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悠然笑笑：“反正我名声已经够差的了。”
裴靖翔死死盯着前头那辆大众车，催促道：“开快点，再快点！”
陆不凡：“裴哥，再快就要被发现了。”
裴靖翔低骂了一句，道：“他有本事不要回公司！”
陆不凡一句话也不敢说，默默地跟着孟悠然的车跟到了个百货商城。
孟悠然下车后就让助理离开了，戴上自己的兜帽，走进了商城大门。
“你在这儿等我。”裴靖翔飞速地追了过去。
陆不凡默默地给裴靖衣发消息：【裴总，裴少到地方了。】
裴靖衣早在他弟的手机里植入了ＧＰＳ定位系统：“……老王，去世纪商城。”
“是。”
奥迪车猛地拐进了个小道，抄了近路。
※
“哎哟，帅哥，长得比照片好看啊！”包活儿的工头一见孟悠然眼睛就发亮。
孟悠然道：“大哥，去哪儿换衣服啊？”
包工头带着他去二楼，指着最里间屋里的衣架：“拿好衣服去里头换，还有半个多小时才开始，你可以在这里等一会儿。”
孟悠然自然没有异议。
他接的是私人活儿，ｃｏｓ王者荣耀的妲己。
孟悠然穿好露肩装和丝袜，戴上了妲己特有的狐狸耳朵和狐狸尾巴。摸摸耳朵，摸摸尾巴，然后背对着镜子观察。
这装束对于男人来说羞耻了一点，只是一分钱难倒英雄好汉，三小时四百的价格足够他抛弃节操。
裴靖翔在商城里绕来绕去，裴靖衣一间一间屋子地找自己的弟弟，推开孟悠然那间时，孟悠然正好预演转圈飞吻，对着门口摆了个巨诱惑的翘臀噘嘴ｐｏｓｅ。
裴靖衣：“……”
孟悠然：“……”
四目相对，裴靖衣默默地关上了门。
孟悠然尴尬得浑身都要冒烟了！他甚至悔恨：要不是当初他气性一起，把所有房子卖了捐给福利机构，如今也不必沦落到这种地步！
“孟悠然！！”裴靖翔气喘吁吁地推开了门。
孟悠然仅剩的伤春悲秋的心思登时被惊散。但只见裴靖翔震惊地看着他，一双眼情不自禁往他穿着丝袜的长腿上看，怒气肉眼可见得消失，倒生出惊艳与某种兽类的凶性。
“嚯！你这是给谁演骚狐狸呢？”裴靖翔一把把门关上了，浅棕色眸子贪婪地盯着孟悠然的大长腿。
孟悠然神色一冷，道：“裴靖翔你跟踪我？”
裴靖翔冷笑道：“跟踪你又怎么样？孟悠然，别忘了你卖身契还在我手上。”
“那是合约，不是卖身契！”
“有差别吗？”裴靖翔步步紧逼，“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孟悠然，我不想再给你时间了！”
孟悠然四下环顾，从窗户旁捡了根晾衣杆，“唰唰唰”耍了套孙悟空式的棍法。
“……”裴靖翔暴跳如雷，“你敢拿棍子打我？！”
孟悠然抿唇道：“裴少不要逼我才是。”
裴靖翔左看又看，也捡起根晾衣杆，仿佛要和孟悠然干架。
此时裴靖衣离这间房不远，寻声找来，刚打开门，就见自家那个不争气的弟弟正和人举着棍子对峙。
“裴靖翔？！！”裴靖衣威严而带着怒气的声音响起。
“哥？”裴靖翔手一个哆嗦，晾衣杆就落了地。
裴靖衣大跨步进门，拽着裴靖翔的衣领把他拽到门口。
裴靖翔忙道：“哥，哥，你等等！”
裴靖衣果真松手，“啪”地打了他的脑袋，疼得裴靖翔眼泪都冒出来了。
“阿姨说你混，我还不信！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不，不，哥！你误会了！”裴靖翔胡乱一指，道，“是他，是他勾引的我！”
孟悠然对上裴靖衣的眼，默默放下了手里的晾衣杆。
裴靖衣漠然收回视线，又“啪”地打了裴靖翔的脑袋！
裴靖翔：“？！！”
“等回家再收拾你！”裴靖衣也不在外人面前清理门户，直接把裴靖翔拽走了。
孟悠然看了一出家庭闹剧，默默回头，提了提自己的大尾巴。
约莫十分钟不到，他那个除了公司根本见不着几面的经纪人打电话来了。
