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鸟与游鱼+番外(23)

那位同学无语凝噎,默默地向旁边挪了几步。

余暮渊好似丝毫不受外界的干扰,朝项羽姗扬了扬下颌,道:“高一那边快上课了吧,快回去吧。”

项羽姗笑得有些勉强,但仍在努力维护自己最后的体面,抬起手将发丝拨至耳后,有些不死心地开口轻声问:“那……学长,我还想问你个问题,你和她现在在一起了吗?”

余暮渊闻言,指腹状似无意地蹭了蹭沈芜弋圆润的腕骨,原本绷紧的唇线倏然一松,又向上微微勾起,眉眼里含着明眼人都看出来的无奈和令人牙疼的一分宠溺,“还没,怕太急了吓到他。”

众人:……

您这咋回事,帅哥您醒醒,看看您这张脸再瞅瞅自己说的,您到底在说什么胡话?

项羽姗:“那学长的意思是,我还有机会了?”

余暮渊唇边依旧噙着笑意,说的话却冷酷无情:“没有。”

吃瓜群众:……

然后纷纷向项羽姗投去怜爱的目光。

真情实感怜惜美女了。

项羽姗置若罔闻,弯起精致细长的柳叶眉,和刚刚失魂落魄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没关系,只要学长还没谈恋爱,我就不会放弃。”

余暮渊淡淡地瞥了斗志昂扬的女生一眼,语气毫无波澜:“快回本部吧,已经上课了。”

他捏着沈芜弋的手,转回身,对前面的围观群众扬了扬下颌,温声说:“让一下。”

但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气场,气质卓绝。

前面挡道的同学都下意识地往旁边挤了挤,给两人让出一条路来。

“谢谢,”然后他就这么扣着沈芜弋的手腕,曲起指弹了一下他的脑门,说,“别发呆了,走了。”

大家这才后知后觉地把目光落到余暮渊身旁的沈芜弋身上,视线一路向下滑,集中在了两人纠缠在一起的手上。

吃瓜群众:?

不是,这里刚刚还有别人?

还有他们这样纠缠多久了?

每个人的头顶上仿佛都顶着一个硕大的问号。

余暮渊神情自若,步履生风地在众人的灼灼目光下,带着沈芜弋扬长而去,拐进了隔壁的二班。

直到进了教室,余暮渊才松开手,沈芜弋手腕处被他捂得熨帖,仿佛还有残存的酥麻感在皮肤上蔓延游走。

在外面闹哄哄乱成一团的时候,二班那几个活宝却破天荒地没有出去凑热闹,而是聚在教室后面鬼鬼祟祟不知道干什么。

余暮渊不动声色地蹙了蹙眉,和沈芜弋一起回到位置上,说:“你们在干什么。”

扎在人群深处的刘子顺扒拉出自己的脑袋,和余暮渊遥遥相望,又闷下头,艰难地扯出了一张纸,扬起手挥动着,激情四射地招呼余暮渊:“余哥~来啊,来玩啊~”

余暮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崩裂,又很快恢复原状,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他伸长手,接过刘子顺递来的那张纸,看了一眼上面,表情有些微妙的一言难尽。

他面无表情地指了指这张布满小孔的纸说,“这是什么。”

叶文斌从一旁横插进来搭腔,手里还拿着一支圆规:“看不出来吗余哥,这是老项。”

余暮渊看了一眼圆规,总算知道这些小洞是怎么来的了。

“谁画的。”

“是我!没错就是我!画得像吧,不用说我也觉得可像了,你看这鼻子,这稀疏的头发,这密集的鱼尾纹,这嘴唇,简直栩栩如生如米开朗基罗再世,害,真不愧是我!”刘子顺得意洋洋地说,同时一脸期待地看着余暮渊,极其像是是一个等待幼儿园老师表扬的玫瑰班三岁小朋友。

余暮渊沉默了一会,装也懒得装了,面无表情地说,“嗯,很棒。”语气要多敷衍有多敷衍。

刘子顺还沉浸在自己画出了一副巨作的沾沾自喜中,也没听出余暮渊语气中的敷衍,竟然开始蹬鼻子上脸了:“余哥,来来来,你也扎一扎老项,扎一扎,保平安。”

余暮渊微笑着婉拒,“不了。”

刘子顺见余暮渊态度坚定,也不强求了,只是感到有些惋惜,边将他的巨作收回来重新瘫在桌子上,供周围的人一起手起刀落扎扎扎,边随意地说:“诶,刚刚外面为什么这么吵?”

