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二娘有些震惊,“你要一个人对我们这么多人?”
颜炽点点头,“可以开始了吗?”
话音一落,他蹭的一声,飞踏而出,脚步交替落在几个人的胸侧,围住的人瞬间倒下去一片。
叶二娘见此有些急了,叫喊着让他们一拥而上,顿时颜炽就淹没在人群里了。
卓青黛靠在一边的墙上,还顺手把虎子拉了过来。
虎子担心的问,“公子他一个人,会不会出事啊?”
卓青黛丝毫不担心的摇摇头,以这些人的功夫,根本不可能伤到颜炽,所以她非但一点都不担心,还颇有些看好戏的心情。
果然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鬼市的人躺了一地,颜炽毫发无伤的站在人群之中,眼神淡然。
虎子忍不住的拍掌叫好,“公子好厉害!”
叶二娘站在门里有些气不过了,她瞧着卓青黛此时正在看着颜炽,没有什么防备,突然从门边抽出一把大刀来,挥着就朝卓青黛而去。
“小心!”颜炽蹙眉吼道。
卓青黛虽然身体还有完全恢复到盛时,但要对付一个叶二娘还是绰绰有余的,她一弯腰躲过一刀,回身飞起一脚,便让叶二娘的刀脱了手。
卓青黛顺势将叶二娘整个人撸进怀里,钳住她的喉咙,“别动!”
“啊……公子饶命……公子饶命……”
颜炽走过来,抬眉对叶二娘道,“现在可以带我们去见百晓生了吗?”
叶二娘一脸委屈,带着哭腔,“你们两个大男人,怎么能对我一个弱女子动手呢?”
卓青黛偏头一笑,“你怎么看也不像个弱女子啊?”
何况她也根本不是大男人。
卓青黛手上有用了些力,“快带我们去见百晓生,否则……你这条小命就留在这吧。”
“哎别别别!我带你们去……我带你们去……”
又辗转了几处暗巷,叶二娘领着他们进了一处屋子,里面黑漆漆的,走过两道大门后,终于看到了一个光头男人坐在书桌后面。
卓青黛放开了叶二娘,她揉了揉自己的喉咙,喊道,“老袁!有客人了!”
老袁慢悠悠的回过头来,眯着眼睛看了看她,声音喑哑的道,“你喉咙怎么了?”
“别提了……”叶二娘甩甩手,指了指身后的两个人,“这人我给你带到了,有什么事你们自己聊吧!”她又凑到老袁的耳边说,“小心点,这两人可不是什么善茬!”
第100章
叶二娘走后,颜炽和卓青黛立刻走上前去,“我们有些事想跟您打听一下。”
老袁打量了两人一下,然后点了点身前桌子上的两个盘子,上面一个写着“小事一钱”,另一个写着“大事十两”。
卓青黛点点头,这个标价她还可以接受,刚要去钱袋里拿钱出来,就看颜炽不知从哪里拿出一锭金子,啪的一声拍在了桌子上。
老袁的眼睛都直了,“这……”
颜炽挑眉,“只要你老实回答我的问题,这些就都是你的。”
老袁露着牙齿大笑,“好好好……你想问什么?”
“我想问你有关于南市街上那座废弃已久的宅子。”
突然,老袁的笑容僵住了。
“怎么?你不知道?”
“……不是不知道……只是那已经是四十年前的事情了,四十年里都没人过问,怎么最近却有这么多人打听……”
颜炽皱眉,“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最近还有别人来打听这件事吗?”
老袁叹了口气,“哎……三个月前确实有人来问过此事,结果没多久,那宅子里就挖出了十七具尸体……不详……不祥之兆啊……”
挖出尸体是向南行带人做的,但是来询问的绝不是向南行。
卓青黛想了想道,“您还记不记得来问这件事的人,是什么人?”
老袁点点头,“记得,是一个带着狐狸面具的女子。”
老袁说,那是三个月前的一日午后,那个带着狐狸面具的女子找上门来,也是很阔气的甩给他一袋钱,要问那宅子的事情。
起初老袁没有在意,但说着说着就觉得不对劲,那女子的口音奇怪,又带着面具看不清长相,怕是有什么特殊的身份。
但说起来能来他这打听事情的人,又怎么会是一般人?之后又闹出了十七具尸体的案子,老袁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果然没过多久,这就又有两个人来问了。
卓青黛点点头,问他,“你说那女子不对劲?是哪里不对劲?”
