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鸟与游鱼+番外(33)

“……啊?”沈芜弋懵了。

指腹抚过的发梢柔软,手感极佳,让人忍不住想再揉揉,余暮渊垂在身旁的手指忍不住蜷了蜷,垂下眼睫,遮掩情绪,低声说:“刚刚看你不是打喷嚏了,现在在转季,你这身子骨如果冻着了怎么办?”

这话说的于情于理,让人无法反驳拒绝。

说完,余暮渊没忍住,抬起手捏了捏他后颈娇嫩的软肉,温声说:“穿吧。”

等沈芜弋将散成一团的神志扯回来时,他身上套着宽大的校服,鼻尖萦绕淡淡的味道,沈芜弋不知道怎么形容这股味道,是一种被风吹散在春意中,却又被黄昏挽留、鸿雁寄托而来的清淡,放在暖暖的阳光下晒出草木香,又种下一束开得潋滟的橙花。

这是余暮渊身上的味道啊。

好喜欢,好喜欢。

喜欢到只是这么想着,心跳就不可抑制地加快。

好像只要说一声我喜欢你,他就会像海中的鱼儿,跟随他从海底游向陆地。

沈芜弋站在操场旁的小道上,一旁的紫玉兰从高高的围栏出墙来,在地面铺了一层厚厚的阴影,几朵落花点缀在围栏外葱绿的灌木丛上,像是一封短暂又长久的落日情书,保质期是绿夏结束之际,至来年春风吹起。

他的指腹缩在袖子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袖口的纹路,脑海里浮现出外套主人的面容,鼻梁挺直,五官端正,嘴唇很薄,适合被星星和月亮亲吻,也适合去吻上树叶和潮汐;总是有温柔从眼底深处一直缠绕蔓延到眼尾,像是有璀璨的星空住进了他的骨髓里。

于是他又忍不住笑了,捏了捏自己的鼻尖,裹紧身上的外套,继续迈开步子,一步一步地踏在落影里,心情明朗得像是天上的白云和蓝天。

他想,他今天被间接地拥抱,一定是被幸运给垂怜和眷顾了。

原来他的运气也并不总是很差。

――

沈芜弋去走了一圈后,又重新绕回来,看见一旁的篮球场上有三三两两的人聚在一起打篮球,他忍不住停下脚步,站在旁边观看。

他因为身体的原因,在体育运动方面有很大的限制,但即使这样,身为男生,他还是会对篮球有一种亲近和向往。

所以他很羡慕其他人,能这么毫无顾忌地站在篮球场上一起打球。

他站在旁边看了一会,耳边响起自己的名字:“芜弋!”

沈芜弋循着声音看去,看见江孝涵正抱着一颗球,朝他挥手:“过来!”

――

“哐当――”精准的三分球入框。

“草,”刘子顺弯下腰,单手撑在膝盖上,另一只手抹了一把下巴的汗,冲余暮渊嚷嚷,“哥,给条活路吧,你这都几个三分了。”

球弹跳着轱辘轱辘向远处滚去,被一只修长白皙的手阻拦,单手轻松地抓去。

“还行,”男生的声音低沉,每个字像是在齿间含了片刻后吐出,挠人又清晰,“再来?”

“不是吧――”叶文斌嗷地叫了一声,“余哥你都不累的吗,你怎么只出了这么点汗。”

余暮渊不可置否,目光向远处投去,忽地滞住。

眼下,刘子顺终于顺过气来,直起腰,说:“来吧,继……”

“算了,你们歇会。”余暮渊突然说,伸手将手中的球扔向刘子顺,刘子顺顺手接住,诧异地看着余暮渊,却只见他亲爱的发小已经从他身边快步走过,大步向前方走去。

将完美无视展现得淋漓尽致。

“你去干什么啊?”刘子顺脑袋一咯噔,脱口而出。

“流了汗不舒服,纸巾在我外套兜里,去找沈芜弋。”余暮渊连头都不回,很冷酷地丢下一句话。

“哦……”刘子顺一开始没察觉到什么,直到他再把那句话琢磨了一遍,猛地惊醒,“不对啊,他纸巾在兜里,去找芜弋干什么。”

