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梓擦头发的动作很轻，时不时还揉一揉对方的太阳穴，如此贴心的动作，左亓晟很是受用。
“亓晟，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叶梓突然开口问道。
左亓晟听完一阵欣喜：“叶老师你终于肯承认了？”
“嗯。”叶梓应了声，依旧给对方擦着头发。
“其实……我第一次见你是在学会上。”左亓晟似乎陷入了回忆中，缓缓开口道。
“我一直就想读研，所以刚上大一，我就开始缠着导师，带我一起去跑学会，然后去英国的那次，我就遇到你了……那天我去听了你的发表，就在想，这人台下明明看起来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为什么一旦开始发表，就突然像变了个人呢？”
叶梓安静地听着，并没有打断对方的意思。
左亓晟笑了笑继续说道：“直到后来，我开始自己选题做研究时，才慢慢懂了你当时的心情……我很后悔那次没找你要联系方式，因为那会你太受欢迎了，一直有教授去找你谈项目，我在旁边又插不上话，就错过了那次机会。”
“但可能就是缘分吧，去年秋天竟然让我再次遇见你了！”
左亓晟说完这句话，转头看向叶梓，一脸认真地说：“大概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吧，我渐渐有了和你接触的机会，然后眼睛就离不开你了……
“叶老师，我喜欢你，我想保护你，好吗？”
左亓晟一番话说下来，眼里早已充满深情，他期待地看向叶梓，恨不得把心掏出来，让对方知道，自己的喜欢不是一时兴起，而是早就压抑不住的一往情深。
结果就在下一秒，叶梓一泼冷水浇了过去——
“所以你就开始查我的资料，结果发现了我母亲，早在三年前就已经去世的事实，是么？”
“不是的！”左亓晟马上反驳道。
“我从来都没有让人去刻意查你的资料！是后来……后来顾棪对你太过分了，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就想着怎么才能救你……因为酒店那天，顾棪提到了文阿姨的事……我就一直猜测，是不是你有什么把柄在他手上……”
“于是你就跟顾成达联手了？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没有跟他联手！我只是想救你！顾棪他对你那么不好，你凭什么还要留在他身边？你是被逼的，叶老师！”
左亓晟越说越激动，叶梓却只是神情淡漠地摇了摇头，放下了手上的毛巾：“亓晟，一直没跟你说明白是我的错，但我不是被逼的，我很明确的告诉你，我喜欢顾棪，我爱他。”
“不对！叶老师你是被顾棪洗脑了！”
“没有，我自己的心，我自己最清楚。”叶梓笃定道。
左亓晟突然站起了身，烦躁不安地挠了挠头发，他不明白刚刚叶老师还温柔地给他擦着头发，为什么突然就要提起顾棪。
他原地走了几步，突然就上前抱住了叶梓：“叶老师，别想顾棪了，我们不提他了好不好，他利用完你就消失，还骗了你这么久，你别再想他了。”
叶梓：“……”
见对方不说话，也不反抗，左亓晟又转头亲了亲叶梓的脖子，哄道：“叶老师，你脖子真漂亮，你这么优秀的人，不应该被顾棪那个人渣糟蹋的，你相信我，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会对你很好的。”
叶梓维持着被对方拥抱的姿势，淡定地开口道：“嗯，顾棪也说过我脖子好看。”
“……”左亓晟顿时愣住了。
“顾棪喜欢把头靠在我颈窝里，特别是做|爱的时候”叶梓接着解释道。
左亓晟松开了叶梓，脸色瞬间暗了下来：“叶老师，我不想听这个。”
可叶梓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继续说道：“顾棪喜欢一边从身后抱着我我，一边吻着我的脖子……
左亓晟：“叶老师别说了！”
“但其实我更喜欢他正面上我，因为我想看着他的脸做，我想搂着他的脖子，贴在他耳边对他说，我爱他。”