这不要命的玩意还抬起头调侃余暮渊,说:“难道又是我们人见人爱的余哥用颜值杀人了?”

刚从教室外热腾腾地迈进教室的江孝涵听见这话:“……”

江孝涵一言难尽地看着这铁憨憨,心想着你他妈还真说对了。

见有人从外面回来,刘子顺冲着江孝涵嚷嚷:“同桌,刚刚外面发生了什么?”

江孝涵小心翼翼地瞅了余暮渊一眼,见人没有什么反对的态度,从前面三步两步窜到后面,扎到人群之中,小声逼逼:“刚刚……高一校花项羽姗跟余哥表白了……”

“卧槽?!”以刘子顺为首的一群人骤然拔高音量,又不约而同地“啪”地一声捂住嘴,将喉咙深处的声音塞了回去。

“余哥拒绝了。”

“哦,”刘子顺心理素质极强,在短暂的诧异过后很快接受了这个事实,闻言心里毫无波澜起伏,“正常,余哥要是同意了那不就见鬼了,就他这种清心寡欲的人,他要是高中能谈恋爱我就叫他爸爸。”然后一转头,就对上江孝涵带着怜悯的奇怪眼神,还透露出了几分宛如看智障的慈爱。

刘子顺心里一突,有些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鹅……事情是这样的……”江孝涵斟酌道,“这件事比见鬼还可怕……虽然余哥拒绝了校花,但是他说了一句话……”

“他说他有喜欢的人了……”

二班的教室后面轰地一声巨响,引得人转头,将目光向后排移去,只见后面一群男生不知道在搞什么幺蛾子,一个个全人仰马翻地摔在地上疼得嗷嗷惨叫,一个叠着一个,酷似在玩人体叠叠乐,场面一度滑稽可笑。

其他人:?

其他人的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了四个字:傻逼玩意。

最惨的是刘子顺,他原本就被挤在最下面,这么一摔,他也就华丽丽地充当了气垫的作用,差点被身上的人压得断气。

但不知道是什么给他的力量,竟然让他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男子从最底下艰难地扒了出来,睁着一双死鱼眼冲着余暮渊的方向喊:“余暮渊!”

余暮渊平淡地挑了挑眉。

刘子顺简直要崩溃了,但还顾及着教室里还有其他人在,也不敢嚷嚷得太大声,他只能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踹开身上的俄罗斯套娃们,然后脚步趔趄地向余暮渊的位置走去,结果被不知道从哪横插进来的椅子腿给拌到,呱唧一声跪到了余暮渊的面前。

余暮渊:……

刘子顺:……

后排还在叠叠乐的男生:……

好一幅父慈子孝的感人景象。

余暮渊一哂:“倒也不必这么急着当我儿子。”

刘子顺:“你他妈......”

刘子顺:“说正事,您老真的有喜欢的人了?”

余暮渊用余光扫了一眼前面的人,云淡风轻道,“嗯。”

刘子顺两眼一黑,感觉晴天霹雳,耳边嗡嗡作响。

别人不了解,但余暮渊什么人,他和他认识十来年了,他还不知道吗,表面上一副温和有礼谦谦君子的模样,实际上心里邦硬得跟金刚石似的,不需要感情,也不允许有过多的累赘,他好像天生不懂得去接受爱,也不懂得如何去爱人。

他是活在云端的圣人,不会让自己的一袭白衣沾染上世俗的情爱红尘,更不会去翻涌着的情潮里去随波逐流。

要余暮渊去喜欢上一个人,就像是两具拥抱千年的恋人尸骨,抑或是沙漠里的月牙泉。

但是就在刚刚,余暮渊告诉他,他喜欢上了一个人。

怎么,这年头神仙也会下凡谈恋爱的吗?

刘子顺觉得自己脑子有些凌乱,忍不住小声追问:“很漂亮吗?比项羽姗还好看?”

余暮渊单手撑着下颌,拉出一条紧绷的凌厉线条,格外好看,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前边人的黑发白颈,圆润耳珠如玉坠,不知怎么,嘴边泄出了一丝轻笑。

他说:“嗯,很漂亮。”

――

但此时此刻,沈芜弋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却心情不佳,盯着瘫在桌子上的书,一个字也看不进去,脑海里一直在反复飘荡着余暮渊说出口的那几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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