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今晚可得卖力了！”
“就是，不然到时候换人了你得掉眼泪吧！哈哈哈……”
媳妇？
卖力？
换人？
这几个词儿一个比一个劲爆，跟炸弹似的轰到阙湉汐脑子里，轰的她一团乱麻。
她在匆忙中回头看了眼，夜莺站在门口黑着脸，想必心情不会比她好。
阙湉汐被簇拥着下了楼梯，身不由己地被推到后院厢房，不知谁拿来一件垂地的长袖红裙子，外罩着件黑色v领马甲。
“快换上！今儿你们结亲，必须穿嫁衣裳！”
阙湉汐在众妇女的催促下，硬着头皮当众换了裙子，一抬袖子，坠在袖子上的两排小铃铛轻响起来。
……你们是真能烘啊！
阙湉汐都有种自己真要嫁了的感觉了。
这还没完。
“来来来，坐好！”
妇人们从外面捧了一束野花，阙湉汐的头发被散下来，不知是谁的手指在她发间穿梭，将花朵都编了进去。
“哎呦，不知道上面咋样喽，小哥那衣裳合身不合身。”
“应该没事，之前做的大，腰带一勒估计正好。”
阙湉汐被按着一通折腾，脸上也不知被勾画了什么，她听着妇人们七嘴八舌，脑子不受控地去想夜莺这会儿是什么遭遇，竟然越发紧张起来。
“好了！”妇人们终于放过她，“喊吴婶进来吧。”
妇人们嬉笑着出了屋子站在门口，吴婶走进来，满面严肃地说道：“我来教你，今晚要怎么做。”
“不用！”阙湉汐不敢置信地瞪大了圆眼。
你就来干这个？谁要你教！这年头这个还用教？
“你认真听着！”吴婶沉声道。
阙湉汐嘴唇张了又合上。
槽多无口。
老吴婶一本正经地科普起生理健康来。
她用认真的动作比划出精准的位置，将过程描述的细致入微，甚至连方式都足够多样化。
阙湉汐对着那张认真的老脸如坐针毡，磨着牙面红耳赤。
呸！谁要搭人肩上……
滚啊！她才不会摸……
你大爷！能不能闭上嘴！
“最后，倒竖起来……”
阙湉汐想打人。
与此同时，二楼的夜莺忍耐力已突破极限，他额上青筋直蹦濒临崩溃。“我说了！不用！会！你们非得亲眼看着才信？”
“如果有必要，”吴婶看着阙湉汐，“我们会在旁边看着，亲自指导你们。”
“靠！”阙湉汐跳起来，“神经病啊！”
吴婶掀起眼皮，意味深长地道：“只要有下一代传播下去，怎么都成。”
她咧嘴笑起来，语气怪渗人的。“只有生出孩子，让他们长大，村子才能一直活下去，你们生了孩子，大伙儿都对他好，他以后给大伙一个个养老。”
听的阙湉汐汗毛直竖。
不成，今晚这关比想象的难。
她得想想怎么过。
阙湉汐磨着牙，竟开始回想起老吴婶说的话来。
她得琢磨该怎么假意配合，才好糊弄过去。
老吴婶说完后走了，估摸着找小新去了。
如果这屋里不是这么空荡，但凡敢有点破铜烂碗什么的，阙湉汐都一定会控制不住摔打一通，以泄她怒成河豚的憋屈之气。
令人恐慌的时间节点总是跑得飞快。
阙湉汐一边暗恨着纠结难熬，一边盯着天色渐沉，巴不得再熬一会儿多给点时间容她纠结。
整个村寨的人都涌到两间新房里，阙湉汐这屋挤满了人头，这回男女老少都有。
她连鞋子袜子都不知道给谁扒了，只能垂头坐在床沿上。
“下来了下来了！”
男人们激昂的声调浪涌般一波接一波传来，阙湉汐紧张地抬头，一眼对上门外鹤立人群的修长的身影。
夜莺穿着红色的紧口衣裤，外罩同款黑马甲，头上戴了一圈花环，倒衬得那张本就无暇的脸极为惑人。
阙湉汐简直想象不出，这张清冷的脸是怎么在威逼下换上这身衣裳的。
夜莺面无表情，迈着长腿大步走了进来。
见着阙湉汐时，微微怔了一瞬。
姑娘成亲时自然会比男人隆重许多。
