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我们也买一本来挖挖试试?”袁彻带着讽刺的口气说道。
“还买什么?这里这么多,直接拿出来一本试试呗。”柯然随手抽出来一本厚书不经意地说道。
袁彻瞪了他一眼,却忍不住思考起柯然的话来:“这个人把东西藏在这儿说明他知道不会有人碰这些书。而他自己拿这本书又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这是一本童话集,而且你不觉得,这种模仿电影的情节显得很幼稚吗?”
邱晨眼睛一亮说道:“你是说这是钱朗藏起来的?”
袁彻点点头:“很有可能。那么仓皇离开,他还能想着这个东西把它带走,说明这个东西对他来说非常重要。”
邱晨说道:“可钱朗的尸体旁边没有任何类似的物体,也没有储藏柜的钥匙之类的。那这东西被放在哪儿了?”
袁彻拿起电话说道:“那辆车,说不定还在那辆车里。”说着他拨通了电话:“老武?昨儿我们让您帮找的那辆车找到了没有?”
和袁彻通话的是交警队的老武,武春江,也是个老交警,专门破获肇事逃逸案。
电话里传来一个粗狂男人的声音:“还没有。我已经和其他市交警联系了,他们说没有看到这辆车进入。说明他很可能还在我市,在一个监控覆盖不到的地方。我们现在正在找这辆车出了小区后的去向,就是路线太多了,还得花些功夫。”
“那就辛苦您继续跟进了。”
袁彻挂断电话看着已经空了的电脑桌:“电脑拿回去了吗?”
邱晨点头:“提前送回去了,都是有密码锁着的,我们打不开。”
说话功夫,两个痕检科的同志陆续进来说其他房间的搜查取证工作已经完成了。邱晨点点头和袁彻打了声招呼带着人收拾东西准备收队。
柯然随着邱晨转悠悠离开房间。
袁彻四下看了看,书房的桌子上几个摆件,一个相框,相框里面一家三口的照片看上去其乐融融的。
照片里的钱朗脸上的笑容充满活力,五官清秀,经过修饰的一身装扮显得很贵气,他有那种非常有女孩缘的那种长相。单看照片里的孩子完全想象不到他是刘灵玲口中那个劣迹斑斑的“祸害”。
女主人左玲是个大美人,脸型像是那种精雕细琢过的,眉目清秀,温婉可人,钱朗长得很像女主人。书房的墙壁上有几张钱大志正经八百地和几个人的合影,看样子都像是和他有生意往来的,不像是亲人。其中最大的一张上面足有几十个人,照片的上面一行烫金字写着“青年实业家联合促进会”。
照片里钱大志一脸和善,圆脸配上咧开嘴的笑模样倒有几分像弥勒佛,他长得周正的一张脸,看上去坦荡荡的。
“你到底藏着什么秘密?”袁彻自言自语道。说着他用手机把几张照片都拍了下来,再次环顾一周后离开了房间。
出了单元楼,柯然等在门口,告诉他邱晨他们已经先回去了,问袁彻接下来要做什么。
袁彻在心里默念了几声镇定镇定之后才开口:
“我看你今儿早上不是安排的挺周全的。我自愧不如。”
柯然竟然羞赧地捏了捏耳朵,把这话当夸赞:
“我就是照样学样,向你学习啊。最主要是想让你早上多睡一会儿。”
袁彻冷哼一声:“你要是不去酗酒,我会睡得更好。我们去地下车库看看。”
第54章 柯然的外公来了
柯然跟着大步流星走在前面的袁彻,除了嬉皮笑脸讨好的表情外,既不诅咒发誓打包票也没有对自己不良行为多做解释,默认地借机把这篇掀过去了。
这个小区的地下停车场规划的挺便民的,按照所在的楼划分自己的一片停车位,相应的也离对应楼的电梯很近。钱大志家在靠近里面的单元楼,从车库入口到出口要拐上几个弯。
袁彻顺着车道行进的方向走了一个来回,这个停车场没有什么隐蔽场所,除了承重的柱子再没有其他障碍,地上的标识也非常清楚。
他们下来的时候刚好看到一个小区保洁在清理停车场里的垃圾。他正把一个大纸盒对折起来,对折了两次,仍然有半米见方,看样子被拆开之前是个大件的包装。
他一边费力地压着不肯就范的纸壳一边嘴里嘟囔抱怨扔纸箱的人,袁彻走过去打断了保洁的不满情绪,搭了把手帮他把纸盒压扁。
保洁愣了一下,心里话这年月活雷锋就像国宝一样罕见,这衣冠楚楚的突然过来帮忙,准有后续,保洁也不客气,直接了当问:
“您有什么事儿吗?”
