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次,可把母亲吓惨了。”
“话说回来,大晚上的,你一个人,是不是有去了将军府。”
一旁没怎么说话的李父突然道。
马元心虚的低下了头,不敢答话。
李父这下哪里看不出来这其中的弯弯绕绕。
“我不是让你断绝和将军府的来往吗?你忘记你哥是怎么死的了?”
盛怒的声音震得马元一缩。
李母神色惨白,不过很快恢复过来,这丧子之痛犹如阴霾,时时笼罩在他们周围。
“你干什么,”看见虚弱躺在床上的女儿被丈夫骂,一旁的李母回过神来也不干了,“我女儿才刚醒,劫后余生的,你凶什么凶。”
说完安慰马元道,“乖女儿,我们不理这个老头子啊。”
李父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他也不想啊,可是你瞅瞅这孽女到底干的这叫啥事儿?
“不过,”李母话音一转,“这次我们可要好好感谢一下乌司令,是他把你救回来的。”
马元周了皱眉头,乌司令?
“你说是不是?老李。”
李母戳了戳一旁不自在的的老男人。
一旁的李父突然神色更加阴郁,一声不吭。
李母暗自骂了一句“德行”。
门口有军靴踏在地上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马元抬头,男人一袭军装,神色冷峻,英气的脸庞在晨光中清俊得不似真人。
呵,乌云陌!
银线胸针(上)
“乌司令来了。”
李母笑眯眯道。
一旁李父见到了,不待见的哼了哼。
李母赶紧用手拐杵了杵他,这老李,人家乌司令把自家女儿给救了,就是天大的恩德,前段时间李父从生意伙伴哪里听见了一些关于自家女儿同乌司令的一些流言蜚语,虽是让人听了不忿,但什么也大不过人命去,况且这乌司令是北方军阀,哪里是他们这些小商贩得罪得起的?
这老李,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嗯。”
李父闷声一应,一个眼神儿也没给乌云陌。
“李伯父,李伯母。”
马元愣了一下,看着站在门口老实得不要不要的高冷男人,啥操作?这么礼貌?不会被穿了吧?
马元狐疑地打量着乌云陌,有阴谋?
一旁李母,对于乌云陌的表现明显是满意的,没看见?那笑都突破天际了,根据这一两天的流言,明显她是将自家女儿同这乌司令看作一对儿了。
根据她这几十年的老生常谈,看了看门口精气神儿十足的小伙子,再看看低着头“含羞带臊”的自己女儿,那小伙子的眼神都快黏糊到自家女儿身上了,李母拍了拍大腿,果真有戏。
“小乌啊,你来这里有什么事儿吗?”
那满脸的笑啊。
太热情了!马元捂着脸,没眼看了。
“诶诶,苑儿,打声招呼呀……”
李母看着杵着不动的马元,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戳了戳他的脑袋。
回过头,对乌云陌笑的灿烂的很。
“多,多谢你,救了我。”马元喏喏了大半天,这才憋出这样一句话。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一旁李母对着自己没有眼色的女儿干瞪眼。
“伯父,伯母,我是来询问一下,之苑小姐被绑架的细节。”
不过,好歹,男主的突然开口转移了视线,让马元长舒了一口气。
他站在那里,彬彬有礼,让人摘不出半分错处。
李母看着更眼热了,“那个,小乌啊,需不需要伯父伯母回避一下啊。”
“如此,便麻烦了。”
马元眼睁睁地看着乌云陌点了下他那高傲的头,转过头诡谲莫测地盯着他。
李母赶紧拉着拉一旁不情不愿的李父退了出去。
……
室内一片寂静。
病房里也只剩下马元和这个一袭军装的俊俏男人。
“你好些了吗?”
男人的声音低沉有磁性,站在病床边,他一瞬不移地看着他,眼中盘旋着隐忍的占据和疯狂,直把马元看出了一身鸡皮疙瘩,这男的,莫不是有病?
