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究竟怀了谁的崽(穿书)(93)

贺长洲远远地望着赵栖的马车,表情复杂无比。赵桥打着哈欠,骑马从身后赶上,“贺小将军昨日睡得好吗?”

贺长洲看了他一眼,反问:“你睡得好?”

“挺好的啊。”

“你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声音?”赵桥茫然道,“什么声音?”

贺长洲抿了抿唇,“没什么。”他的听觉优于常人,赵桥没听见的,他都听见了。

他听到了模糊不清的人声,显然是说话的人刻意压低了声音,即使听不清说话的内容,对他而言已经是万分的折磨。他控制不住地想,想那两人会做些什么,想得他心如刀割。

其实,他们早就做了什么,贺长洲自嘲地想,皇上肚子里的孩子便是最好的证明。

回到江夏后,于沉水片刻不停歇,走马上任,主理淮水两岸的一切水务。至此,赵栖的南巡之路也到了尾声。

动身回京的前一日,赵栖宅在屋子里,百无聊赖地看着江德海和小紧子收拾来,收拾去,一只手伸着,让程伯言帮他诊脉。

从村里回来后,赵栖陷入了自闭,话比平时少了不少,整个人也没什么精神。江,紧,程三人组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也问了是怎么回事,赵栖只是给他们一个幽怨地眼神,说:“没事,朕犯矫情呢,不用管朕。”

三人面面相觑。

赵栖确实觉得自己怪矫情的,不就是被助了下产,至于这么丧么,而且他也承认了,被助产还是挺爽的。

难道,他是真的要弯了吗……

程伯言诊完脉,道:“皇上和龙蛋都很好,胎位也很正常,只是龙蛋还是偏大,还请皇上平日里克制饮食,多多走动。”

赵栖心不在焉地答应着。

一旁的梅川道:“胎儿过大也无须忧心,只要皇上用我的暖玉疏通产道……”

赵栖眼角一抽,“你给朕闭嘴。”

梅川非但没有闭嘴,还顶了下嘴:“皇上如果不相信我,又为何要千里迢迢把我带来。”

“朕……”赵栖叹了口气,挥挥手,“算了,你们都下去吧。”

几人对视一眼,一同退了出去。

小紧子一头雾水:“皇上这是怎么了。”

江德海忧心忡忡:“我伺候皇上十几年了,还从没见过皇上这般心事重重。”

小紧子无不赞同:“是啊,过去皇上一有什么心思,全写在脸上呢。”

梅川不以为意,“孕夫和孕妇一样,易焦易躁,此乃常见之症,哄一哄,顺着他们就好。”

小紧子无奈:“可我们哄了,也顺了,没见皇上心情好啊。”

“我们哄有什么用。”程伯言道,“得龙蛋另一个爹来哄。”

几人恍然大悟。

江德海为了主子豁出去了,“我去请丞相来!”

江德海前脚刚走,李迟苏便来了,说要求见圣上。

小紧子委婉道:“皇上此刻心情不佳,王爷还是改日再来吧。”

“改日?”李迟苏笑道,“明日皇上就要回京,哪来的改日。小公公帮本王通报一声罢,就说……这说不定是数年内的最后一面了。”

小紧子只好道:“请王爷稍等片刻。”

不多时,小紧子从屋里出来了。“王爷,皇上说了,让您麻溜地滚……麻溜地回封地,老老实实地南州待着,以后逢年过节也不用去京城述职了。”

李迟苏苦笑一声,“连最后一面都不肯见,皇上是真的讨厌我啊。”他想了想,将手中的折扇递给小紧子,“此物,劳烦小公公交予皇上。”

“这……”

“转告皇上,我与他,后会有期。”

小紧子拿着折扇进屋回话,赵栖看都没看一眼,随口道:“知道了。”

“那这扇子……”

“应该挺值钱的,带回宫,放进国库里。”

小紧子道:“奴才遵命。皇上,该用晚膳了,奴才去传膳?”

再怎么郁闷,饭还是要吃的。赵栖点点头,“可。”

内官送来膳食,放在桌上。赵栖看了眼,不太满意:“怎么就这么一点啊,还不够朕塞牙缝的。”

小紧子道:“皇上,这是程太医定好的分量。”

赵栖原本不咋样的心情更郁闷了,拿起筷子道:“人间不值得啊。”

那内官忽然道:“那我去给皇上弄点好吃的来?”

