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宇叹了口气：“你是不是都想起来了，凤楚祎？”
半若点点头。
“我想你知道你是女主角，你知道我们活在别人虚构的故事里，但因为你是世界的中心，所以你从不反抗。你顺应创造者的意思一世又一世地扮演着善良无辜的人设，得到男主男配的青睐。曾经的我们一定像哈巴狗似的围着你转、讨好你，你受尽得天独厚的偏爱和好处。然而从你是林梦琳那一世开始，世界发生了变化，你不再是既得利益者，而单千语得到了一切你想要的东西。”凌宇说。
“你说的都对。单千语，你出现之后，我就不曾有一天好日子！难道我不应该怨吗？难道我不能恨吗？那些本该属于我！书上写得好好的，我是女主角，男主就该为我疯狂，男配就该为我倾其所有！”
“你没有争取过，凭什么说那是你应得的？那是创造者想硬塞给你罢了，你根本就不配！”凌宇嘲笑道。
“我配不配轮不到你分说！他们选了我，那就是我的！单千语她就该安安分分地做反派，被人讨厌、被人唾弃！”
这时玄觉插话对半若说：“凤楚祎，你一直都知道谁是男主、谁是男配，所以无论男配付出多少，你都无动于衷，你眼里只有男主，哪怕你知道男配会伤心难过，是吗？”
“是。”半若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单千语却发现玄觉好像变了，抬头看向他：“流云溪？”
“嗯。”玄觉答道。
他也回来了。
半若大惊，在玄觉和凌宇之间眼神徘徊：“你是流云溪，你不是百里墨？天丞兽才是百里墨？那他才是男主？怎么回事？你们的身份对调我怎么不知道？谁来解释一下？”
“我认为无需解释。”凌宇看着半若，眼里却没有她，“你只是在扮演着别人的角色身份，这里面从来都没有你自己。如果不是的话，你不可能分辨不出谁是你爱了许多世的男人。”
“那单千语呢？她不是一样把男配当男主了吗？我来得晚了一步，被她捷足先登。她把玄觉当成男主才来迷惑他，居心叵测。难道她就分得清你们俩？”
凌宇笑了笑：“现在她在我身边，而你在玄觉身边，你说呢？你说她分辨不分辨得出？”
半若气得说不出话。
“千语，你为何来招惹我？上一世是你告诉我，要去找一个爱我、带给我快乐的人。这个人是你！你最终还是爱他！既然你爱他，为什么要给我希望？”玄觉走到单千语跟前，痛苦地问她。
单千语跟他解释：“玄觉，我无意伤害你。前四世，我们都是关系要好的朋友，还记得吗？我是真心希望你得到幸福的，所以才告诫你别再喜欢女主了，找一个满心满眼都是你的好姑娘。只是我没想到这一世你变成了男主。我的提示只有你的名字，所以我起先把你误认为是他了。我不是跟你讲过我和他的过去嘛，我至始至终要找的都是他。后来我发现你跟他一点儿也不像，我开始迷惘，我怀疑世界人物变了，我怀疑你们都不在这个世界，所以我开始疏离你。而且当时你身边有半若，我看你也挺幸福的。真的，我不是故意打扰你的。”
“千语，你可知，祁朗、昆廷、关世勋、流云溪和玄觉，他们喜欢的只有你。”
“你……”
“我知道我被控制了。单千语把真相告诉了祁朗。”玄觉思绪飘向过去，“后来我知道表面的我并不是真的我。而真的我，想要冲破这个桎梏，同时，喜欢你。”
就在他们对话的时候，原本倒下的谰清偷偷地集结了战场上剩余的天兵天将，组建五万天阵，引动了世界最原本能量：光热。刺目的强光造成魔界大面积不适，相对偏好冰冷和黑暗的魔族面对浩荡的阵型，感到绝望而无力，这是他们从来也没见过的庞然大物，这是他们从来没面对过的恐怖力量，仿佛只要对方一动，魔界就会彻底毁灭。
此时的亡灵已然很疲倦，而又生变故——魔族大将洞阴发生了记忆觉醒，而他竟然是曾经的缪清天尊！三清天尊竟然都在此处！而他没有回归仙族，也没有继续帮魔族，而是在一众不解中潇洒离去。