孟悠然：“喂？”
“是我。”金冰乐的语气一如既往地不好，“你在哪？”
“世纪商城。”
金冰乐：“私活都给我推了，明天来公司。”
孟悠然心里咯噔了一下，道：“可是活动马上就要开始了……”
金冰乐道：“签合约时说过，不许乱接私活！”
孟悠然沉默。
裴靖翔签他就是为了雪藏他到死，他这个经纪人从来没有管过他，为什么这时候忽然管起来了？
“有好消息。”金冰乐却稍缓和了一下语气，道，“明天过来。”
孟悠然深吸了一口气，把衣服换了。放包工头鸽子显然非孟悠然所愿，他去大街上找了半天才找到个愿意变装赚钱的帅小伙，带着他去了包工头那儿。
“对不起大哥，我临时有事做不了了，我找了人来替……”
包工头听前半句还有点不满，再听后半句，脸色却缓和了：“行，下次确定能做再来。”
孟悠然连连道歉，也没打电话给苏云云，而是直接打车回了出租房。
孟悠然所租的房子离飞鱼娱乐经济公司不远，步行大概需要二十分钟左右。
他本签在尚花工作室，是裴靖翔刻意为他备好的一个圈套。裴家名下多是地产服务业，飞鱼娱乐经济有限公司，是裴家继网络科技后最成功的跨业尝试。自裴家长子裴靖衣空降过来当了老总，裴靖翔名下的工作室就归入了飞鱼。
孟悠然走进出租屋，第一眼就见到了贴在门后的账单。
飞鱼有专门为艺人准备的房间，如果现在他回去住宿舍，有裴靖衣在，是否能安全地省下这笔开支？
※
“是，裴总，合约已经送过来了。”
“嗯，嗯嗯，好……”
裴靖衣丢了手机，扭头便见自家弟弟不知何时进了书房支棱着耳朵偷听。
“该放人了。”裴靖衣道。
裴靖翔脸色一变：“大哥什么意思？真是他勾引的我！”
裴靖衣有着与他弟弟如出一辙的凤眼，眸色黑棕，鼻梁高挺。这张年轻俊美的脸上如今满是冰霜，瞧着十分骇人：“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天天枕着他的照片睡觉？！！”
裴靖翔就像被茅坑里的石头砸中了脸。
裴靖衣直接道：“给他个赚钱的综艺，想解约就让他解约！别耽误人家青春。”
“大哥！！”
裴靖衣一锤定音：“这件事没得商量，要不然你就给我滚到美国去！”
裴靖翔吃不准裴靖衣知道了多少，怂了。
裴靖衣毫不客气地下逐客令：“滚去换鞋，你的鞋底都是泥！”
裴靖翔赶忙踮着脚跑了。
第二日，孟悠然到了公司，金冰乐就掏出一叠合约给他。
孟悠然瞧见封皮就怔了：“这是……？”
“综艺。”金冰乐淡淡道，“算是分手费吧，等这单结束，你想留就留，想走就走。”
孟悠然翻了翻合约，道：“出场费不够违约金。”
“你若真想解约，违约金可以商量。”金冰乐顿了顿，才道，“这是裴总的意思。”
孟悠然秒懂，裴靖衣一定把裴靖翔和他之间的事都调查清楚了，临解约前还给他找个挣钱的活儿，这是“分手费”，也是“封口费”。
“《绝地求生》虽然不是同类最火，但它第一季导演组都还处在试探磨合的状态，如果你能把握机会，就能像季风岚和唐歌笑一样火上一阵。”
“是吗？”孟悠然道，“可合约里定的人设是：天真圣母万人迷。”
金冰乐目光一暗，道：“这样能有话题度。”
孟悠然不语，《绝地求生》虽然没有剧本，可是每个参与人员的人设都已框定。
有暖男，有活泼美少女，有搞笑担当，有当红小鲜肉……圣母万人迷对于新人来说是致命招黑的人设！节目组里很具体地举了两个例子：１．当队友宰鱼的时候，你可以天真一点说：“好残忍哦~”２．主动讨好所有人，示弱，让全队的人都有机会照顾你。
孟悠然：“……”
没点儿粉丝基础，光是蹭热度的营销号的通稿就能把他黑到死。
“你不想要，裴总不会强求。”金冰乐似乎看出了孟悠然的抗拒，“不过没有其他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