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新一抬手掀掉门前木牌,看了眼后松了口气,回头展示给阙湉汐和夜莺。“猪肉包子。”
“欸,来啦!”阙湉汐露着八颗白牙点头鞠躬,一溜小跑进去坐下:“麻烦吴老板!”
吴阿花屋里倒是坐着几个客人正吃着包子,阙湉汐顿时又松一口气。
“好说!我们村儿最好客了!”吴阿花拿起一个盘子,掀开蒸笼。
阙湉汐向小新竖起大拇指,“姐妹,佩服!”
有时候,打直拳竟意外的好使!
“怕啥!大不了跟他们干!”小新话说的豪气,声音却只有眼前这俩人能听见。
她掀开桌上的水壶闻了闻,给自己倒了杯水喝。
“吴阿花!你又搀假肉!”
店里客人嚼着包子,散漫的抱怨:“这哪儿是猪肉?”
“嗨,这不是昨儿个外头撞上俩不知好歹的人嘛!宰都宰了,不用多可惜。”吴阿花淡定地夹起包子。
“噗——”
小新一口水猛喷出来,夜莺扯了把阙湉汐躲开水流,蹭地起身往外走。
小新呛得满脸通红连忙跟上。
“吴老板!对不住!我们再去对面看一眼!”阙湉汐夺门而出。
对面。
任静咚地将刀剁在砧板上,眯着眼看他们:“干嘛?”
阙湉汐笑的比哭还难看,“任老板,我就想问问,除了人肉馅儿的包子,您这儿还有别的馅儿吗?”
第17章 三观炸裂
“我卖的是人肉包子。”任静仍用那毫无波澜的语调,对着阙湉汐陈述事实。
……阙湉汐内心绝望。
“但今天没有人肉。”任静黯淡无光的眼珠瞪向对面吴阿花。“人肉被她抢走了。”
呼!阙湉汐脚下一软差点没给跪了。
“大姐!您不带这么大喘气儿的!”小新大呼小叫。
夜莺扶了把阙湉汐,“所以你抢了吴阿花的猪肉?”
“嗯。”任静冷哼一声。
“任老板,我们吃你家的。”阙湉汐已经笑不出来了,唉声叹气地进了屋去。
热腾腾的包子很快端上来,不多,就三个。
阙湉汐认命地拿起一个,余光扫到身边那人皱着眉,满脸纠结的神情。
她立刻咬了一口,细细嚼了。
“的确是猪肉!”阙湉汐说道:“我吃的出来。”
夜莺也想叹气了。
这姑娘,总是这么惹人心疼。
门口的村们看新鲜似的盯着屋里看,三个人一口没剩,把包子吃完了。
“任静。”拄着拐杖的瘸腿男人喊着:“去对面给我拿俩人肉的。”
任静嗤笑一声,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瘸腿的男人拖着笨重的身躯,一点点挪到门口。
男人忽然举起拐杖轮到任静身上。“你他妈长能耐了!”拐杖挥在空中发出刷刷的声音,疯狂落在任静头上,肩上,身体上。
任静被打的缩在地上,没发出一点声音。
阙湉汐快速起身,跑到瘸腿男人身边拽住那根拐杖。
拐杖气力比她想象的大,将她猛地往前一带,差点摔出去。
夜莺及时出手将拐杖按住,眼神看向任静,“天喜。”
阙湉汐会意,伸手扶起任静,“任老板,快到屋里坐。”
小新眼睁睁看着阙湉汐扶着任静坐到凳子上,忙伸手将她拉到一边:“天喜,这村里都是吃人肉的神经病,你们掺和干嘛?”
“刷好感。”阙湉汐低声回应。
小新愣了下,恍然大悟。
是啊,不刷好感,怎么打听道观的事?
夜莺握着拐杖不松手,眉眼舒缓,嘴角勾起无害的弯弧,“老板,打她又不听,你还生气,干嘛费这力?”
阙湉汐竖着耳朵听那边动静。
夜莺说的话听起来是为瘸腿男人着想,一般情况下,对方在大庭广众下失了态,听见这话会忍不住倾诉,可是这一村非正常人……
“她是我媳妇!我想打就打!你管我!”男人仰头指着夜莺鼻尖理直气壮。
“就是,人家屋里的事,你们管那么宽干嘛?”
“自己媳妇还打不得了?”
