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语怪力乱神[无限](12)

阙湉汐弯腰从土里捡起一只碎了的圆镜,扬手扔出窗外,没好气地朝门口喊道:“还不过来?”

“哎……”阿元悻悻应声,俩人缩头缩脑的走过来,拎起锄头继续干。

刚才的虚惊一场却恰恰证明位置选对了。

几人躬腰一阵猛挖,终于‘咚’的一声闷响,锄头砸到了棺木顶上。

“小心些。”阙湉汐提醒了句,他们放慢速度清开废土,逐渐显露出棺椁轮廓。

此时已至深夜,四人明明疲惫至极却没一丝困意,阙湉汐心跳快了几分,所有人精神都绷的像拉满的弓弦。

“都贴上符篆以防万一。”夜莺卸下背包,拆开一包口罩给每个人发了,又取出两副手套、护目镜,顺手递给阿元。“你和我一起开棺。”

阿元下意识接过来,声音发紧,“我?”

阙湉汐微微扬眉。

“嗯。”夜莺戴好口罩,声音有些沉闷:“男人力气大些。”

“……她还算是女人?”阿元低声咕哝,在夜莺扫来的冰冷目光中噤了声。

大概是邪道媳妇实在体力有限,薄薄的棺椁上没有下钉。

阙湉汐拿了手电筒直照着棺材板,两个男人站到两端,夜莺的声音平静而无起伏。“我数到三往上抬。”

“一。”

“二。”

“三。”

棺材板被猛地抬起掀到一边,无法言喻的呛人恶臭伴随一股黑色气流腾地窜出来,霎时遮蔽光线,什么也看不清!

“夜莺!”阙湉汐端着手电筒往一侧走了几步,隐约看到一个人影身形极快迎过来,声音压抑:“先退后!”

“咳,咳……呕!”阿元捂着鼻子夺门而出,站在门口恶心干呕。

小雅也跑了出去,只有阙湉汐和夜莺不放心,忍着几欲令人昏聩的刺鼻味道在旁盯着。

好在黑气很快消散,两人互相点了下头,在手电筒的照射下谨慎朝前走去。

炽白的光线投入棺椁,照亮了那名肤色红润,塌鼻圆脸的男人。他头、脚、两侧各放着满满一碗猩红液体,周身放置着各种小布包,胸前抱一张血红色符篆。

仿佛下一刻他就能睁眼坐起。

这情景和阙湉汐想的大不一样。

若不是这人身体毫无起伏,她简直要怀疑他没死。

阿元和小雅在门外探头探脑,见阙湉汐和夜莺已经站在棺椁旁,忙捂了鼻子跑进来。

“妈妈呀!”阿元和小雅一见棺材里的景象立即后退两步,“他他他……”

阙湉汐没心思搭理话都说不囫囵的俩人,“应该就是这张符了。”

夜莺应了一声,探下身去。

忽然,阙湉汐一把将他拉起来。

夜莺以为有什么不对,结果刚直起身就见阙湉汐麻利地将那张符抽了出来,递到他面前。“给。”

夜莺没有接,他双手抱到胸前,歪头看着阙湉汐,等她解释。

“那个,”阙湉汐莫名的感到一丝尴尬。她明明是好意,怎么这会儿倒像是无声地被审问?

“道长不是说了么,我的血……”

她的血祛邪辟秽,由她拿更保险。

夜莺皱眉半晌,终于沉声说道:“天喜,下次与我商量一下。”

“啊,行吧。”阙湉汐偏了下头。

商量?你抬棺材板时跟我商量了吗?

你准备取符时跟我商量了吗?

她暗笑一声。这种情况,商量是不可能商量的。

“哎呀!”小雅指着棺材一声惊呼。

阙湉汐回头看去,只见原本宛如沉睡的尸体变成了蜡黄色,接着迅速被抽干般瘪下去,红色的液体流满棺椁,又飞快变的黑硬,化为一具黑色的干尸骨架。

“靠……这么邪性!”阿元喃喃说着,眼睛霍然看向符篆,脸上浮现出兴奋的狂热来。“它就是关键!毁了它!毁了它咱就解脱了!”

阙湉汐犹豫了下,看向夜莺。

夜莺微微摇头,“的确不是时候。”

“什么?”小雅尖叫道:“那你要等到什么时候?”

阙湉汐长出一口气。

“第一,这张符篆我们看不懂,你确定应该用什么方式毁了它吗?第二,如果毁了它只对刘员外产生影响,外面那些鬼怨气仍然未消怎么办?”

阿元抓着头发,神情暴躁:“那你们想怎么办?”

