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凌……”
不知何时有一滴泪滑落在墨冉颈肩,墨冉止住了声,木凌这是……哭了……
墨冉正打算侧头去观察木凌的反应,见木凌慢慢拉开她,眼神哀伤道:“冉冉,你……嫁给我,留在我身边好吗?”
墨冉愣住当场,木凌他刚刚说……嫁给他……
见墨冉久久未回答,木凌眼神一暗,放开抓着墨冉的手,苦笑道:“是我说错话了,你不用放在心上。”
墨冉见状摇了摇头,正打算开口,木凌用食指按在她的唇上阻止道:“你想好再告诉我,不要急着回答,我并不想你是因为感动和不舍才答应留在我身边,如果是不好的答案,让我晚一些知道吧。”说完木凌放下手臂,拖着沉重的步子,起身走回了房间。
墨冉看着木凌的背影,想叫住他,可叫住之后呢,又要怎么说呢……
茶几上摆放的菜品,每一样都是墨冉爱吃的,他默默记下了她的喜好。而这么多年,他又喜欢什么呢,墨冉拿起筷子,端起碗又慢慢放下,抬头注视着木凌房间慢慢关上的门,他刚刚的样子像被全世界遗弃一般,情绪格外低沉……
我是因为舍不得,是因为感动吗……
还是……因为喜欢他……
墨冉心里一团乱,稳了稳心神,走到木凌的房门边,抬起手又放下,正犹豫不定时,低头一看房门虚掩着,并未掩实,轻轻推门进入,床铺平整如常,木凌正背对着她,在窗户边静静地站着,窗户大开着,风吹着窗帘翻飞。
“冉冉,你之前不是问过我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吗?”木凌听到墨冉的推门声,并未回头,轻声说道。
墨冉正抬起的脚慢慢放下,站在原地,又听木凌接着说:“那年我带你去我姥爷的墓前,你问我其他亲人呢,我告诉你他们都不在了,那时候你抓着我的手,跟我说你不是一个人,还有你和墨叔叔,当时我看着你坚定的眼神,心里想到这个小丫头真会说好听话哄我啊。”
“后来你不管李妈做了什么好吃的,都会给我留一碗,等我下班回来喝。有时候被墨叔叔催促着加班,你睡前也会跑来书房,端着水果盘或热牛奶来看我。
“你那时候总是笑嘻嘻的,像一个小太阳一样,一点一点将我击垮了,时常想着你这个小丫头如果能一直在我身边,那该是多好。”
“后来秦羽出现了,你跑来书房给我看你和他的照片,看你害羞的提起这个男孩子,当时啊……”
木凌长叹一声,自嘲的笑道:“我当时很嫉妒他啊,也就是那一刻,我忽然明白原来我早已喜欢上你这个小丫头了,希望你害羞提起的人是我,更希望你能一直呆在我身边啊。”
木凌的语气很温柔,眼睛内似有星星飘出来,转身深情款款的凝视着墨冉。
“我……哪有你说的这么好……”墨冉错开木凌的炙热的目光,不自信的低了低头。
木凌走了过来,摸了摸墨冉的头,笑着说:“你一直都很好,在我心目中你是无可替代的。”
墨冉抬头看向他,一股暖流在心底汹涌而出,忍不住伸手取下木凌脸上的眼镜,那双被挡住的眼眸似一弯清泉,正柔柔的看着她。
墨冉笑道:“你……最会说好听话哄我开心,不过……”眼睛里闪过一丝调皮的神色,快速踮起脚在木凌的嘴唇上偷亲了一下,趁木凌愣神的时机,拿着眼镜跑出来了房间,回头对木凌灿烂一笑道:“表白收到了。”
木凌摸了摸鼻梁处空空如也,无奈道:“冉冉,我看不清了。”
“明天还要早起参加蒋饶的婚礼哦,晚安。”墨冉站在门外笑着朝木凌摆了摆手,就将门关严实了。
木凌回头看着窗外模糊的树影,细细想到,陈莫良如今伤重住院,秦广庭的帮手又折掉一只,那她到底还想做什么……
此时蒲杨已经酒醒,艰难起身从床上坐起,头痛欲裂,抬手揉了揉头,看着房间内陌生一切,疑惑的紧皱了眉头,木狐狸这是把我送哪儿来了,这不是我常住的酒店啊。
借着月光蒲杨仔细看了看,床的左手边是一个衣柜,右手边就是窗台,窗台上放置着一张毛毯和靠垫,上面有一个书半开着,似乎有人坐在上面阅读过似的,床的正对面是一扇屏风,屏风后有一个书桌,桌上亮着一盏台灯,一个身影正坐在书桌前,埋头写着什么,笔在纸上一笔一划的摩擦声传到了蒲杨的耳里,他下床往屏风后走去。
那人听到脚步声,书写的动作停了,慢慢从座位上站起身来,透射在屏风上的身影一下变得高大起来。
“木狐狸,你……”蒲杨本以为站着的人是木凌,走近正打算询问,探头一看那人的脸,惊得蒲杨快步退到屏风后,脸上惊慌的神色未减,怒道:“怎么会是你?”
