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克的话刺激到了小柯克，他终于有了表情。
“你不会打算真的把你的打算和他说吧？”脑袋里的声音在柯克开口之前阻止道：“你以为他会帮你？”
“哦宝贝儿，看看外面的警戒线。告诉我，你没这么天真。”
那声音带着一点点恶意的嘲讽。
“你猜小蝙蝠会不会在安装了监控的情况下顺便装个监听器？”
“在小蝙蝠的眼皮子底下对小丑先生动手。”
“哇哦~”
笑声在鬼刃耳边响起：“这可真是个大挑战。”
鬼刃：“……”
他抬头看着迪克，仿佛在通过迪克看着布鲁斯。
他想：他该说的，他不想让父亲担心。
但脑袋里的声音说的也是对的，蝙蝠侠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在他眼皮子底下杀人，一旦开口，他将永远失去机会。
鬼刃不能容忍任何人威胁父亲的安全，也不能允许任何人让他的父亲受伤。
joker干扰了父亲的宴会，吓坏了父亲，他必须付出代价！
鬼刃再度低下头，恢复了一开始的状态。
拒绝的态度明晃晃的摆在脸上，迪克也没了办法。
小柯克不想说话的时候除却布鲁斯没有人能让他开口，考虑到一开始布鲁斯就有询问过小柯克为什么要离开，却依旧没有得到答案之后，迪克也放弃了让布鲁斯过来问话的打算。
算了。
反正只要小柯克不离开韦恩庄园，他们会知道到底是什么让他这么执着的。
总不会是已经被关进阿卡姆的joker。
迪克想着，不知道自己其实在某种程度上面其实已经知道了答案。
……
把试图逃离蝙蝠窝的小崽崽抓回去之后，迪克就算是没什么事了。
最近他和布鲁斯闹得有点严重，在小柯克面前看起来还没什么，但其实两人的关系已经很僵硬，迪克已经在筹备单飞的事情。
——迪克是真的受不了布鲁斯的控制欲了。
布鲁斯总是没有办法把他当成助手，所有的事情都在以保护的名义瞒着他，所有有点危险的都不会让他去做。
迪克作为罗宾，做的最多的居然是在蝙蝠侠干掉那些混蛋之后去安抚受惊的小孩和人质。
而那些警察，黑帮，甚至于一些小喽啰眼里的也都是蝙蝠侠，就好像没有了蝙蝠侠罗宾就什么都不是一样。
迪克是真受不了这个。
他已经提交了申请，估计不久之后就会被调离哥谭，成为一名布鲁德海文的警察。
那是哥谭旁边的城市，没有属于自己的义警，是个适合迪克的好地方。
重点是布鲁德海文和哥谭距离不远，他想弟弟了可以随时回来撸弟弟，就很愉快。
迪克从监控里面看着还坐在床边的小柯克，颇为开心的想。
……
卧室里，鬼刃还坐在床边。
低垂着的头使头发遮住了脸，看不清他此时的神情。
之前一直在试图蛊惑鬼刃的声音这会儿反倒是安静了下来。
整个房间都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声音。
浴室的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从鬼刃的角度可以看见里面隐约露出一点点边角的镜子。
“想好了吗？孩子。”似乎有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笑：“想想你的父亲，想想阿卡姆里面的小丑先生，想想小蝙蝠……”
“来吧孩子，你已经做出了决定不是吗~”
鬼刃沉默的看着浴室的方向。
半晌，他终于站起身来。
浴室的门被彻底打开，鬼刃站在了镜子面前。
镜子倒映出了他的脸。
和现实中的面无表情不一样，里面的他带着夸张的微笑。
“来吧~”
耳边的声音越来越大。
镜中人笑的也越发张狂。
鬼刃沉默着把手掌贴上了镜子。
——合作达成。
作者有话要说：
PS：神秘人物是joker，猜出来了嘛~
不过这个joker有那么一点点不同哦。嘻嘻。
第22章 足够他记住一辈子
合作的达成必须建立在两个人同样愿意的情况下。
鬼刃已经给出了自己的条件，那个声音却一直没有，这其实是一种不太平衡的合作，但鬼刃并不在乎。