回应他的只有凉凉的西北风,以及眼前搞不清状况的叶文斌。

……

在另一个球场上,江孝涵正在手把手教沈芜弋投篮和运球。

“重心低一点,手掌不要包住球,用五指抓住球面,对……”江孝涵站在沈芜弋身边,给他做了个示范后,就开始简单地教他基础的动作,最后干脆上手帮他调整。

刚开始几个沈芜弋都没进,但后来渐渐找到了些手感,也投进了不少。

“歇会,待会教你玩其他的。”江孝涵打了个响指,冲沈芜弋说。

“你怎么没和他们一起去打篮球?”沈芜弋呼出一口气,挽起袖子,露出白皙的手臂。他抱着球,脖颈上汗津津的,感觉很不舒服,但是身体又很热,打得很开心,沈芜弋想起兜里还有纸巾,犹豫了片刻,有些做贼心虚地从兜里拿出一张纸擦汗。

江孝涵闻言,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指指自己的小腿,“那什么……其实刚刚是有和他们一起打的,结果打着打着,腿抽筋了……”

沈芜弋没忍住,露出一抹笑。

两个人正聊着天,江孝涵刚准备从地上站起来,在此时,耳边一阵风声呼啸而过,地上投下一道圆形的阴影,带着力道直直地向沈芜弋飞去。

“沈芜弋!”他来不及阻拦,失声喊道。

沈芜弋只觉得眼前有什么东西晃过,他下意识地抬起手一挡,手臂上一阵疼痛,强劲的力道让他整个人也毫无防备地向后趔趄,重心不稳,眼看就要摔到地上。

然后,他被湿热的气息包围,带着扑面的熟悉感。耳边是低哑又略带焦急的嗓音,喊着他的名字,包含难以察觉的怒意。

第23章

余暮渊把手臂搭在沈芜弋的肩上,将人整个圈在怀里,低头扫了一眼沈芜弋被球砸中的手臂。

原本细白的皮肤铺上一层触目惊心的红,格外扎人眼。

虽然看着唬人,但球造成的伤害也是有限的,也没有什么大碍,只是皮肉被轻微的擦伤了些许。

检查完怀里的人,余暮渊抬起眼,眸光冷厉,面色不善地望过去。

――是吴宇。

吴宇见砸到了人,冲着他们所在的方向吹了声口哨,喊道:“砸到人不好意思啊,手滑了,麻烦把球扔过来。”嘴上说着抱歉的话,但语气中却丝毫不带歉意,有一种阴阳怪气的调调,让人听着怪不舒服。

“靠,他什么意思,”江孝涵眉眼攒着怒意,冲动地往前迈了一步,想揍人,“说的什么玩意。”

倏然,身边嗖地略过一道残影,笔直地冲他的目标向前飞去,像颗小炮弹似的。

“草!”吴宇措手不及,只堪堪举起手挡了一下 ,球撞上皮肉发出沉重闷声,听上去疼得慌,然后在反作用力的作用下又向远处飞去。

“不好意思,手滑。”

余暮渊放下推球的手,面容平静,眼底含着阴沉的暗色,却云淡风轻地说。

江孝涵被余暮渊的一系列操作震得目瞪口呆,情不自禁地举起手啪啪啪地鼓掌。

牛。

“你他妈有病吗!”吴宇捂着砸红的手臂,沉下脸,从远处气势汹汹地走来,嘴上破口大骂。

随着吴宇的靠近,余暮渊的眸色渐深,酝酿着一场暴风雨。

江孝涵见气氛不对,果断迈出脚步――

站到沈芜弋的左边。

和余暮渊一起,两个人一左一右把沈芜弋护在中间。

不得不说两个一米八几的男生杵在这,板着一张脸,气势还是有些逼人的,再加上二班的男生是在年段里出了名的难管,不像人们死板的印象中那么文文弱弱死读书,虽然吴宇攒着一肚子怒火,但至少理智尚存,在离他们几步远的距离就停下脚步,带了几分谨慎和忌惮。

结果当他一对上余暮渊平淡无波的眼眸时,余暮渊轻轻地挑了下眉,那双浅色的瞳孔在太阳的映射下,将他内心的丑陋和一切黑暗都剖析在光天化日之下,随着脏乱的水坑中的水渍一起蒸发殆尽。

就是这么一个眼神,让他的怒火蹿上心头,向前迈一步,面色难看地伸出手指,直直地指向余暮渊,不自觉地拔高音量,“你他妈的别得寸……”

“怀恨在心,两年?”

吴宇的声音戛然而止,他愣在原地。

“是因为被拒绝拉不下颜面……”

余暮渊松开沈芜弋,扶着他的腰,将他往江孝涵的方向轻轻一推,走上前,无视吴宇快戳到他鼻梁上的手指,垂眸看着他,眼神冷静,却看得让人遍体生寒,他身高腿长,比吴宇高不止一星半点,只让人觉得有无形的压迫感迎面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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