“够了，叶老师，别说了！”
“我刚成年那天就跟他做了，在那之前我们会偷偷躲在房里接吻，我会帮他弄出来，大人们都只以为我们是兄弟感情好，但只有我们知道，那种感情不仅是兄弟，更是亲人，是爱人。”
“我让你别说了！”左亓晟大吼一声，发了疯似得将叶梓摔在床上。
“你还是爱着他是不是！顾棪害死了你母亲，骗了你整整三年！要不是我，你还要被他骗一辈子！他明明就是个混蛋！人渣！”
叶梓被反手压在床上，表情丝毫没有波动：“是，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样，我母亲是被他害死的，那我会亲自和他有个了断，但这不妨碍我这辈子只爱过他一个人，也只会爱他一个人。”
“你闭嘴！！我不想再听了！！”左亓晟松开叶梓，双手捂住耳朵从床上弹起身，困兽般地在房间里原地踱步。
“叶老师，你是故意在气我对不对？因为你还是没法接受，顾棪骗了你那么久的事实对不对！？”
左亓晟一边原地打转，一边囔囔自语道，似乎是在为叶梓辩解，也似乎是在找能安慰自己的理由。
“没关系的，叶老师，我不会像上次那样冲动了，我不会强迫你，因为我要让你知道，我不是顾棪那种混蛋！我是真心喜欢你，想对你好，想照顾你！”
叶梓坐起身，理了理衣领，淡淡地回道：“随你便。”
“……”左亓晟捏紧了拳头。
对方不痛不痒的态度，和刚才温柔帮他擦头发的样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硬是戳得他心窝里都在流血。
他不喜欢叶老师这样对他，不喜欢叶老师提到顾棪，对方这种不咸不淡的态度，比他预想中激烈的反抗要狠上百倍！千倍！
“叮——！”
正当两人隔着空气对峙时，一阵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喂，是我。”左亓晟整理好心情，接起了电话。
“嗯……嗯……我知道了……”
“好，那我现在就过去……”
“诶等等！”左亓晟突然叫住了电话里的人，却抬眼看向叶梓，只听他带着满满的恶意，一字一句说道：“你们记得，帮我好好伺候他。”
叶梓瞬间脸色难看了起来，他不用猜就知道，左亓晟说的伺候，是指伺候谁。
……
挂完电话后，左亓晟的心情似乎好了很多。
他恢复了往常的笑容，对叶梓说道：“叶老师，你不是不信我么，不然我带你去亲自问问顾棪吧，看看他是怎么跟你解释的。”
叶梓：“……”
第20章 完结章（上）
空旷又阴森的地下室，顾棪被一群黑衣保镖围着，双手反绑在墙壁上。
他头发凌乱，脸上几乎没有血色，破碎的衬衫夹杂着早已干涸的血迹，浑身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
忽然间，楼道的门被“哐”得一声打开，一束强光穿破了空气，保镖们纷纷退到两侧。
顾棪被刺得反射性抬起头，过了好一会才适应了反差，缓缓睁开双眼。
“哥……”眼前的叶梓表情复杂地看着他。
站在身边的左亓晟见顾棪看向这边，顺势伸手搂住叶梓的肩膀，将人往怀里带了带。
按照顾棪以往的脾气，这种情况十有□□要暴走。
但就在左亓晟以为顾棪会发怒时，对方脸上不仅没有任何愠意，反倒是看见叶梓平安无事后，竟露出了一个安心的笑容。
“叶子，你来了啊……”顾棪平静地说道。
“你不是说要走一阵子么，怎么回来了？”叶梓问。
“我听说你要见我，就赶着回来了呀。”顾棪轻松地笑着，一双桃花眼依旧迷人：“叶子，你是不是想我了？”
“……”叶梓抿嘴不答。
他何止是想，简直是想疯了，想到做梦都在不停地质问顾棪，为什么要骗自己。
“叶子，你瘦了，周越池说打电话给你，你也没接，我真的很担心你。”
叶梓冷笑一声：“担心什么？担心我知道我妈去世的事实后，再也做不成你的傀儡了？”
“……”顾棪被问得低下了头，沉默片刻后，他才小心翼翼试探道：“所以你……都知道了？”
“嗯。”叶梓点头。
“是左亓晟告诉你的？”
“是他告诉我的，但我自己也想起来了。”叶梓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