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依噗通一声跪在司琴德胜面前:“王爷,末将自小就是孤儿,承蒙王爷收留教我武功,提拔为将军。如今再蒙王爷大恩为我主婚,如此情义,定当涌泉相报。”
“嗯,不错,那就一辈子待在王府报本王的恩惠吧。”司琴德胜似乎与他说笑,但脸上却没有一丝笑意,只是嘴角轻轻扬了扬。
“末将定当谨记王爷嘱咐,不负使命。”花千依抱拳站起。
门外司琴安走了进来向王爷禀报,说安徒王爷来了。
“好。你下去休息吧。”司琴德胜对花千依挥了挥手示意他下去。
“另外这段时间你不要回府,平时不在府上住,忽然频频回府反而会引起南王那边的关注。若是为了郡主好,先忍着,过了这段风声再说。”
看着花千依担忧的脸色,虽没说什么,但司琴德胜却好像知道一样。
“放心,本王会派汉家军装成普通百姓隐藏在你府中附近,暗中保护郡主安全,你就安心在王府,这美人一时半刻跑不了。”
“……”花千依两眼定定地看着王爷,王爷在不知不觉中起着变化。
司琴德胜说完自己也感惊讶,今天怎么老调侃人?这绝对不是自己的风格。以前别说调侃人,就是话也不多一句,难道是和莫处的时间多了受了他的影响?
莫名其妙,怎么又想起他?司琴德胜摸了下头,完全是莫汗那德平时的习惯。
摸完后才兀然想起怎么也做起这动作?已无心再和花千依说下去,王爷再一次挥手次示意他下去,陷入沉思,
花千依这头刚退下去,安徒柳青那边一步跨进屋子,嘴上叼着根草,大声叫囔着。
“表哥,神都附近的兵//械//库都清理得差不多了,表弟我准备去西部一带清查,你可要跟着去?”
他的大嗓门把沉思中的司琴德胜囔醒。
“皇上遣派你去清查,本王为何要跟着?”司琴德胜抬起头皱着眉,似乎恼他打扰了自己的清静。
“表哥,话可不能这样说,皇上虽然让本王督办兵//械//库的事,但得司琴德胜大将军认可,大将军不去又怎么认可?”
安徒王一屁股坐在司琴德胜旁边,双腿粗鲁地翘在桌面上,露出不停摇晃的大靴底。
“走开。”司琴德胜没好心情地推开他:“堂堂一王爷,没个正形,坐也没个姿态,成何体统?”
“表哥这话就说得奇怪了,我没个正形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以前你都不是这表情,今天这么嫌弃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你现在才发现?”
安徒柳青绕到桌前,一根长长的狗尾草一晃一晃,一脸痞相看看着他。
“是啊,都不知怎么忍受了你这么久?”司琴德胜一脸嫌弃站起来,顺了顺本就丝滑光洁的长袍。
“喂我说表哥,我是来问你去不去西部清查兵//械//库,不是来让你嫌弃的。你给个话,到底去不去?”安徒柳青见他瞧都不瞧自己一眼,不由来气了。
表哥是吃错药还是旧兵复发,这么奇怪?没句好听的话。
“不去,要去你自个去。”司琴德胜一口拒绝。
“好,你说的,到时别缠着要去。”安徒柳青也不示弱,怼了他一句。
说完一脚跨出门,却一个满怀地与人撞上了。
一看却是司琴安:“碍手碍脚的,一边去。”安徒柳青把本就没有站好的司琴安一推,大步出去。
“这是怎么啦?”司琴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脸疑惑地看着屋外屋内的两位王爷。
“王爷,这是……”他看着远去的安徒柳青,司琴安一脸无辜地看着司琴德胜。
“不用理他,说是要去西部清查皇上遣派的任务,那地方山穷水恶,不去也罢。”司琴德胜淡淡地。
“去西部?”司琴安像是想起什么,忽然笑了:“西部不就是莫王的故乡吗,那里有个地方叫哈撒,为何不去?还是某人心里想的不得了,嘴上却说不?”司琴安故意逗他。
“哈撒在西部?”司琴德胜一脸愕然地看着司琴安,隐约中好像是有这一回事,自己怎么给忘了:“你确定?”