屋外的村民纷纷附和起来。
阙湉汐三观炸裂。
吃人,打女人,还强制外来人合群……他们是进了个什么原始部落?
而且……任静好歹五官端正身材匀称,为什么嫁了这么个瘸腿猥琐男?包办婚姻?
这种奇葩环境下,阙湉汐一肚子义愤填膺引人共鸣的腹稿都用不上了。
因为再气也没用,这破地方男人女人地位不对等。
她将安慰的话在脑子过了一圈,干巴巴的挤出一句:“任老板,你没事吧?”
这种话术,是销售冠军的耻辱。
“嘶——任老板啊,”小新凑过来,斟酌了会儿,温和的问:“你干嘛不打回去?”
阙湉汐:“……”
槽多无口。
任静一言不发,仍旧一脸麻木的坐在那儿,她捋了下头发,跟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
“小哥儿,人家自己买的媳妇,花恁多钱,打几下算啥?你别管了!”
夜莺蹙眉,“买?”
“对啊!”瘸腿男人脊梁瞬间挺直了,“我花了钱的,想咋弄就咋弄,谁也管不着!”
“嗐,这些外地人没见过世面,都不知道能买来媳妇。”
“就是,还能挑哩!你看这瘸子马买的媳妇多俊!”
屋里,同身为女性的阙湉汐和小新震惊地睁大眼睛,身后泛起一阵凉意。
靠!不会是旧电影里那种人间惨剧吧!
阙湉汐顾不上想那么多,急声问:“你是怎么过来的?你家原来是这儿的吗?”
任静终于掀起眼皮,嘴角挂了一丝讽笑。“被拐过来的。这个村子的媳妇儿,大都是买来的。家在哪儿?只能在这儿了。你们以为踏进这个村子后,还能随便出去吗?”
“卧槽!”小新戒备地绷紧了身体。
阙湉汐深吸一口气,强自冷静下来。“你们打算留下我们?”
“你放心!”任静从腰间拔出那把菜刀,翻来覆去的摆弄,“你们比我幸运,不会被哪个歪瓜裂枣的男人买下。”
“为什么?”阙湉汐问。
她可不会天真地以为是村民们良心发现禁止了这项没有人权的行为。
可任静嗤笑一声,不说话了。
小新焦躁的抓了把头发,心一横,问道:“任老板,这附近有没有道观?”
“!!!”
阙湉汐差点从凳子上掉下去。
任静擦刀的手停住了,阙湉汐坐在她对面,清晰地看着她握刀的手指收拢用力,筋络绷紧,仿佛随时能砍过来。
不止如此。
门口的男人,门前的村民都回头看过来。
刚进村时的森然氛围再次将她们包围。
夜莺回身挡在门前,笑意越发温和无害。“我两位朋友与任老板投缘,随便聊几句,应该方便吧?”
“听着像是在嫌弃我们。”村民们拉着脸。
瘸腿马回头问:“任静!她们刚刚问你什么了?”
“任老板,我们是和你一样处境的人。以后不管你想做什么,我们都能帮你。”阙湉汐直直盯着任静,满眼真诚。
桌子下,她紧张的攥紧了拳。
“老板娘?”门外村民继续喊。
“你是不是嫌弃我们?”任静冷飕飕地问。
……怎么又是这句?
阙湉汐斩钉截铁:“不是!没有!”
任静盯着阙湉汐,攥刀的劲道渐渐松了。
她坐着不动也不回头,漫不经心的回:“问我村里有没有古玩。”
“嗐,旧物件儿啊,那玩意儿有什么好稀罕的。”
“就是,以后街坊邻居的,看上啥东西都好说。”
村民们热情的喊着。
“街坊邻居?”夜莺眯起眼睛。
阙湉汐心中崩溃大喊:谁要跟你们做街坊邻居啊!
“完了,”小新皱眉道:“东子还在外面。”
“???”阙湉汐回头看她。“姐妹?你不应该说还好他在外面吗?”
“唉!”小新重重叹了口气。
对面的吴阿花高声笑道:“几位新客人,既然和任静投缘,就先住她家吧。”
“……”
三人已经吃过包子,接下来村民们并没有再限制他们自由。
他们绕着村寨转了个遍。
这村寨整体布局就是平行的两道屋舍,在头尾布有栅栏拦截,稍一靠近守门人就虎视眈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