他的生活轴心全部是父亲，并不在乎自己会变成什么样，至于脑中的声音想要他做些什么，只要不涉及到布鲁斯的安全，鬼刃别的什么都不在乎。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合作加深了两个人之间的联系，脑中的声音似乎能意识到鬼刃在想什么。
“放心，我不会对布鲁斯动手，毕竟……”
毕竟什么？
鬼刃没有听见接下来的话。
因为他的手已经触碰上了镜面。
很难形容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接触镜面的瞬间，一种诡异而冰冷的感觉就顺着镜面刺进了鬼刃的身体。
饶是鬼刃这种改造之后的身体都难以承受这种刺骨的寒意。
他没有任何的反应就被卷入了阴冷的洪流，眼前几乎是立刻就黑了下去，伴随冰冷而来的不属于自己的情感，一瞬间将鬼刃灌满。
如同实质般的疯狂如同滴入清水中的墨汁，疯狂的染黑属于小柯克的精神领域，低低的呓语在脑中环绕，耳边似乎有谁在低低的哭泣，求饶，转而变成尖锐的笑声。
一阵宛如窒息般的感觉传来，身上开始如火焰撩烧般难受。
鼻腔里都是浓烈的化工味，强烈到让人丧失嗅觉。
鬼刃已然无法思考，他仅剩的神志已经在疯狂的旋涡中被搅碎，最终只能徒劳的睁大眼睛，死死的盯着正上方。
耳边的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刺耳。
黑暗在鬼刃眼前蔓延，他的大脑一片空白，最终在一片粘稠的液体中，他彻底迷失在了黑暗的洪流中。
而在此之前的最后一秒，鬼刃看见了头顶一闪而过的黑色身影。
……
没人知道在这短短的十几秒里面发生了什么。
监控里，鬼刃只是站在浴室的镜子前恍惚了片刻，就以一种和往日一点区别都没有的状态走到床边，然后躺了上去。
所有的一切似乎与往日没有任何区别。
而在没有任何人能看到的地方，鬼刃身体里的蓝色能量开始升腾，隐约能看出凝聚成一个章鱼的形状，却在成型的那一瞬间被打散，形成了一个荧光绿的小球悬挂在鬼刃的精神领域，一个黑色的人影在其中沉沉浮浮。
同一时间，哥谭某个角落的黑暗处，粘稠的暗蓝色缓慢涌出，就像是什么畸形的怪物，彼此纠缠、蔓延、发散，最终形成了一个新的躯体。
……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是在一个狭窄的地方。
就像是那个声音承诺的一样，他离开了韦恩庄园。
又或者不是他，而是
——他们。
……
鬼刃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好过，世界在他眼前是如此的真实。
整个世界就像是被放在玻璃橱窗里的小熊，从玻璃外看的时候是无比的鲜亮，但其实只有敲碎了玻璃，真实的抓住，才能感觉到不过如此。
鬼刃现在的感觉就是这样。
这个世界仿佛一瞬间就在他的眼里变了样，到处都弥漫着隐藏的混乱。
只需要稍微做点什么，就可以——
——就可以什么？
鬼刃猛然回过神来。
他感觉到自己似乎是在笑，嘴角扯得有点痛。
鬼刃摸了摸自己的脸，摸到了一手白色。
感觉脸上像是糊了相当厚的一层粉，只是简单的牵扯嘴角，都会簌簌的往下掉粉。
但……感觉还挺不错。
鬼刃好心情的想着。
鬼刃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有点不对，一个正常的武器绝对不会在自己身上乱加一些不属于父亲给予的东西，他从前从来都没有这么做过，但自从答应合作开始，他变了，变得彻底。
现在很难说这具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总之，他现在很快乐。
脑袋里面蛊惑的声音已然消失，就像是这个躯壳只是属于他一个人的。
——可惜不是。
鬼刃相当清楚这一点。
他知道自己是和一直蛊惑着自己的男人融合了，就像是灵魂被打散然后重新粘合在一起，现在的他与其说是他自己，不如说是和男人融合后的产物。
他依旧是一把属于父亲的武器，但，却是一把不受控制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