“还真不确定,司琴安只是在梦中听说,他们的家乡就在哈撒。”司琴安装糊涂。
“那还犹豫什么,快点收拾,点好兵将,马上出发。”司琴德胜决绝果断。
“王爷,司琴安不确定,司琴安在梦中可能听错了。”司琴安眼睛看着王爷,就想看他急。
“少啰嗦,找不到他找你算账。”司琴德胜甩下一句话。
关我什么事啊,司琴安嘟囔着:“点什么兵将,又不是打仗,带上朝廷文书,哪个地方官敢为难赤乌国的长胜将军?”司琴安收拾着王爷的衣物。
的确,在赤乌国,只要抛出长胜将军的名号,没有人能拒绝得了。
“本王去西部有任务,你就不要跟着了。”司琴德胜站在镜子前慢慢地系着发带。
“……”司琴安无语。王爷变狡猾了,明明就是因为莫王在西部才去,口风突变可不像他的风格,司琴安赔笑着。
“王爷说得不错,西部本就山穷水恶的地方,您一人在外没人伺候怎么显出王爷的高贵威风,所以小人一定得去,好好服侍王爷。”司琴安也没傻透。
司琴安虽没说明两人的目的,但说到王爷的心坎上。
的确,十几年的相处,司琴安对王爷不但照顾周到,许多时候更像他肚子里的蛔虫,了解甚深。王爷对这个贴身跟班也是很满意的。
……
第二天一早,司琴德胜带着司琴安早早等候在神都城外。一袭白色长袍,精致的发冠,英俊的脸,沉稳的眼,如雪的追风宝马,除了齐肩的长发不够飘逸,其余一切无不显示着王爷的气势与高冷。
身后圆嘟嘟的司琴安东张西望了半响,小声低囔着:“我们是不是来早了,怎么还不见安徒王人影?”
“到了。”司琴德胜淡淡瞥一眼司琴安,轻声说了两字。
“到了?什么到了?”司琴安不明所以地问。
“自己看……”司琴德胜惜字如金。
司琴安坐在马背上左右看了一圈,也不知王爷说什么。
“安徒王到了……”司琴德胜补充了一句。
刚说完,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安徒柳青带着五十名府兵从城内疾驰而来,司琴德胜耳功极好,远远就能感受到他的马蹄声。
“哎哟哟,昨天是谁斩钉截铁说不去,今个怎么又一大早在此等候?”安徒柳青揶揄着他。
司琴德胜瞥他一眼没有回话,高冷的脸一扬,挥鞭策马扬长而去。
“喂,你等等我啊。”安徒柳青叫喊着的同时又嘟囔着:“整个赤乌国也只有你才这么高冷。”
去哈撒的途中,每到当地府尹,趁安徒柳青清查兵//械//库的时候,司琴德胜则待在屋里在案前默默点三炷香,心中暗念莫汗那德名号,然后静静坐在窗前轻声抚琴。
他说过,若是要找他,点香,念咒,琴声即可。西部很大,他究竟在哪?
虽然王爷从来都不信莫汗那德点香、念咒就可以联络上的可笑举止,但还是希望琴声能把他呼唤出来。可惜连续十几天,每到一处府尹,他都如法炮制,莫汗那德一点回音也没有。
王爷一直不停地催问安徒柳青,哈撒到了没有,还有多远?面对每天一问的必答题,安徒柳青烦腻了,只要司琴德胜开口问相同的话题,他就闭口不语。有时的确给问得烦了,安徒柳青也不给他好脸色。
“我说长胜王,你一天到晚地问哈撒干什么呢?那里就是有金银美女也不用这么紧张啊?我们这是出来办案不是游山玩水,一天到晚尽问一些不着边际的话有意思吗?”
往往这时候,司琴德胜会给他一个冷眼,然后不语地走开。能觉察他感受的也许只有司琴安,司琴安素有他肚子里的蛔虫之称,王爷的一笑一颦,一举一动,他都能感受其中的含意。
“王爷不用着急,听说哈撒在西部边陲,我们出来半个月,加上办案时间的延缓,赶的路程并不多。但王爷放心,我们早晚会到的,或许那时莫王正在等你呢?”
司琴安的一席话说得司琴德胜这才稍为安心,其实他心里一直担心莫汗那德的安危,虽说莫汗那德有了功夫旁身,若是遇上强劲的对手,以他一人之力终是敌不寡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