熟悉的少年音吓得赵栖筷子都掉了,他盯着内官,试探道:“长洲?”

贺长洲抬起头冲他笑了笑,“皇上。”

赵栖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少年,“你怎么穿成这鸟样?”

“不这样,我没法靠近皇上。”贺长洲道,“我被丞相软禁了。”

难怪最近没见贺长洲在他身边晃悠了。

小紧子识趣道:“奴才去给皇上看门。”

贺长洲笑了一声,单膝跪地,自下而上地望着赵栖,“皇上是不是在生我的气?”

赵栖一脸木然,“其实还好。”

贺长洲眼睛又亮了起来,“真的?”

“反正朕都麻木了。”

贺长洲愣了愣,愧疚道:“对不起皇上,是我错了。”

赵栖讽刺道:“你没错,你怎么会有错呢,全都是朕的错。”

贺长洲顺着他的话说:“好好好,我没错,全是皇上的错。”

“???”不是……兄弟,你这比朕还直啊,你确定你是断袖?

赵栖气笑了,“朕和你客气客气,你还当真了。”

贺长洲有些糊涂了,“所以到底是谁的错?”

赵栖深吸一口气,“你有什么事?有事秉奏,无事退朝。”

“我想向皇上解释。”

“你解,朕听着。”

“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贺长洲斟酌道,“我那个时候好像鬼迷心窍了一般,看到皇上,情不自禁地就……”

“那怪朕太迷人喽?”

贺长洲摇摇头,“不止是因为皇上。我……我是故意做给丞相看的。”

“啊?”这个答案是赵栖没料到的,“为什么啊?”

贺长洲轻笑一声,“我只是想让他也尝一尝那种滋味。”

赵栖一脸懵逼,突然觉得眼前的贺长洲有些陌生。

“我对皇上情难自抑不假,但我也利用了皇上,去挑衅丞相,以报当日之仇。”贺长洲清朗的眸子直视着赵栖,“皇上,我是不是很坏?”

赵栖抓住了重点,“当日之仇,你和他有什么仇?”

贺长洲犹豫着,不知该说不该说,“丞相他……”

赵栖催促道:“他怎么了?”

贺长洲移开视线,“没事。”

“朕最讨厌说话说一半的人,”赵栖不耐烦道,“你要不别说,要不把话说完——你想被朕讨厌吗?”

贺长洲宁可战死沙场都不想被喜欢的人讨厌。他沉声道:“他曾当着我和众人的面,轻薄皇上。”

赵栖懵了,“什么时候的事,朕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皇上在宫中醉酒的时候。”

“众人……都有谁?”

贺长洲回忆了下,“小紧子,还有江公公。”

哦,是他最信任的两个人。他们和贺长洲都知道,却迟迟没有告诉他。

见赵栖脸色不太对,贺长洲抬起手,想要抚摸赵栖的脸色,却在要碰到他的时候,停住了动作。“皇上?”

赵栖眨眨眼,“朕没事。”

“皇上可不像没事的样子。”

赵栖扯了扯嘴角,“好吧,朕确实……有点生气。”

第73章

贺长洲的心狠狠抽痛起来。

在他眼中, 在大多数人眼中, 他们的天子很少有真正动怒的时候。即便他生气了,也不会像很多位居高位者一样, 拿身边的下人出气。他会找到始作俑者, 一脸严肃地告诉你,朕在生你的气, 你做了什么让朕生气, 把话说得清清楚楚, 明明白白。

贺长洲在因缘巧合下几次三番地惹他生气, 把他气得像只充气的河豚,但他还是会和他说话,会在半夜亲自来到宫门口, 给他一个远行前的拥抱, 会在他远行归来时压下自己的怒意,把床让给他休息,甚至帮他烤东西吃。

如果现在赵栖和过去一样,气鼓鼓地告诉他, 朕生气,他一定会像过去一样,黏着他, 哄着他,说皇上别生气了, 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但他没有气鼓鼓, 他眼睛里一点神采都没有, 勉强地扯出笑容,告诉他,朕确实有点生气。

贺长洲忽然失语了,安慰的话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站起身,想把肩膀借给赵栖,赵栖却往后躲了一下,无比心累道:“这个时候就别再占朕的便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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