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我乖的(53)

大夫朝明子秋看去一眼,毕恭毕敬地笑了笑,心里想的却是,他给祝照冲洗掌心的沙石,至少是在治伤,哪儿像三公主这一连串的过往故事,那可是往王妃的伤口上撒盐呢。

祝照的手包扎好了,吃饭便有些费事。

小松给她拿了勺子,倒是方便了些。明子秋坐在祝照对面,瞧着祝照面色淡淡,没有食欲的样子又看了眼桌上的饭菜,古怪道:“文王府的饭菜挺好吃的啊,你怎么不吃,不饿吗?”

祝照愣愣地抬头,朝明子秋看去时,心里闷得很,过会儿又小声问了她一句:“所以照你这么说,王爷从未与封易郡王妃互相表明心意过?”

“我见他们那样子,应当是许多感情都不言而喻了吧。”明子秋说着,站在她身后的涂楠便咳嗽了两声。

明子秋回头瞥了涂楠一眼,问他:“你怎么了?从方才回来路上便一直咳,该不会病了吧?病了便出去站着,别把病气过给我皇婶了。”

涂楠眨了眨眼,回了句:“属下没病。”

祝照的目光落在涂楠的身上,其实她明白涂楠的意思,是明子秋从小被人护得太好,没有心机也无所畏惧,心中想到什么便说什么了。

明子秋在文王府用完饭后,又与祝照分了一下她们在街市上买的小玩意儿,把自己喜欢的挑了几样放上马车,便陪着祝照在文王府里转了一圈,天将黑,涂楠催了三次她才不情不愿地回宫。

明子秋坐上马车后,隔着窗户与祝照道:“我今日出宫母后立刻就准了,日后恐怕想来王府找你也不难,皇婶若是想我了,也可入宫寻我去,我还住在老地方。”

祝照点头,道:“过几日我便请示入宫见太后,也可去见见你。”

明子秋道好,才高高兴兴地与涂楠说:“走了走了,回宫!”

明子秋放下车窗帘,涂楠未立刻上马车,而是朝祝照瞥了一眼,他眉心轻皱,犹豫了会儿才开口道:“公主无心之言,王妃莫要放在心上。”

祝照朝涂楠瞧去,知晓他所言之意,只是笑了笑说:“我小时候就知王爷与封易郡王妃的事,当初也为二人可惜过,三公主所言都是事实,倒是你别叫她太一板一眼了。”

明子秋现下这样挺好的,有些话想说就说,索性祝照也不在意。

目送涂楠驾车带明子秋离开王府前,祝照还怔怔地站在府门石狮子旁好一会儿。

她目光愣愣落在石狮子之后的树上,树梢上一片枯叶都没有,好似是在明云见离京那日的一阵风下全都落光了。

明云见走的那日就是站在这个地方的,与祝照之间隔着几步台阶,祝照回头看去,这台阶也不远,他当时怎么没走上前去?若他走到跟前,那有些话祝照就能小声与他说了,不必在那么多人在场时,只道了句路上小心,显得有些敷衍。

祝照轻轻叹了口气,将身上披风拢紧了些,无意间碰到掌心被纱布包裹的伤口,细微的疼仿佛通过血液传达心口一般。

明子秋不知,她知。

此番明云见离京是去赈灾,路上半刻耽搁不得,便是与苏家人同时离京,走同一条路也未必有机会坐下来碰面聊天。

可明知如此,祝照还是觉得心有不顺,就像是吃了一颗未成熟的山楂,还是没有糖衣的那种,涩涩的酸水遍布全身。

祝照一脚轻轻踢在了身边的石狮子上,石狮子纹丝不动,脚尖倒是有些犯疼了。

她转身,回了文王府书房内,将今日明子秋来时打断她还未完全写好的信给继续写完,这才递给府丁,让府丁寄出去。

那封信中三天的字,今天练的最丑。

隔了几天,见天气暖和,祝照本想入宫去见太后的,递了入宫的请示,却收到了太后感染风寒不便见人的回复,就连明子秋前些时日出宫与祝照一同玩儿,回去之后都喷嚏连连了。

祝照不敢进宫打扰,便在府里找了一些珍贵的补药包好,命人带进宫里给太后和三公主送去。

不过说起祝照与明子秋出去玩儿的那日,祝照摔破了手的原因倒是在这几日内查出来了。

那天骑马在街市上狂奔的,是大理寺少卿严光严大人,他会在街上骑马是为了出城调查兵部军火库中黑火被盗,高价于黑巷卖于平民百姓一事。

上回兵部刘侍郎贪污案虽尘埃落定,但因为万金坊爆炸牵连出了兵部军火库的管理漏洞,兵部最近也在严管严查。炸毁万金坊的黑火是从哪个军库提出已有着落,只是看守黑火的人却在前段时间卷了一部分黑火偷跑了。

若这黑火流落市井,或被人带入京都,便是万分危险!

