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的男人似乎笑了一下说:“我是秦谨松的朋友杨铳。”
我局促地说道:“你好,我是袁可。”
杨铳爽朗地哈哈大笑:“我当然知道你是袁可,我们就别磨磨蹭蹭了,我长话短说,今天他陪客户喝酒和我正巧在一个餐厅,这家伙喝多了非要你来接。”
我连忙问清地址就要赶过去,“麻烦你了杨哥。”
“小事儿,那行,你快点过来吧。”
杨铳给我的地址是囍匠大酒店,我没记错的话这里应该是婚礼专用的酒店吧,陪什么客人需要去这种地方喝酒啊,喝喜酒吗?
我满头雾水开车赶到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酒店大门口的树影影绰绰像骑士一样站在两旁,我刚停好车就又接到了秦谨松的电话,还是杨铳打来的。
“袁可啊,你到了吗?”
“哦哦,我到酒店大门口了。”
“是在小喷泉那里吗?”
我抬头看了下四周,看到了一个有着丘比特的雕像的小喷泉,“对的。”
“你现在原地不要动,我这就把人给你送过去。”
“不用,我直接进去……”
话还没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
我慢悠悠地走到喷泉那里,低头看到水里还有小鲤鱼,竟然还活蹦乱跳的样子,最顶端的水流淅淅沥沥地坠落。黑夜开始重重包围,只有零星遥远的灯光缠绕着我,然后我听见秦谨松的声音。
他在叫我的名字。
“袁可。”
我找到了他挺拔的身影,看到他对我笑,隔着重重叠叠的黑夜。
我恨不得立刻长出翅膀向他飞奔,秦谨松却做了个手势让我留在原地。
秦谨松几乎是跑着到我身边的,他先是抱了抱我,然后就紧紧扣着我的手,让我跟他走。
我们穿过酒店的大堂到了后面的花园,我看到满地都是星星点点的灯光簇拥着的热烈鲜艳的红玫瑰。
有个高个子的男人站在树下推着蛋糕,应该就是杨铳。
“老秦,你也太慢了。”
秦谨松凑到我耳边告诉我:“那就是杨铳,我发小。”
我已经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呆呆地哦了一声。
他揉了揉我的头,带我走过去。
杨铳朝我摇了摇手,刚打了招呼,秦谨松就微笑地对他说:“好了,这里没你事儿,你赶紧给我撤。”
“嘿……这人,咱不兴过河拆桥啊,我还没和小袁可好好认识一下呢。”
秦谨松呼了口气,“以后有的是时间。”
杨铳咂了咂嘴,“行吧行吧,下次见。”
我目送他离开,实在是觉得这么欢脱的人竟然和秦谨松是好朋友还是有些意想不到。
“小可?别看了。”
听到他的声音我赶紧收回了目光,清了清嗓子,问他:“你这是,干什么呀。”
秦谨松扬了扬眉梢,“给你过生日呀。”
生日?我一个懵,说句心里话,我打出生就没过过生日。
我鼻头微酸,刚打算开口说话,他就举起自己的食指放在我的嘴唇上,然后嘘了一声,“我知道你不怎么过生日,也知道你不喜欢你的身世,但是我还是要感谢你,我们亲爱的小可如果没有在二十几年前的今天出生,我可能一辈子就跟个冰冷的机器人一样活着了。”
我臊着脸,嗫喏着来了句:“我也没那么好……”
秦谨松弯了弯唇,接着从裤子口袋掏出一个盒子,“还有,我一直觉得在病房求婚不算那么回事,简直就是在欺负你。”
他打开了盒子,一个简单朴素的小圆环躺在红色丝绒面上,“小可,要嫁给我吗?”
天上的游云散了又聚,遥远的星辰微亮,脚边的玫瑰似乎张开了翅膀,我重重点了点头,一头溺死在他温柔的怀里。
我抱着蛋糕跟着秦谨松进了早就订好的房间,不愧是婚礼主题的酒店,满满的结婚气息。大床上用花瓣摆的爱心既俗气又浪漫,灯光昏黄又暧昧,我默默把蛋糕放在小桌子上,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秦谨松凑过来亲了我一口,手指摩挲着我的后颈:“我们去洗澡?”
