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画板研究半天，还是有几个地方不太确定，连续修改了好几遍都不满意。攻把嘴上的口红都吃掉了一半，纠结得不得了，不得已，只好打开手机寻求支援。
他准备用手机号搜索受的微信，向受借一张照片，可刚打开微信，却发现受已经给自己发了好友申请，还是在凌晨的时候。
算算时间，那时候他刚收拾完睡下，没看到真的不是自己的锅。
攻点了同意，然后抱着十分忐忑的心情给受发消息:
“你好”
他有点紧张，顺手发了张【猫咪歪头】表情包。
受几乎是在他发完表情包的下一秒就回了消息，就像一直守着他回复一样:
“还以为你没收到申请，正打算再发一次呢”
——还是发的语音。
攻手指有点抖，回他道:
“没有没有，是我刚看到，你发的时候太晚了，我都睡了。”
受很快回过来:
“是我的失误，想起来就发了一个，没考虑时间问题，没打扰到你吧？”
攻: “没有没有。”
受: “那就好。”
攻踌躇了一会儿，问他:
“那个……您能给我发张照片吗？”
受: “什么照片？”
“就您自己的照片，”攻紧张地舔嘴唇，“自拍和他拍都可以，清晰一点就好，我还有一些细节需要对比着细化一下。”
受: “好，你等一下。”
攻: “好。”
一分钟之后，攻成功收到了两张不同角度的受的照片。
受: “我平时很少拍照，技术不太好，这两张你觉得可以吗？”
攻: “可以了可以了！谢谢！爱您！”——最后那俩字是输入法惯性带进去的，攻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也来不及撤回，只能欲盖弥彰地假装看不见。
受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问他: “你是要细化什么的细节？”
攻: “你的画呀，你昨天不是说要我送你一幅自画像的吗？”
受难得地沉默了一会儿，好几分钟以后才忍笑问:
“你画的是我？”
攻: “对呀。”
受: “其实……算了，你画什么都可以，辛苦啦，爱你。”
攻“啪”地把手机翻了过去。
第16章
受这个“爱你”的冲击力有点大，攻差点就要拿不住手机，揉揉不知道是晒的还是怎么样莫名其妙的就红了的脸，才把手机翻过来回他消息:
“那我继续画啦，拜拜。”
受: “再见。”
攻便举着手机开始仔细比对那些细节，修着修着，觉得心里有点燥，就戴上耳机，边听音乐边继续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哼着“summer vide”摇头晃脑的时候突然感觉头顶一黑，一抬头，画像上的人就站在自己面前。
攻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盯了那么长时间手机和画板之后的后遗症，还闭上眼揉揉再睁开，定睛一看，发现是真的。
他没看错。
攻: “您……您怎么找到这里的？”
受: “刚才在这附近谈事情，打算过来散散心，刚好看见你在这，就想着过来打声招呼。”
攻还懵着: “这么巧呀……”
受: “说明我们很有缘分。”
他低头看了一眼画板，问攻: “这是送我的吗？”
攻点点头，受很惊喜的样子: “那我可以看看吗？”
还没完成的礼物拿出来给人欣赏，攻觉得有点不太好意思:
“我还没画完……”
“那，”受想了一下，给他一个建议，“既然我本人都在这儿了，你不如就直接看着我画，应该会更方便一点吧。”
攻扔下手机: “那当然！”
有了真人坐镇加持，攻的速度有如神助，很快就把之前不满意的地方都修改好了。
他抱着点小心思让受看了一眼自己的作品，双手握着笔，紧张地等待评价。
受端详了一会儿，笑着说: “画的这么好看，我都不好意思认领了。”
攻抿嘴，紧张地问: “你喜欢吗？”
受: “当然喜欢！”
他看看画，再看看攻，语气很认真地说:
“真的很喜欢。”
“还有，”他补充说，“今天这条小裙子也很漂亮。”
第17章
