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枪匹马的神+番外(85)

王照止步,愣着看了她数秒,回密道:你会传音入密?

冯安安垂眼,这是废话,她不想回答他。

王照再密:之前你肯定背着我,同旁人传音,说我过我的坏话。

冯安安回密:你才知道啊!

王照笑出声,反倒很开心,密道:父皇三番五次勒令,阮放无奈出击。前日早上一线推进,至昨日夜里,便已全线溃败。其中包括阮放爷孙,邓主簿夫妻、肖抑,五将全都死生不明。另外,王沐投降云敖,青淮沦陷。

*

阮放骑在马上,马走得艰难——因为定北快二月了,仍是满天飞雪,丝毫不见转暖的迹象。

老帅低头,见雪伸得已经没过了战马的小腿。他再回首,后头黑压压整齐划一的弓弩手、骑兵、步兵,过半都是他亲手培养起来的士兵。

这些士兵,他们比阮放的外孙辛阳大不了多少,却弃乡弃家,离母离子,跟随他在这里拼命,准备着,迎接接下来的鏖战。

英雄血,总是流不尽的。

一月之前,阮放在重重阻扰下抵达凉郡——乌云有招,派小波人马伏击他,阮放亦有招,假装遭了伏击,前进不得,却只有障眼,大队人马暗渡业阳,与吴愈、易夫人等人汇合。

乌云措手不及,被逼得后退五十里,不仅失却再次围困业阳的机会,连例如凉玉这类的地盘,也失去了。

云敖人推至呼赤,阮放重布定北营,连失踪的邓稚吾也被找回来,接受救治。

势头正旺,阮放却选择持重用兵,从定北至青淮,一线布兵,均匀四分,最左端,也是最危险没有河流优势的定北,由阮放带着外孙,亲自把守。

最右端青淮,由王沐继续把守。

中间两部分,从左至右,由邓氏夫妻、肖抑分别把守——老帅对肖抑给予了重望。

乌云自是气恼,不断换着地骚扰,今日来攻阮放,明日又攻到郑稚吾那边去了。

但无论他攻哪里,四部均固垒坚守,绝不出战。警备守着防线,森严壁垒,仿若布了一道金钟罩。

阮放早看云敖人的想法,想要速胜。

但南人也不是好欺负的,云敖人在业阳吃了个小亏,之后,会在他阮放手上吃个大亏。他是熬得住的,阮家军全线坚守三至五年,叫云敖人求战不得,又无计可施。

到最后耐性尽失,自然会来讲和。

阮放的主意是很完美了,可却忽略了远在瑶城深宫里的皇帝。

皇帝又给他下了七、八道赦令,语气恼怒,责备他不能速胜,怀疑他是怯战,又怀疑他拥兵另有他谋。

字里行间,满满都是猜忌。

到最后,张介带着皇帝的命令,来到定北,阮放下了通牒——命令阮放即刻出战,不然,将罢职由张介出任总帅。

张介念完圣旨,笑着朝阮放道:“老帅,就算是防守,也该有反攻的那天呐!”

事到此时,阮放要么出击,要么交给张介还是出击。无从可选,阮放最终下了命令,率领定北众将士,北进袭敌。

第63章

左右各二十位士兵,喊着号子,齐心协力抬开压住城门的巨石,渐渐现出城外熟悉却久未涉足的土地。

一样的冰天雪地。

阮放举起宝刀,日辉正映在鞘上宝石之上,闪出道道光芒。他高喝道:“随我出击!”

雄声虎吼,若有回音,阵阵传下去。

说着,提起骏马缰绳,率先向城门外行去。

处于阮放右侧的辛阳,亦一打马,紧随外公,同时扭头朝后喊道:“都随元帅出击——”

“随元帅出击——”

“出击——”

众将一声声传令下去。大军分列方阵,整齐有序地跟在阮放身后。

不消一会儿,新的定北大营,只留下两千士兵驻守,其余全都跟随阮放,前袭呼赤。

阮放这人,行军袭击,极擅迂回,三十年前那一战,便是绕道突击,攻其不备。前些日子巧渡业阳,同样是绕道。

可声东击西用多了,敌人便会有所防备,有出对策。出发前,阮放派探子打听过了,云敖军队似正往左右两侧狭路包抄,仿佛两只狐狸,正悄咪咪静待它们的猎物。

阮放琢磨,乌云是打算将兵力分成两拨,埋伏左右,拦截他啊!

