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了自己穿的!”裴青说完,脸就红了。他捏着水瓶扭过头去:“不是预谋,只是未雨绸缪一些。上次来就被大雨堵着第二天下午才到家。”
“是!”谢雨笑了。虽然意外的安排有些不是很高兴,但想到这其中的影响到是可以理解。他将大码的那个拿着左右看了看,坏心眼的塞进裴青空着的另一只手中:“我选好了!”
捏着手中乳胶柔软的质地,裴青整个人都不好了。他觉得手指滚烫,心中暗骂自己又不是没处过朋友。无奈的转身将小包塞回去。
谢雨将那个小包和自己的外套放在一起放在箱子盖那边。主要是周围的环境,多少让他有些不舒服。恐怕还有之前没有说清楚,有些不对劲。不过这并不影响他后面游玩散心的心情。
裴青仔细打量他,想着之前的对话顿时明白了一些。他拿着水瓶晃了晃房卡:“走吧,带你上山看看!”
“好!”
两个人将放在下面烧烤的箱子放在一边厨房那边的小储物间中。裴青还找杜大姐要了钥匙。他原本就想着要不要住一晚上,但这东西还要看对方的想法。琢磨着可能会被拒绝,他就来了个先斩后奏。毕竟,下雨无法上路这种事情,他也没办法不是吗?
只是现在看来,还是有些做的毛躁了。他前面带着路,两个人顺着林间小路上了小山坡。虽然说天气燥热,但山林中总是阴凉不少。
站在半山腰看着下面比邻的一户户农宅,裴青心情不错。他从腰兜里面掏出一个肚子上有着小洞的紫色小怪兽,里面抽出一张同色系的塑料膜。他将那个铺在一边石头上:“坐吧!”
谢雨看着那塑料膜,虽然坐下却有些皱眉:“你是怎么发现我有洁癖的?”他一直觉得,除了餐饮和住宿方面他有些,其他都还好。什么席地而坐的,他早年打篮球了。要是真那么强调,早就去看医生了。
裴青坐在一边有些意外的看着他:“你有洁癖?”
看他那样子,谢雨才发现难道是这家伙?想到那家中的整洁样子。他张了张嘴:“你有啊!”
“呃……”裴青张了张嘴:“我是不想洗裤子!毕竟如果晚上不下雨,还是要回去的。这边石台看着干净,实际上经常雨淋,坐上会弄湿裤子。”他解释完,反而觉得有些干巴巴的。只能懊恼的低下头:“算了,我有!”
说完,还不等谢雨遮掩脸上的笑容他就自暴自弃的解释:“其实也不是很严重。主要是前些年受伤挺严重的,有败血反应。治好了之后,大夫要求半无菌状态生活三个月。结果有些习惯就那么成型了。其实这一年多改了不少,至少不随身带威露士了。”
“带威露士做什么?”听到受伤和后面的描述,谢雨有些心疼。他双手搭在膝盖上好奇的看着等待答案。
“三分之一瓶盖的威露士兑水两升,洗完澡从上到下浇下去。”裴青说完,作怪的耸耸肩:“我看你吃饭的时候挺注意的,加上你的职业。就觉得,你应该差不多来着。”他有些懊恼的抓抓头发,将好好地短发全部弄乱了又重新呼噜到脑后。
“我原先也不太在乎这个。”谢雨抿了抿唇,伸手摘了一边一根毛竹捏在手中:“大三开始实习。那时候要跟着片警,经常去检查什么小作坊、饭馆一类的。看得多了,就觉得膈应。”他抿了抿唇,对曾经的经历很是一言难尽:“后厨什么的看不见或者光线整洁还行。毕竟我们办案多的都是在外面。有的是现场考察要做一天。好的时候,当地警局有食堂,吃食堂就好。有的时候是在外面,最多也就是盒饭泡面加榨菜。有一段时间,我在超市看到榨菜都想吐。”
“职业|性|质问题,你选择了这个职业就要坚持下去。我这也就是这两年培养起来的莫名习惯。好在不影响工作。”裴青抓过他手中的毛竹,从腰包中掏出一把卡片刀开始剥皮。谢雨看着他那个腰间不大的青灰色小包,那个卡片刀是多功能不锈钢的。看着应该是野外生存类的。想着今天来野炊,应该是特备的。
他这么想着,裴青弄了两根竹条开始破竹:“大学刚毕业那两年,跟着我叔叔在外面做雇佣兵。一个月不洗澡的时候都有,什么情况没见过?虫子有的时候都是好吃的。不过后来我叔叔出事,就不怎么出任务了。四年前又差点弄掉半条命,我也就不怎么干了。最后竟然觉得之前讨厌的那些小混蛋,现在看起来却额外可爱起来。”他说的是当老师的事情,只是一边说谢雨却有些瞪目结舌。他上下打量了一下身边的男人:“雇佣兵?”