受收完礼物就走了，应该是接下来还有事要做，剩攻对着空白的画板发呆，思考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
想了半天没想出个所以然，思绪拐了个弯，又想到了受身上。
修剪得颇有些秀气的眉毛微微蹙起，攻从包里掏出手机，又看了一遍和受的聊天记录，隐隐觉出了不对，但细究时又什么都找不出来，叫人困惑不已。
不只是聊天记录，受整个人都让他觉得疑惑。
他本以为两人萍水相逢，因为一场乌龙事件而相识，第二次见面也只不过是巧合，以至于发展到现在，大概算是个朋友关系。
可受这个人越来越让他捉摸不透。
看起来是普通朋友间正常的相处模式，但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可到底是哪里，他也想不清楚。
印象中这么奇怪的人他之前也遇到过一个，不过已经是很久之前了。
那时候他还在上高中，周末放学回家的时候，在家附近的小巷子里救了一个受伤的年轻男人，也是很奇怪，但跟受这种又不一样，那个男人是冷冰冰的，不带人气，声音沙哑得像多少年都没开口说过话，攻救人的时候心里都打着颤，生怕下一秒自己就会被他灭口。
好在这个人并没有停留太久，攻把他带回家包扎完伤口，半夜里人就不见了，只留下一张写着“谢谢”的字条。
他当时因为紧张害怕，从始至终都没怎么仔细看过那个人的脸，现在就算那个人在他眼前也不一定能认得出来。
他无意识地捏着裙边，直到被朋友拍肩膀才回过神来，入眼就是一张写着“我要八卦”的脸。
攻: “……？”
朋友蹲下来仰视着他，小声问:
“那位先生刚跟你说什么了？”
攻: “就打了声招呼，然后帮我改了一下画。”
朋友看起来有点失望: “就这么简单？”
攻: “对呀。”
朋友“啧”了一声，摇摇头:
“你们这样不行啊，爸爸对你很失望。”
攻: “……”
攻把她拉起来，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回家。”
第18章
大三的学生，课已经不是很多了，更多的是要靠自己练习。
攻和朋友都属于天赋型选手，稍加练习就能超过让人一大截，于是就比一般人多了很多空闲时间。
朋友参加比赛得了奖金，嚷嚷着要去买买买排解心情，攻本来想待在家里睡觉，朋友做委屈状:
“你舍得让我一个人去逛街吗？”
攻回的特别干脆: “舍得。”
朋友: “爸爸看错你了。”
最后还是一起去了，毕竟女孩子一个人去逛街，没个人拎东西还真不行。
攻发扬着绅士精神，一路陪她从校门口逛到商场，手里的东西从发带发展到衣服鞋子，朋友仿佛杀红了眼，不把手里的钱花完不罢休。
舍命陪君子也得有个头，攻晃晃满手的袋子拦住还要冲进下一家店的朋友:
“你要不要歇一会儿？”
朋友: “你放开我我还能接着买！”
攻: “你要想把卡刷爆我也不拦你，但你真觉得自己需要买男士西装吗？？？”
朋友: “……”
朋友: “哦。那我们找个地方歇一会儿吧，你把东西给我点。”
攻掂量了下手里东西的重量，摇摇头:
“算了，还是我拿着吧。”
他们找到一个没人的躺椅，刚要往下坐，朋友突然愣住了。
“怎么了？”攻察觉到不对劲。
朋友收回视线: “没事儿，眼睛被辣着了。”
攻顺着她刚才的视线看过去，只看到一男一女，相拥着说说笑笑。
他福至心灵，问朋友: “那是你那前男友？”
朋友翻了个白眼: “嗯，就是那孙子。”
他仔细看了看，发现那两个人正朝他们走过来，朋友拿着东西就要走，却再次被他拦住:
“你不想出口气吗？”
朋友: “？”
吸取了头一次认错丢人的教训，攻这次没有走上次的路子。
为了出门方便，他今天穿的是男装，样式也中规中矩，普普通通的白衬衫和牛仔裤，但胜在长相出众身材好，给衣服也平添了一抹贵气，刚才走的急了，衬衫最上面两颗纽扣也被解开，露出锁骨和一小片奶白色肌肤，看一眼就叫人移不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