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我乖的(79)

祝照抠着手指,一双眼睁得很大,定定地看着桌面上的青瓷茶壶,呼吸都变得急促了起来。

她仿佛下定了很大的决心,嗯了一声,算是答应。

明云见见她居然还嗯了声,心下无奈又气急,伸手在祝照额头上弹了一下,这回倒是挺用力的,叫祝照怔愣地望着他,一双眼睛红红的,眼看就要哭出来了。

“你便这样将本王拱手让人了?”明云见也气,他是好气又好笑,但是瞧见祝照眼眶都红了,心里又舍不得,伸手摸了摸方才下手弹她额头的位置,柔着声音问:“疼吗?”

祝照被他一问,眼眶积了泪水如一粒透明的水晶豆子,挂在下睫上只需轻轻眨眼就能落下。

她摇了摇头,额头上不疼,不过心里是真的难受。

明云见见她眼看就要哭了,一颗心仿佛化成了温水,简直拿她毫无办法。

“那你……那你……”祝照你了半天,说不完整,明云见知晓她的意思,端着凳子靠近了些道:“本王心仪之人只有一个,你还想知晓她叫何名吗?”

祝照摇头,嘴唇扁成了委屈的样子:“不想知道了。”

“方才都是违心之言吗?”明云见问。

祝照诚实点头,明云见才道:“本王去青楼,是因为工部尚书喜欢这些,本王并不喜欢。本王没想到会有人将这些事告诉你,造成了你的误会,今后青楼本王不会再去,也没有什么青楼女子能讨本王欢心的。”

“昨晚便想与你说这些,今天说也不迟。”明云见拉过祝照的手,拇指轻轻擦着她的手背道:“小长宁,我喜欢你,这话先前说过一遍,现在再说一遍,我喜欢你,只喜欢你,不管你信与不信,我都喜欢。”

祝照闻言,顿时一怔,眼中的泪水欲落未落,显出几分震惊的可怜来。

“你……”祝照此时大脑一片空白,完全不知所措。

她不记得明云见何时与自己讨论过喜欢不喜欢的事了,她记忆中最深的片段,就是明云见在景州与她说的那番话,她想她在小皇帝生辰那日借着酒醉,已经将他的心还给他了才是。

“你说的喜欢……”祝照一时哑言。

明云见道:“便是那种想要与你亲近的喜欢。”

祝照已经彻底傻了,明云见浅笑着,抬手擦过祝照眼睫处挂着的泪珠,食指上沾了点儿。

“这话若你想听,我日后可时时说给你听,若你不信,便日日看我如何做的就好。”明云见道:“所以,没有青楼女妓一说,也不是砍树故意气你,这样解释了,你可明白我的心意?”

祝照张了张嘴,尚未说话,门外桃芝便吆喝着下人将饭菜端来,明云见眉心轻皱,回忆起好似每次他与祝照推心置腹时,总有人过来打扰。

桃芝还没跨入小厅门,便见明云见冷着脸,回头呵斥了声:“出去。”

桃芝一顿,明云见又说:“门也关上。”

桃芝哦了声,茫然不解地退下,顺手带上了小厅的房门。

这时安静且封闭的环境,并未缓解祝照心里的紧张,反而让她更加局促了起来。

她的呼吸变得凌乱,望着明云见眨着眼,问:“你……你真外头没人?”

“没有。”明云见道。

“那……那吃早饭吧。”祝照脸上微微泛红,半低着头说。

明云见怔愣片刻,大约明白了过来,想要让祝照完全信任自己,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到的。她曾给与过他百分信任,是他走错了路,才让两人关系变成如此,明云见愿为行为负责,故而他道:“好,吃饭。”

他说过,他不急,他能等。

权利地位尚懂徐徐图之,更何况是一颗远比之珍贵的心呢。

作者有话要说:过年期间真的好多意外的事情啊,今天就这样更了,剩下的下次再补。

第59章 抱抱

清明那日祭祖, 明云见去他母妃陵墓, 祝照本应该随同一起的,不过得了明云见的准, 今年是祝照这十一年来头一次在清明祭拜自己家人,所以两人当日分开上香。

到了栖山, 经过清明时节的雨水, 祝家几座连在一起的坟墓上长了淡绿色的野草, 郁郁葱葱铺了一层。祝照一眼就看见几日前自己种的梨花枝笔直地生长着, 几根新长的枝丫上开了两朵梨花苞,独特漂亮。

