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老齐,昨天吃饭的的时候,你不是跟我说没辣椒了吗?”
“这是之前就留给人家老林的,南南啊,拿好了,可别让你爷爷拿走了”。
以南嘿嘿笑着“奶奶,糖”。
“我就知道你这个小皮猴”,说着从兜里掏出了一个大白兔奶糖,剥了纸喂给南南。
“快去吧,老尹,你和老林下棋估摸着时间,看着两个小孩点,一会回来吃饭,中午烧排骨啊。”
“哎呀,知道了,老婆子”。牵着以南的手,一老一少慢慢地下着楼梯。
就这样,又过了一年,到了以南上幼儿园的时候,以南一年见一次,一次见一天的父母突然从S市回来,老两口那天沉默了很久,然后把躲在房间里的以南叫出来。
“南南跟爸爸妈妈去生活一段时间好不好啊”
以南低着头不说话,齐教授摸了摸以南的头,牵着以南的小手到以南父母前,
“孩子交给你俩就好好带,小孩也大了,知事认人了,别再这个岁数了还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事都凭着感觉来了。”尹教授越说脸色越沉。“老齐你去把孩子东西收拾收拾,让他俩带着孩子去买点中午要吃的菜。”
南南也不说话,也不牵爸爸妈妈伸过来的手,就跟在他们身旁走着。老两口看着一家三口就这样沉默尴尬的下楼去,齐教授抹了把眼泪,叹气到
“这带过去一家三口怎么生活啊,他俩都还没定下心来,怎么养小孩,我怎么生了个这么不像样的儿子。”
第3章
以南的父母一个是画家,一个是舞蹈家,两个人有着艺术人所应有的所有的特质,浪漫热情,而又容易激情消逝归于冷漠。
两个人在一次展会上认识,便一见钟情,坠入爱河。齐教授是不太同意这门婚事的,尹以南到的父亲尹清自由学画画,一路来顺风顺水,是这个世界上极少数的幸运人,性格有些孩子气,做事只凭热情不考虑后续,说白了是没有责任心。齐教授反对一是因为想给儿子找个性格稳重工作稳定点的妻子,而以南母亲任婻却偏偏也是从事艺术的人,和尹清性格实在太像了。两人就回家见两老那阵子,情绪一天三变。齐教授实在不认为他们适合结合,二也是觉得自己儿子担不起一个家庭,作为一个丈夫,一个父亲的责任担子。想着要么再谈一阵子也好,可却偏偏任婻有了身孕,他们浪漫爱情的结晶以南。老两口没办法,只能答应了他们,和同样无奈的任婻父母商量着给他们在X市置办了套房子,匆匆地办了婚礼,然后以南出生。
以南刚出生那一年,尹清和任婻还是处在刚为人父母的新鲜感中的,对以南也是好好照顾着,用心起了名字,尹以南。他们的爱情结晶。等到以南一岁的时候,两个年轻父母对于小孩的养耐心与新奇也是到了头,于是就将以南送回了B市父母,以南爷爷奶奶家。从此两个人除了定期打以南生活费就像忘了有这个女儿一样,除了过年也不回来。一个醉心创作,到处写生,一个跟着舞团全国巡演,唯一好在的是两个人的感情倒还是挺好的。
这次回来是因为两个人工作了一圈又回到了X市,于是想起了自己这个没怎么在身边带过的女儿,决定尽一尽为人父母的责任。
二老再不舍得,但也知道孩子还是跟着父母生活好一些。
以南跟着父母离开那天,天空阴沉着,预报了好久的雨在他们中午离开的时候瓢泼而至。以南被任婻牵着手上了车,二老站在小区门口看着。尹清发动车子的瞬间,一直沉默着的以南突然大哭了起来。齐教授看着驶着越来越远的小汽车流着眼泪,回头看,一直不说话的老尹也是红了眼眶。老两口看着终于车没了影,搀扶着向家走去。
这是尹以南人生中第一次感受来自父母的突如其来的关心,也是她不知离别二字怎么写的时候,感受到的第一次离别,所带来的悲伤就像那天瓢泼的大雨一样,来势凶猛而痕迹久久不散。
第4章