裴青扭头看他,得意的挑眉:“没想到吧?”他笑着得意举起手臂显呗了一下肌肉:“|木仓|炮弹药,我可不会弱了你。啧……是不是很惊喜!”
“你都做什么?杀手?”
“怎么可能!”裴青快速的摇头否定:“保镖一类的。主要是帮助维和部队运送一些东西,还有一些私下找来的保镖工作。”
他手指灵活,那些柔软的竹皮已经在他手中,变成了好看的小篮子。说话的功夫,就已经起底编织出一部分了。谢雨闻言,扭头看着他的手指:“为什么当佣兵?”
“我叔叔是当兵出来的,侦察兵。”裴青将编了一部分的小篮子放一边,开始破竹子:“当时家里穷,我老家当时就在大学城那片。家里兄弟四个,闹灾的时候死了两个。我奶奶看着过不下去,就跟到这边来的人跑了。我爷爷瘸着腿,带着两个孩子。我叔十六的时候,就出去当兵了。留下我爹和我爷爷相依为命。转眼家里日子好了一些,他也复原回来。但你想啊……地就那么点,如何够四个大人带着一个孩子的?他就跟着几个战友去了北方,没说是去哪里。后来怎么出国当上佣兵的他没说,只是挣了钱总是会打回来不少。后来他找了个媳妇结婚回来了一次。我们家也算是倒霉,我爷和我爸妈当时开着拖拉机去送东西进城。结果车跟别的车撞了。我叔没办法,就从外面回来将我带走。那时我才八岁。”
谢雨听着他说,那语气没有之前活泼反而多带了一些感慨。裴青捏着竹丝条,用刀片刮掉毛躁的部分,弄了一把之后重新开始编:“我大二那年我婶婶和妹妹出了车祸。婶子当场死亡,妹妹现在在意大利的一个研究中心。她大脑有活力,对外界刺激有感知但是她就是无法清醒。我叔叔当时送她过去,我们又不是大富大贵的人家。资金缺口摆在那里,我就自愿跟着他去做了。后来我叔叔……任务事故。死在了非洲,钱的事情也就我接手了。不过这些年国家发展的快,原本大的缺口也因为卖了一些房产补贴上了。索|性|我也不怎么去做了。只是假期的时候,接上一两个保镖的工作。”
这么说着,裴青将编好的小篮子递给谢雨:“给你!”
“真巧!”谢雨看着掌心青翠色的小东西:“你还缺多少钱?”
“还有二十六万的缺口,不过很快就会补上!日后……”他长叹了口气看着远方:“听天由命吧!也许,长眠不醒对她来说,也未必是坏事。”说完这些,他扭头看着谢雨,然后哈哈一笑:“我刚接了一个活,过两天照顾一个科学家。三天,钱就够了!”
“要出国?”想到之前那两周,谢雨微微皱眉:“你上次出国也是接了工作。受伤了?”
“啊……”裴青看着他皱紧眉头的样子张张嘴老实的站起身撩起后腰:“我是一个谋求坦白从宽的好公民啊!只是被划了一道,主要是因为内部的情报信息不准确。替雇主挨了一下,这事情他们还没给我一个交代。国外的活儿是不接了。毕竟东方人的面孔,还是不如本地人的容易。”
看着那有些狰狞的伤疤,谢雨皱着眉:“长度十九公分,看伤疤的愈合程度,你这可不是一下吧!这都是刺进去了。”
裴青放下衣服眯眼笑着低头看他:“没事,就是失血多了一些。这次就在大学城。”他说着伸手给谢雨:“后悔了吧!”
他笑的真诚,但那句话明明是调侃的。谢雨却能够感觉到一份自嘲在里面。他伸手抓住对方的手站起来:“可以退货吗?”
“你下单了吗?”听着这话,裴青瞥了下嘴角准备向下走。结果却被对方猛地拉了过去。他有些没站稳的晃了晃,只需要直视就能看到对方的双眼。他第一次被吸引的是对方的嗓子,第二次就是这双浅咖色的眼睛。他舔了舔唇,就拿着那微薄的双唇吐着热气:“我上次不就盖章了吗?你发货了吗?这么长时间,小心差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