这段时日凡是进出京都城的都得搜身,街市上巡逻的赤门军与蓝门军都多了一倍,青门军也跟在其中了。

严光听闻有人在城外似乎找到那卷了黑火逃跑之人的消息,骑马匆匆离开大理寺,却没想到在严光骑上马匹时,那马像疯了一般朝街市上冲去。

而后便有了祝照与明子秋撞见的那一幕。

封易郡王踢倒了马,严光也从马上摔了下来,多名大夫连夜抢救,命是保住了,只是人至今昏迷不醒,关于黑火一案,只能换人接手调查。

第41章 赈灾

京都的雨总算过去, 一连十多日都是晴天朗朗, 月棠院内的梅花经过多日雨水依旧□□,趁着暖风又一次盛放。

已是小寒, 要不了多久将要除夕,祝照想过要不要写信问明云见能否回京过年, 可她总是在落笔时犹豫。

毕竟明云见离京是为了公办, 雁州那边情况如何祝照并不知情, 或许雨水依旧, 水患难治,又或者是水灾下的难民太多, 祝照怕自己的一封信打扰了对方。

况且自明云见离京后,祝照每回写过去的信都没有回复,或许她命人送出去的那些明云见也未有时间看。

上回冬至明子秋来了文王府, 祝照为了宴请明子秋便让后厨做了些美味佳肴, 没能吃上饺子,故而今日小寒, 厨娘包了许多饺子,第一批下锅的已经给祝照端上来了。

天虽寒但无风,祝照坐在修好的月棠院小厅内正一边吃饺子一边练字, 前两日手上结痂后不疼,她就开始继续练习了。

小松一早出门不知办了什么去, 这时正好回来。

少年一身劲黑的衣服,祝照为了让他防寒,命人做了一件靛色披风给他, 恐怕是他嫌披风碍事影响奔跑,故而从未穿过。

见祝照在小厅吃饺子,小松几步跑到她跟前,入门时带来了一阵寒风,像是将空气中的冰屑扫进了屋。

祝照问他:“你吃饺子吗?”

小松点了点头,檀芯便笑着下去给小松盛饺子。

祝照又问:“你一早去哪儿了?府里大夫来找过我,还说你前几日半夜练武受了凉,可得记得吃药。”

小松对祝照笑了笑,笑容还未持续几个眨眼的功夫,他便立刻想起了什么,从怀中拿出一样东西放在祝照跟前。

祝照瞥去,咽下饺子。

搁在桌面上的是一封信,信上封蜡是暖黄色的,印着个章,章上的字是——初。

“谁的信?”祝照问,小松抬了抬下巴,祝照便拿起信件翻面,正面写道:长宁亲启。

这字迹祝照认得,她还私下偷偷临摹过许久,就为了能让自己的字写得好看些。方才她还在想明云见未给过回信,这回信就来了。

祝照抿嘴微笑,将信拿在手上掂量还挺厚,也不知文王写了什么。

打开来瞧,祝照顿时看见自己前几日寄出去的纸张,一张张纸上都有批注,哪个字写得不对,哪个字又错了笔画,或是笔锋不够,明云见都有认真圈出。

祝照看了几眼,才在最后瞧见了一张字,那是她手破了那日写的,对于字没有批改,倒是在旁边留了句小字:手怎么了?

祝照见那一行小字,抿嘴将饺子端到了一旁,抽出一张空白的纸来,拿起笔认真地写道:手无碍,恐是冻的,下回不吹风了。

祝照写字时,小松就在旁边站着,瞧她写了这句,于是撇嘴,把桌案上祝照那写坏了字的纸翻了个面,动静还不小。

祝照瞥去,小松将手拿开,纸上背面写着:老实告知,不许说谎,否则本王回来罚你。

祝照顿时抬头朝小松瞪了一眼,道:“你已与王爷说了吧?”

小松摸了摸鼻子,装作没听见,祝照才用墨把纸前撒谎的一句话涂了去,改写冬至那日与明子秋上街时碰见的事,寥寥几句,并未牢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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