经过一个秋冬祝照才发现, 她爹娘的坟墓上其实并无杂草,就像是每年都有人定时来打理过一样,以至于现在春天生意盎然了, 周围也没长几根长短不一的杂草。

因为清明这日还在下雨, 山上林间的温度与山下不同,祝照为家人烧了些纸钱后便离开了栖山。下山路上祝照瞧见山边一丛长在野草堆里的九里香, 星星点点的白色小花铺在了繁茂的绿叶之上煞是好看,便让小松摘了两枝带回去。

回去的路上祝照特地问了小松想不想吃糖葫芦,小松连连点头, 马车便饶了一段路,特地去街市中心。

今天是清明, 日子特殊,街市上的人多了些,大多都是在卖元宝纸钱与案香的, 卖吃的商贩倒是少了许多。

祝照的马车入不了人多的街市,她干脆下车让小松撑伞走一段,反正这处距离文王府也不远。

府丁驾车先行离开,祝照与桃芝和小松在街上转了一圈,才在巷子口瞧见了卖糖葫芦的老头儿。

几人连忙跑去,祝照才买下糖葫芦,一手举着九里香花,一手拿着糖葫芦没吃两口,身后便传来了一声:“长宁。”

祝照回头,瞧见站定在自己跟前的人时,一瞬怔住,像是不认识对方似的上下打量,眼中还有惊喜:“潭儿哥!”

徐潭伸手抓了抓脸颊,有些不好意思。

几个月不见,徐潭长高了许多,祝照对徐潭的记忆还停留在去年于大理寺里头,徐潭蒙冤在刑牢里瘦成皮包骨的模样。这些天过去,徐潭长高了一些,人也健壮了。

祝照之前为了让徐潭在大理寺里过得好一些,撒谎说明云见有意将徐潭带在手下做事,没想到后来徐潭回去,身子骨养好了之后的确入了夜旗军。只是普通夜旗军都是晚间出来的,祝照晚上几乎不出门,也就没再见过他了。

如今徐潭一身劲黑的夜旗军服饰,与小松穿的九成似,只是因为小松于夜旗军中的地位比徐潭高一些,故而衣带的颜色略有不同。

徐潭过得好了许多,剑眉星目,居然有些爽快帅气了。

他与祝照道:“方才我瞧着不敢确定,后来瞧见你身边的小松使长便知道一定是你了。”

徐潭说着,愣了瞬,又马上给祝照行礼:“是属下说错,应当招呼您为王妃才是。”

祝照连忙摇头:“潭儿哥不必与我这般见外。”

随后她又朝小松瞥了一眼,瞧见小松得意的眼神不禁好笑,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居然也是使长了。

“王爷有无说今日何时回府?”祝照低声问了小松一句,小松比了个手势,祝照便道:“王爷今日回府迟,我还有些时间,不如潭儿哥陪我走走吧,也与我说说姨娘与姨父近来如何了。”

徐潭笑起时露出一排牙齿,他道:“好啊!正好送你回去。”

祝照与徐潭渐渐离了人群,顺着城内小路边未开门的人家檐下,撑着伞慢慢朝文王府的方向走。

期间一直都是徐潭在说,祝照听,偶尔开口提两句问。

徐潭道:“我爹娘身体一直不错,王妃不必挂心,自我入夜旗军后,紫门军中的人对我爹也好了许多,一切都多亏了文王给了面子。不过这两日我家中也发生了不少事,说起来应当算是两个好消息,只是这两个消息都叫我心里有些不安。”

“什么好消息?”祝照问。

徐潭笑道:“之前我娘贸然去文王府,找王妃说我姐姐于诗社碰见了一名男子之事,不知王妃可还记得?”

祝照一愣,点了点头,她一开始的确是让文王府里的人去诗社问话了,只是那些人回话就说问不出,隔了一个月祝照也没找到关于那名男子的消息,她就干脆给徐家写了封信,说自己帮不上忙了。

徐家当时没给她回信,加上之后的事情变多,祝照也就渐渐忘了这回事,现下徐潭提起她才骤然想起:“莫非是环莹姐姐找到那名公子了?”

“不止找到了,说不定短时日内……她还要嫁过去呢。”徐潭有些窘迫地瞥了祝照一眼,叹了口气道:“我姐姐、也不知是被那男子迷了什么心窍,连人是谁都没了解到,便与他私下碰了面,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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