被说中了企图,也没必要遮掩,袁彻露出白牙笑着问:
“您是固定在这儿清扫吗?”
保洁心里撇了一下嘴,这是要打听事儿的前奏啊,他把纸盒调整了一下位置弯腰抬起一边,袁彻自然抬起另一边,“也不算,我们是轮班的,这周轮到我清扫。你是记者吗?”
袁彻跟着他的脚步慢慢移动:“记者?经常有记者来这儿吗?”
保洁不无期待地问道:“那倒没有,不过你要是记者问话不是能给点?”
袁彻哭笑不得,摇摇头:“可惜,我不是,我是警察。”
保洁听是警察,刚才怠慢的神情立马收敛了:“呦,您看,怎么不早说,我哪好让警察帮我干活啊。”
袁彻听出来保洁话里的虚假迎合,可依然笑着问:“警察不就是为人民服务的吗?再说顺手而已。我想问您一下,你认识住在五号楼一单元三楼的钱大志一家吗?”
保洁轻轻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他们走到保洁车前,把手里的纸壳盒扔进车里。保洁拿扫帚开始扫刚才折纸的时候残留的纸屑:“这纸箱就是他家仍的。他家就在三楼,还有电梯,下个楼扔东西都懒。我看这些有钱人搞不好是第一批退化的人,出门就有代步,最后腿都不知道怎么用了。”
袁彻在他念叨的功夫和柯然一起把纸盒重新打开。
这是一个装冰箱的纸壳盒,看样子像是新的。袁彻回想刚才看到的钱大志家的冰箱,不像是新的。
“您上次清扫这里是什么时候?”袁彻无视保洁不满的表情急切地问道。
保洁手拄着扫帚,一条腿放松原地打晃说道:“我,昨儿下午差不多这个时候。怎么了?哎您小心点,这又是一地纸屑。”
袁彻紧跟着问:“您是一天扫一次吗?”
“对啊,这儿又没有什么人,一天扫一次也够了。”保洁不解地看着柯然还在那儿研究一个废纸盒,怎么警察还管丢垃圾的事儿吗?
“您怎么知道这纸盒是钱大志家丢的?”袁彻接着问。
“他们家丢大纸盒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我都和小区物业经理反映过,经理说是会提醒他。提醒个屁,业主就是上帝,他也就是哄我开心。有什么办法,谁让我倒霉,每次都赶上我。”
“这么说他丢纸盒的时候,都赶巧被你碰到?您记不记得一共有几次?大概是什么时候?”
“这个,你还真问对了。为了找经理我还特别记了一下。今年四月份,四月第二周我值班,他丢了一次。六月月末,又赶上我值班他丢了一次。七月消停了一下,没有丢,八月中就给补上了。加上这个,从我来到现在也就大半年碰上了四次,你说我是不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罪他了。”
袁彻刨根问底地追问:“你是看见他丢的吗?”
“我没看见,可有监控啊。我特别拜托保安老王给查的,错不了。”
袁彻手指敲着纸壳尽量不让自己的问题咄咄逼人:“钱大志一家,26号晚上就走了。昨天应该都不在家吧。您说昨天你清扫了,怎么今天才收纸壳?”
保洁抬手指了指在地下车库角落里一扇灰色的铁门:“这些大纸壳我收起来都放在那个工具房里,攒到一起能卖上块八毛的。我是26号下午打扫的时候还没有看到,昨儿就看见丢在铁门边儿上了。我就好事儿去看了看监控。就是那个钱大款扔的,下午三点五十,我记得真真的。”
袁彻看着这个半新不旧的纸壳盒。他们离开的时候匆匆忙忙的,甚至晚饭还没有吃完,还会想到要丢这种无关紧要的垃圾吗?为什么特意丢了它?
袁彻嘴角扬了扬,拍了拍纸壳盒,冲着柯然挑挑眉:“这个,搬回去给痕检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