老袁摸着下巴,“最开始我只觉得她说话的方式别扭,后来才想明白,这女子应该不是本国人,在一些词句的用法上和我们都不同,就好像咱们说‘我已经吃饱了’,但她说起来就是‘吃,我饱了’虽然也能明白其中的意思,但就是别扭,我觉得她一定不是大黎人……现在再想想她说话的腔调,倒是有点像南洋那边的……”
“南洋?!”卓青黛一愣,“你确定?”
老袁哎哟了一声,“我想起来了!她一定是南洋的!只有南洋人才会把狐狸这种邪性的动物做成面具,那是他们信仰的图腾啊!”
颜炽点点头,“这倒是没错,狐狸在大黎是人人避恐不及的动物,但是在南洋却象征着吉祥、智慧。”
卓青黛有些担心,南洋人突然插手这件事,究竟是为何呢?
而且,南洋人似乎要比他们知道的更多,而且动作更快。
“袁先生,那天那个南洋姑娘都问了你什么问题,请您一定要告诉我们!”
“她问我……”
记忆倒回三个月前,当时那个姑娘就是坐在这里。
她问,“四十年前那宅子里是否有一个男孩?”
“有,更准确的说有两个。”
“那这两个男孩后来都去了哪?”
“一个远走高飞,一个命丧黄泉。”
“远走高飞的那个,是不是才是该死的那个?”
“人各有命,哪有该不该之说?”
“那我换个问法,是不是死了一个男孩之后,另一个男孩就不用死了?”
“……是。”
那姑娘轻笑了声,“看来我猜的没错。”
老袁的话戛然而止,卓青黛一愣,“她就问了这些?”
老袁点点头,“她就问了这些,而且她说过‘看来我猜的没错’,所以我想她来我这里是确定一些事的,而不是了解一些事的。”
“也就是说这些事情她已经知道了,来你这要一个肯定的答案而已。”卓青黛不禁皱眉看向颜炽,看来南洋人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已经抢在他们前面了。
颜炽吐了口气,说道,“先不管她,我们来也自然有我们想问的事。”
老袁一笑,“您问,我这里也是做生意的,只要价钱谈得拢,其他都好商量。”
“那我问你,四十年前这宅子的主人是谁?”
“赵骞,是华南赵家的表亲,虽无官无爵,但因为背靠赵家这颗大树,所以在此地也是嚣张跋扈,无人敢惹。”
“赵骞为什么要突然搬走?”
“是搬走吗?我怎么记得是逃走的?”
“逃走?”颜炽定神,“为什么逃走?”
“赵骞逃走的第二天夜里,赵宅就被血洗了,你说他为什么逃?”
“他是得罪了什么人吗?”
“赵家是皇亲国戚,当朝的太后就是赵家本家的掌上明珠,你说他得得罪什么样的人才至于逃啊?”
“你的意思是?”
“这个人就算是赵家也不敢得罪,或者说不能轻易得罪。”
“是谁?”
老袁忽然停住,手指敲了敲那锭金子,坏笑了下,“这可是个大秘密!”
颜炽眯起眼来,又从袖中取出一锭金子放在桌上,“你的答案最好能让我满意。”
老袁乐呵呵的把金子拿到自己这边,悄声道,“这个人就是……颜恪。”
“先皇颜恪?”卓青黛震惊的站了起来,“你别胡说八道!”
老袁脸上有些怒意,“哎,我这开门做生意的,你信就拿钱来问,不信就请出去。”
颜炽倒是不为所动,他拉着卓青黛坐下,继续问着,“你说赵骞是因为得罪了颜恪,所以才逃走的吗?那根本是无稽之谈,皇上若是想杀他,他跑到哪里都难逃一死,况且赵宅灭门的案子,明显是江湖人做的,一个皇上有必要动用江湖力量吗?”他眼神狠厉,一把夺回老袁手里握着的金锭,“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问题,否则我会让你后悔此刻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