻击云敖主力大军。

又讲胜利后追击主帅——故事里但凡不得不提乌云的,肖抑都以语速略快的“敌主帅”代替。

讲完入大漠前一战,肖抑便不讲了,道:“就这样,将敌人打了个七七八八,整军在此,大殿便来了。”

肖抑杀了乌云,天下皆知,冯安安怎会不知。

但他分明“无意”有心,略过此事。那她,也将永不在他面前提及。

冯安安牵着肖抑的那只手晃了晃,十指相扣,她笑着抱怨:“唉,太多人了。本来我想着,要单独见你。一步步向你走近时,施下幻术,我每走一步,两侧便开鲜花。叫这不毛之地,繁花似锦,春暖人间。”冯安安用另一只手拍拍胸脯,“算是给你营地里的兄弟们谋福利了!”

肖抑道:“你是自己想臭美吧!”然后在脑中偷偷构想了一下,照着冯安安的描述,若是实现了,定是极美,胜过蓬莱仙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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