这次尹父尹母的热情持续了两年,大抵也是有些尹以南实在和他们亲近不起来的原因。尹以南回到他们身边的时候是四岁,已经错过了父母和子女之间培养感情的最佳时期,尹清与任婻两个人也不是能陪着小孩到处玩的人。只能做到让以南吃饱穿暖,大多数时间都是以南独自在家,或者在家门口等尹清和任婻回来。
在六岁的时候,尹清和任婻刚好有了新的工作调动,以南也再次回到了爷爷奶奶身边。就这样,一路附小附中,直到初二,回到家的以南看到了快两年没有见到的父母,于是再次接受尹清任婻突如其来的关心,和他们一起回到X市,去了离家近的十中上学。之后,初升高进入一中。尹清和任婻的工作开始稳定在X市,以南和他们的感情还是像从前那样,不温不热。大概也是过了漂泊的年龄,俩个人的心性也开始稳定下来,不再随着性子做事,甚至颇有一个父母的样子,可是以南实在和他们亲近不起来。
她其实也不是恨他们,他们的确没有尽到为人父母的道德责任,但也没有完全扔下以南不管。他们按时给着以南的生活费,甚至也尝试着想要去做一个尽职的父母。也许是年轻的心性吧,以南想她能理解他们的。但她实在和他们亲近不起来,他们未曾相互陪伴过,以南的的成长时光他们也是缺席的,所以没有感情再正常不过了。她不想装作亲近的样子,尹家父母自然也不会强迫她,甚至有时候以南会觉得,对于尹家父母或是她,这样的父母与子女的关系是最好的。
互相理解,互不责怪,各尽责任,相安无事。
尹以南有时候也在想,自己现在在别人看来有些冷漠的性格,是不是和四岁到六岁那段时光总是一个人待在冷冰冰的家里有关。不爱说话,对待谁都有着一种疏离感。这样的性格和经常转学的经历使得以南并没有特别好的朋友。她总是独来独往,少了与人分享的快乐,却也不用面对亲密人际交往带来的麻烦。无论是和父母,还是和同学,这样的关系带给她的舒适是大于这种疏离带来的不快的。
尹清和任婻是从不过问尹以南学习的,在他们眼里,以南是能处理好这些的,再者两个学艺术的人,对以南的教育也是秉持着自由发展的态度。尹以南的学习成绩的确也不差,甚至可以用好来形容。大概是尹教授和齐教授从小带着以南的缘故,以南的学习习惯比别人要好很多,学的时候专心学,玩起来也是毫不含糊。高二文理分科的时候,受二老给以南从小带来的影响,在和爷爷奶奶打完电话后,给父母发了个短信就选了文科。
于是整个高二一年以南都是在书堆里打滚过来的。一中一向以素质教育立校,所以高三以前对学生的管理都是实行放养的,除了课堂和平时作业外对学生也不做过多要求。高二结束的时候,学校组织了一次大型家长会名为“高三动员大会”,毕竟再素质教育,没了升学率该挨批还是得挨批。尹家父母在收到以南短信通知后,估计也是反应过来尹以南到了人生的关键时刻,于是往常参加家长会,神龙见首不见尾准时到准时离开的尹父尹母,挨个拜访了尹以南的任课老师,并在一番交流后决定后给尹以南请一个家教老师补习弱课地理。
那天放学前以南的同桌小可去和刚开完家长会的爸妈撒娇获得了出去玩的权力后,跑过来对以南说:“尹影,我刚刚看到你爸妈进老师办公室了。”
以南收拾着书包抬起头问,“怎么了吗?”
“你不怕吗?这种家长与班主任密切交流的行为不一般都预示着回家后的腥风血雨吗?”小可本想拍拍以南的肩头,最后还是扯了扯她的书包带说,
“祝你好运!”她记得以南是不喜欢别人和自己离得近的。她和以南是初中同学,后来高中也一同升入了一中。初三以南刚转来的时候,白白净净又好看的女孩子,很多人都想和她做朋友。以南却依旧独来独往,和谁都不亲近,和谁都是你好谢谢。后来,找她玩的人也就慢慢变少了,她也不在乎。仍旧是独来独往,成绩也名列前茅。后来,她和以南成为了同桌,开始的时候还担心,以南不好相处。过了一阵子感叹道,以南其实是最好相处的,用她家母上大人的话,人家那叫不作。两个人一路初中高中同班同桌,也许是相处久了,尹以南和她与别人相比还是亲近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