这么一来,真正笔直北上的正道,反而防守空虚。

所以此次袭北,阮放打算取正中路线,直闯三关。

北上仅十五里,便遇着云敖守将陀尔——这人在云敖,还真是“守”将,因为实力较弱,始终是做殿后的。

看来乌云真把精兵布置在两路了!连陀尔都出来守关了。

两军对垒,阮放这边命人击鼓、鸣号、叫阵。

只求速战,越快越好!

他的计划是在两个时辰内连闯三关,只要赶在乌云反应过来前,抢进呼赤,懒住。

便能成功大半。

阮放给叫阵的士兵们下命令:“再叫得响亮些,多用些戳他痛处的词,不要顾忌!”

瑶宋的将士们依命,在关下叫骂得凶狠起来。

往日里云敖人来业阳叫阵,什么脏话都说,瑶宋这边的士兵,听得多了,都记在心里,连云敖的国骂都学会几句。

这会,全还回去。

骂了一刻钟,陀尔果然坐不住了,气得胸膛起伏,领着副将和一对士兵,开关出来迎战。

陀尔不会汉语,在那用云敖话大骂。阮放能听懂,陀尔骂得越凶,阮放越乐得哈哈大笑。

阮放声音嘹亮,回了陀尔一句云敖语,陀尔气得立刻举斧来战阮放。阮放笑着拍马,挺身迎战,两人只过招了两回合,还不到三回,阮放左倾横刀,迎雪挥刃,将陀尔砍作两段。

陀尔身边的副将见着,吓得要跑,阮放坐下骏马却好似飞龙,倏地赶上去,又一刀,皓首神威,从右侧劈开,结果了副将。

云敖士兵顿时做鸟兽散,关门大敞,阮放带领瑶宋士兵冲了进去。

“元帅威武!”

“元帅战无不胜!”

众将激动高呼,在他们眼里,阮放仿佛闪闪发光。

无一人心慌,全冲进去后,却傻眼了。

关内是空的,空无一人。

阮放率先明白过来:糟糕,中计!

他调转马头要撤,却哪里还走得了,关门口处,涌来成批埋伏着的云敖军。

千千万万云敖人的弓弩手,从三面高处放箭,一轮又一轮,不间断的交替,仿佛誓要把每一个瑶宋士兵射成筛子。

阮放一面喊道:“当心!竖盾牌!互相保护!”一面抵抗,用宝刀挥掉来箭,带着大家,往北面撤退。

事到如今,只有这一条路。

阮放一面撤退,一面心中疑虑,往北去后,是巍巍高山。此时已完全进入云敖领地,眼前的山唤作勒苏克云,在云敖语里意思是“不倒的神”。

勒苏克云是云敖人的神山,稳固屹立心中。

阮放心想,哪国的神都是神,他带着士兵们往山上撤,云敖人敬畏,必不敢追来。

谁料,军队刚往山上走,竟在漫天雪块,纷纷砸下,或是大块雪球,急速滚下。

地动山摇。

“雪崩了!”

“是雪崩——”

许多瑶宋士兵甚至来不及反应,就已被皑皑白雪压住。

阮放道:“快撤退!都互相拉一把!”自己也翻身下马,拉出雪堆中尚活着的士兵。他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果然不对劲——正常雪崩,最先的征兆是苍茫雪地里出现一条巨大的,无法合拢的深渊裂缝,而后才是滚滚而下。

而眼前突如其来的雪崩,地面上没有丝毫裂缝。

这是一场人为制造的灾难。

阮放忙着领兵扯下,接连遭遇两番埋伏,伤亡惨重。

他身边只剩下五百不到士兵。

云敖人特殊的号角在这时响起,阮放抬头,竟见四周至高峰处,现出一队云敖人马,高竖着旌旗,上书云敖文字——乌云。

阮放不由提起中气,放声喊道:“毛头小儿,心肠毒辣,为败我神军,竟不惜自毁神山!”要知道,乌云这么制造雪崩,是从山上往四面垮的,旁边还有两三个云敖人的部落。显然,也遭了殃。

乌云站在高处,听清阮放言语,并不觉难过。

能大败且捉住瑶宋兵马大元帅,死几百个云敖人算什么。

村民们,甚至陀尔,都是自愿殉国。

乌云让手下通过羚羊角,给瑶宋将士传声:“南军将士听着,你们只要投降,乌云大王都会将你们举荐到长公主面前,封官行赏。长公主善爱贤才,信人不疑,绝对不会让你们像在南边那样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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