第97章 养只情敌在身边
17 再战
谰清拦不住缪清，但他知道了凌宇和半若就是前世的玄清和西王母，于是他传讯给凌宇、半若和玄觉，让他们回到仙族阵营，共同抗敌。
见到五万天阵的单千语忍不住抽了一口凉气——大手笔大制作，隔远着看就像好莱坞的精良烧钱特效。
可她没有资格静静观赏赞叹，大敌当前痛失虎将，如断双臂，必须想到更厉害的方法一战，魔族永不臣服！
万千年来，仙族以战阵著称，号称无论有多少仙都能融汇成一个阵型。而魔族则以皮糙肉厚、数量庞大、干起架来不要命取胜。简而言之就是仙族普遍实力中上，喜欢抱团；魔族易出天才，勇于自我牺牲，有打不死的小强的精神。
魔族擅打魔海战术，为什么不结战阵呢？一是因为掌握不了战阵的核心技术，二是魔族单个实力普遍比仙族弱一到两个等级，相同数量级别的战阵往往赢面很小。
单千语灵机一动，传魔王令，集结了刚才战役中没有受伤的十万魔族，排列组成一个遮天大网。单千语坐正中央，背后的亡灵伸出了触角，远看就像一只大蜘蛛在结一张大网。
众仙看了很讶异：“这就是魔族的战阵？”
“战阵为了将力量集中到一处，她这样只会分散势能，不足为惧。”
凌宇飞身冲到了单千语面前：“千语，你确定要身处阵眼？在这里你受到的伤害最大！”
“这是唯一能对抗五万天阵的方法。”战阵不是简单的个体实力叠加，而且仙族的战力比魔族高，相同的阵型，别说十万魔族，就算三十万魔族也未必能抗击成功。
“我与你一道，守阵眼。”凌宇虽不知单千语有何打算，但坚定不移地选择支持她。
半若此时也早就回到仙族阵营，加入了五万天阵，她含恨看了一眼凌宇和单千语。
谰清差点被凌宇气出窍：“玄清！难道你要背叛仙族吗？你可曾是玄清天尊，在仙界享有至高无上的权力，怎能受魔王蛊惑，不仁不义？”
“谰清，自我身陨，世上再无玄清。千语所在便是我心安处，为她我愿背弃所有，与她为敌者，便是我之仇敌，必不留情！”
“好你个玄清！”
“玄清天尊竟然爱上了魔王！”
“怎么办，玄清天尊可是仙界第一高手，他帮魔王，我们还有胜算吗？”
“莫慌，玄清天尊双拳难敌四掌，我们有战阵，战阵形成的能量远超百个恒尊期。”
此时凌宇还做了一件更令他们意想不到的事情——他亲自拔出自己的仙骨当众折毁，又引魔气入体，贯穿周身，形成魔魂，调息片刻，从此，入了魔。
恒尊期以上拥有改族的能力，仙要有仙骨，魔要有魔魂，只需要毁去原本，在新的环境中引动空间波，就能获得新身份。只是从前没有人试过，高手对背景的归属感一般很强。
这一幕不仅仙族看得目瞪口呆，连单千语也猝不及防地被吓到了。
凌宇回头对她说：“我可以为你倾尽天下，成魔又算什么？”
被气得要吐血的谰清没有发现玄觉，急传：“玄觉速速归位！”
谁料玄觉在两军之间，不偏不倚。恢复了记忆的他已经不是那个急于为玄清复仇的玄觉，他觉得自己只是一个局外人，旁观着这场闹剧。
但他不得不出言提醒：“谰清天尊，你想清除魔族乃大错。上古时期仙魔不分家，魔兽乃是人仙妖魔四族始祖！如今还遗留了如天氶兽、蛊雕这样的既是仙也是魔的特种兽。发起仙魔之战导致生灵涂炭，已经造成了恶果。我希望大家能放下成见，互相放过，缓和关系，建立和平！”
“玄觉，放肆！你说的什么话？你可还记得你哥哥玄清是怎么死的，你可还记得那些惨死敌手的同胞？你在仙界享尽了优待，并且身负下一任仙界掌权人的尊贵，竟敢在此大放阙词！仙魔不两立，这个道理你不懂吗？”谰清质问道。
“我不愿大家怀着固有成见，做着强词夺理的事，却仍觉得正义。这两次的仙魔大战都是仙族挑起的，第一次叫做嫉妒，第二次叫做忌惮，都是侵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