而且这个男人还一副居高临下欠揍表情,马元不知为何突然有些不爽,不过人家好歹是救了他,这时候也不好甩脸子。
“好多了,还有,那个,谢啦。”
不过,这一码归一码,关于云溪,他是绝对不会放手的。
尴尬,室内又陷入了安静。
乌云陌一向淡漠的脸上情绪隐隐有有一丝龟裂,忽而又叹了口气,“李小姐在被抓期间,可有发现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银线胸针(下)
“我听见了水声,只是感觉那个地方很是空旷。”
“还有,”马元顿了顿,“我闻到了消毒水的味道。”
“消毒水?”乌云陌奇怪的看了马元一眼。
“我的属下是在何府外的一个巷子里发现你的,你当时就一个人躺在一间小厢房的床上。”
一个人?床上?马元立马想到另外一个地方去了,等等,他该不会被人给那个了吧?
一想到这里,马元觉得自己的隔夜饭都快要抠搜出来了。
赶紧检查自己全身,或许是马元的表情太惨不忍睹,动作太浮夸。
“我该不会……”
马元惨兮兮地咽了口口水。
“我的人赶到的时候,你一切完好无损,”乌云陌不自在地咳了俩声儿。
“对了,我还发现了这个。”
乌云陌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了一个闪闪发光的东西。
“这是小姐的东西吗?”
一个镶嵌着缠绕着银丝的胸针,在窗外的光线撒进来的时候,散发出明亮的光芒。
马元眼神一闪,内心突突一跳,隐去了晦暗。
他摇了摇头。
“你是在哪里找到的?”
他问。
“就在找到你的案发现场,按道理说,像是那种久无人居住的闹市巷尾,怎么会有这样精细女子的首饰,”乌云陌看着马元有些奇怪的反应,眼中精光一闪,“李小姐是否见过这个东西?”
马元,连连咽了几口口水,心虚地偏过头去。
乌云陌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看样子,李小姐是见过了?”
他矜贵的脸上倏忽绽放出一抹绮丽的笑意。
拉过马元掩盖在被子里的手,动作轻柔,却让人不忍拒绝。
将那枚胸针放在了马元手里。
“如此,这东西,就暂时交给李小姐保管了。”
突然,他像是如释重负般站起身来。
“李小姐,”背对他,他轻声道,“这江城流言已起,小姐也可徐徐待嫁了。”
突然他转过头看着他,忽然拉近了他与女子的距离,他高大的身躯将那娇小的她圈在怀里。
“你放心,我会负责的。”
“负啥责?”马元摇了摇晕乎乎的脑袋,昨日酒店的事突然浮现在眼前。
“不需要,真是谢谢您嘞~”
“不需要?”男人一向冷凝的脸上突然绽出一抹笑,“不,我觉得很有需要。”
马元嘴角抖了抖,您还真是旱鸭子上架式的自来熟呀~
“李小姐昨日与我同进同出酒店已是人尽皆知,这江城早已是流言四起……”
“你就算,不愿,也得愿意。”
他低声一笑,将被子掩好,“苑儿,你可要好生休息,安心待嫁才是。”
“我爹娘不会同意的。”
马元气急攻心。
“小姐放心,会愿意的。”
“聘礼我已经吩咐下属送到府上,你很快,就会是我的司令夫人了。”
他笑了,那样恣意。
“明溪呢?你们找到何明溪了吗?”
马元突然问道。
“何小姐?”
男子轻蔑一笑,“你放心,她好的很……”
一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
独留一副呆愣模样的马元。
胸针的主人
乌云陌的奇怪模样还萦绕在马元脑海里,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马元不知道,事情似乎越来越扑朔迷离,他昨夜莫名被打晕,绝对不是劫财劫色,还有昨夜那个山洞,以及像医院一样的消毒水味还萦绕在他的记忆里。
他刚开始还在怀疑,是否是他晕过去之后听错了,看错了,可那支“故人”的银丝胸针似乎将这冰山挖开了一角。
春喜……
马元喃喃。
这个世界似乎朝着他所误以为的相逆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