夜莺懂，可没想到能动人成这样。
阙湉汐看他的眸中透着忐忑，她白肤红裙，头发被蓬松地盘起，发间均匀散落大小花朵，两缕微曲的发丝垂在脸侧，映着刻意往上挑画的红色眼尾，像撩在心口般勾人。
“背还是抱！”
“别人帮忙也行！”
“快点儿！”
男人们都看红了眼，一边起哄一边催促。
阙湉汐微提了下裙摆，示意自己没法下地。
夜莺这才瞧见红裙下赤着的双足。雪白莹润，微蜷着趾头。
夜莺在阙湉汐身前蹲下去。
阙湉汐深吸一口气，轻轻趴伏上去。
她还没跟男人挨这么近过。
不，女人也没有。
阙湉汐身体一轻，被稳稳背了起来。
为了不掉下去，她只能尽力环着夜莺劲瘦腰身，夜莺托着她的大腿……
这姿势……
夜莺也有点后悔，本来是为了避免脸对脸尴尬，现在可好，还不如抱。
混乱的叫声中上了二楼，门框还是那空荡的门框，阙湉汐的满心抓狂在看到床上围着的红床幔时才稍缓了些。
她被夜莺轻放在床上，两人并排而坐，紧的没一丝缝隙。
“亲一个！”
村民们看热闹不嫌事儿大，整个屋里都响亮地喊道：“亲一个！亲一个！”
亲你妹！
阙湉汐恨不得能脱了鞋扇烂那些人的嘴。
哦，可惜她光脚。
阙湉汐嘴角抽搐，冷不丁脸被夜莺板了过去。
阙湉汐瞪着圆眼，惊悚地与夜莺对视：你来真的？
夜莺眼睛微眯了下：配合点。
阙湉汐眨眨眼：明白。
靠，不配合不行，不然待会儿万一真被逼着现场表演接受‘指导’她得疯……
现在好配合，待会儿好糊弄。
阙湉汐脸颊被修长手指捧着，夜莺微微偏头，朝她嘴唇压下来。
阙湉汐脸上灼烧，手指紧紧攥住裙子。
在将碰到那一刻，阙湉汐唇上忽然被手指盖住，夜莺的脸已近在咫尺，与她呼吸相融。
借位！
阙湉汐暗呼高手。
周围哄叫沸腾到极点，阙湉汐在乱糟糟的耳鸣中呼吸急促，视线中只剩下夜莺微垂的长睫和纤浓覆盖下浅棕的瞳色。
长睫微抬，清亮的眸光与睁圆的双目对了正着。
夜莺眸光微乱，起身的动作有些僵硬。
“你们是不是该出去了？”他硬邦邦的问道。
“哈哈哈哈……”
“新人等不急了！”
村民们真的依言退出去，迫不及待地给‘新人’腾空间。
可脚步声停在走廊上是怎么回事？
阙湉汐看着那空荡的门框，想着外头那些人在等着他们尴尬而艰巨的表演，简直羞愤欲死。
嗯，我现在是演员，这是正常的职业，高薪职业必须克服尴尬，我来体验当演员……
阙湉汐不断给自己做心理暗示。
嗯，结束后有财富，为了钱，演好点！
偏生这时门外吼了句：“加把劲儿，一次怀上！”
差点破功！
阙湉汐鼓着劲儿抬头去看夜莺，还没看清脸就眼前一晃，身体一飘，被放倒在床上。
第20章 被迫洞房
夜莺支起身将红色的床幔拉紧实，或许是被这颜色衬的，阙湉汐觉着他肤色有些泛红。
床幔拉上后，两人同时僵了下。
阙湉汐被背进来时余光有看到床四周点着蜡烛，那时乱糟糟的也顾不上多想，这会儿看到床幔上映出的清晰人影，才意识到那蜡烛除照明以外的作用。
她脸色一变，“太变态了吧！……”
这跟围观有什么区别！？
夜莺猛地倾身捂住阙湉汐的嘴，“配合我，不然村长会来监督。”
那可就收不了场了。
阙湉汐点了点头，心说，还有吴婶儿。
夜莺偏头看床幔，上面真实映出他穿的紧口衣裤轮廓，他脸部线条绷紧，磨着牙垂头：“闭上眼睛。”
阙湉汐赶紧收回视线。“好。”
她乖巧地闭上眼睛。
不知是不是尴尬到极点后触底反弹，亦或是见有人更倒霉的幸灾乐祸，阙湉汐这会儿竟忍不住想笑。
不行，控制住，不能笑，不然夜莺得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