“怎么就不能是我?”秦羽懒洋洋的反问道。
蒲杨听见秦羽从屏风后走来的脚步声,转身就想走,被秦羽快步抓住双肩,重重往后一推,待蒲杨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被按在墙上,无路可退。秦羽低头靠近,笑着道:“想走?辛辛苦苦将喝醉的你背回来,你就对我这个态度?”
蒲杨扭头不看他,冷哼道:“那你想怎样?”
“我想……”秦羽低头凑近在蒲杨的唇上亲了一下,凑近他耳边,低低说道:“想要你啊。”说完朝蒲杨魅惑一笑,那黑黑的眼眸淌过撩人的暗涌,将蒲杨愣愣的表情映照得彻底。
“无耻……”蒲杨抬手就要像秦羽脸上挥去,被秦羽挡住,将他的手反手按在墙上道:“这就无耻了,我让你看看什么才叫真无耻。”
“秦羽,你tm敢,唔……唔……”秦羽低头重重吻住蒲杨的唇,蒲杨扭头挣脱道:“我艹,你大爷。”还想再说,又被秦羽低头封住了唇,堵住接下来要说的话。
蒲杨心中怒火越燃越旺,张嘴欲咬,嘴唇触碰到秦羽已经结痂的血疤,动作停了一下,隔了一会儿,抬手抵在秦羽胸前,将他用力推了出去,转身开门就走。
“刚刚明明可以咬,为什么不,心疼我了……”秦羽从床上坐起来,理了理衣服对着蒲杨的背影说道。
蒲杨步子停了,肩膀颤抖着,脸色阴沉道:“戏弄我,这样很好玩……”
“是挺好玩的……”
“呵,是了,你是秦羽,什么人在你眼里都可以是棋子,为了达成目的,就连你自己也能出卖色相的,不是吗。”
“我从没有把你当成棋子。”
蒲杨愣了一下,看秦羽神色如常,并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冷笑道:“真能装,这话骗当初的我还可以,现在不会再信了。”说完打开房门走了。
夜很静,空空的街道只能听到蒲杨的脚步声,蒲杨止步朝楼上望去,房间灯还亮着,静默了一会儿,提起步子往街口走去,背影慢慢湮没在黑夜里。
秦羽这个人到底在想什么,真是越来越看不透他……
不管是什么,都不能抱有任何期待了……
变故
秦羽躲在阳台后,用窗帘挡住一半身体,月光透射进来,正巧洒在他的左脸上。秦羽侧着头,目光凝视着蒲杨远去的背影,待他的身影消失在街道尽头处,才低头点燃一根香烟,放进嘴里猛吸一口又吐出,香草燃尽的烟雾在房间内徐徐飘散。
秦羽靠在墙边低头沉思着,待香烟的最后一丝草芯燃尽,灼热的烟灰掉落在秦羽手指处,才将他的神智拉回。秦羽将烟头掐灭在书桌上小烟灰缸内,刚准备坐下,此时放置在书桌上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一阵来电震动声在房间内回响。
“哥,不好了,快找到蒲杨。”秦税焦急的声音在电话内响起,声音断断续续,伴随着急促的下楼奔跑声。
“发生什么事了?”
“爸去医院见了陈莫良,回来就在你房间到处翻东西,刚刚翻出蒲杨的照片,已经让人拿走了,我偷听他们的谈话,说是要绑了蒲杨,威胁蒲杨的妈妈交出一个文件,我现在偷偷下楼,去把他们的车胎气放了,能拖一时是一时,哥……”秦税还想再说,电话那边已被秦羽挂断,只剩一阵忙音。
秦税低着身子跑到树下用尖刀将四个车胎一一戳破,随后绕开正下楼开车的众人,回到房间内,刚按开顶灯,就看见秦广庭正坐在书桌前,怒气冲冲的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