“明天,再去一趟道观。”夜莺淡声说道。

屋中一时沉默。

谁都想赶紧回到现实世界。

可理智下来,谁都不敢凭侥幸心冒险。

几人达成一致,带着满身疲惫的坐到远离棺材的角落,松懈之后的困乏让他们忽略了同处一室的干尸,渐渐迷糊过去。

直到钟声敲响,阙湉汐猛地睁开眼睛,身边响起有些低沉的声音,“走吧。”

“好。”阙湉汐揉揉眼睛,喊醒阿元小雅一同出门。

栅栏门在身后阖上,忽然刮过一阵阴冷的风。

阙湉汐抱住胳膊,裙摆被吹得猎猎飞舞,她不由加快步子,往阿婆家走去。

冷风骤然加剧,迎面吹的她站立不稳。

“不对!”夜莺忽然停步。“用上符篆!”

阙湉汐心头一跳,刚拿出符篆,天色便如清水中洒了墨,迅速暗了下去!

她急忙甩了两下,身子便被一滩软脆的触感用力撞倒在地,撞倒她的东西咔嚓嚓快速成型,扑压砸到她身上!

几声‘急急如律令’快速响起,三道金光乍亮,阙湉汐眼睁睁看着身上这只恶鬼一口咬住她!

肩膀一阵剧痛,这是她勉强侧了身子的结果,否则咬住的就是脖颈。

夜莺快步赶来,空中又成型几只恶鬼直端端扑向阙湉汐,被夜莺一脚踢飞出去!

阙湉汐用力推开身上恶鬼,肩上湿热血迹蜿蜒流下。

恶鬼忽然爆发一声凄惨的哀叫,在某些惊诧的目光中,它从扭曲的牙齿到下巴,被鲜红血液一点点腐蚀,变成空荡荡一片。

血液流至脖子,恶鬼声音顿消,在地上痛苦地打了几个滚,化作一团黑雾。

转眼间,更多恶鬼成型,它们比之前还要疯上数倍,大半都拼命地冲向阙湉汐!

夜莺啪地往阙湉汐身上拍了张符,恶鬼自焚般撞入金光,面目狰狞张嘴乱咬,金光霎时消散!

第10章 最后一着

阙湉汐脑子里都是太他妈疼了。胳膊腰背都挂着撕咬她皮肉的鬼,疼的她声音发颤,勉强念了词把金光又撑起来。

阿元和小雅却没受太大影响,挣脱几只癫狂的恶鬼后飞快跑了。

夜莺连踢带砍的把阙湉汐身上那层鬼剥下来,同时攻防往他身上扑咬的鬼群,一时分身乏术。

阙湉汐身上晕开大片大片的血,咬过她的恶鬼形貌狰狞地滚到地上,在惊惧惨叫中消散。

她勉强踢打几下,眼前猛地一黑,头重脚轻差点一头栽倒。

阙湉汐摇摇头,用力瞪大眼睛,高挑的背影身前晃动,她被拉着向前奔跑。

胳膊被攥着的地方湿哒哒的,眼前花成一片,只凭着求生本能努力跟上步伐。

也不知第几次撞上对方后背,阙湉汐再抬眼时,重影中没有了密密麻麻的腐肢。

她脚下一软,少年迅速转身将她接到怀里。

眼前彻底黑成一片,阙湉汐大口喘着气保持意识清醒,身体猛地一轻,被打横抱起。

“多谢。”阙湉汐索性闭上眼,艰难的挤了两字。

她在现实中就低血糖,这会儿猛然受伤头晕眼花也是正常,闭会儿眼应该能缓过来。

夜莺没理她。

阙湉汐被放到地上坐着,身边响起刷的拉链声响,然后悉悉索索一阵动静。

她疼的一头冷汗,静坐了会儿才慢慢睁眼,她前面挡着床板,手电筒的光照着一地的酒精纱布药瓶,夜莺正在戴医用手套。

几声脚步声响,视线中多了一片脏破红裙。

阙湉汐没有抬头看她,会头晕。

“怎么回事?”小雅怯懦而颤抖的声音在上方响起。“我们都听你俩的,刚才差点死了。”

“……”阙湉汐正咬牙忍疼,闻言简直要被气笑:你确定差点死了的人是你?

她冷笑一声,“不听我们的,你倒是……嗷!!!夜莺!”

夜莺将酒精倒在她肩上,撒上药粉将纱布按上去开始撕胶带。

“你,你又要威胁我们了是不是!”小雅哭着痛骂起来:“你们就会仗势欺人!没有一点同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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