我傻眼了:“嗯……你先去吧。”
他笑了笑就走进了浴室。
我好奇地在房间里转来转去,得出的结论是,东西准备的真齐全。
秦谨松很快就带着潮湿的热气出来了,浴巾围在腰间,水滴从胸前的玫瑰滑过块块分明的腹肌然后消失不见。
他竟然去纹身了。
我红着眼眶看他,“你这些天都是在忙这些吗?”
秦谨松走过来,把我的手放在他的胸口,滚烫的温度让我难耐的蜷了蜷手指,他无奈道:“怎么又要哭了?你是小哭包吗?”
我颤抖着呼吸开口,“肯定很疼的。”
他用额头抵着我的额头说:“对呀,很疼的。”
“这可是从我心底扎根出来的玫瑰,能不疼吗?”
我一呼一吸间都是他冰冷却炙热的气息,夹杂着从雪山上吹拂过来的冰冷荒凉的味道,却感到前所未有的幸福和满足。
我曾妄想得到的他的一切,如今却轻而易举。
他的嘴唇单薄性感,倘若我轻轻凑上去,就能拥有这世间最热烈,最美好的东西。
而我也确实,亲吻了他。
第27章
日落月升,万物凄凉地坠落然后又被温柔地捧起,城市被飞舞的白雪覆盖,结束了学期末的考试后,我就成天窝在家里不怎么出门了。
秦谨松实在看不得我成天懒洋洋的样子,决定带我去他的公司,我惊恐道:“那我会碰到你父亲吧,不去。”
他摇了摇头,失笑保证道:“不会碰到的,他不怎么在公司。”
“那好吧!”
能够腻在秦谨松身边,我简直不要太欢喜。
秦谨松的父亲我曾从他口中知道了名字,然后也没压制自己的好奇心去搜索了他的信息。他的父亲秦重可以说是白手起家,一人之力建立了庞大的秦氏集团,隔着财经杂志上的照片都能感觉到是个严厉冷漠的人。
我跟着秦谨松去了公司也没有事情做,就是坐在他办公室的软沙发上,吃着软绵绵的小蛋糕,玩着电脑,看他办公。
我还从来没看过他一本正经工作的样子,都说爱人在认真工作的时候是最帅的,我觉得这句话也是有道理的。秦谨松还是老样子穿着白衬衫,领带也一丝不苟地系起来,眉头偶尔会轻蹙但是很快就会松开,翻看文件的时候衬衫紧紧贴着臂膀,流畅的肌肉线条显现出来。
但是我还是没有着迷太久,办公室的暖气太足了,我的脸有些烧的慌,甚至有些昏昏欲睡。
理智终究没有支撑太久,我还是闭上了眼睛。
中途感觉到有人靠近,嗅到是他的味道也就安心地眯着眼。
秦谨松有些无奈地把手里的毯子盖在了我的身上,我嘟囔着:“好热,不要盖。”
他也没理我轻微地反抗,用薄薄的毯子裹住了我,只留一个脑袋在外面,我叹了口气,翻身把后脑勺留给他。
秦谨松似乎笑了笑,俯身用温热的唇瓣在我的眼皮落下轻柔一吻就离开了。
再次醒来是被吵闹声惊醒的,我蹬开了毯子,正好看到秦谨松正严厉地训斥自己的下属。
我揉了揉了迷糊眼睛,眼前也清明起来。
见过他真正生气发火的样子,从前他简直对我不要太温和。
秦谨松这会儿皱起眉头,像是在眉宇间制造了一条深深的沟壑,嘴唇不悦地下撇抿起,下颌线有着像刀锋一样锐利的弧度,他在气头上也没有发现我在偷偷看他。反倒是被骂的下属,往我这边看了一眼,还毕恭毕敬地点了点头,我友好地冲他笑了下。
秦谨松顺着下属的视线看到我醒了,不耐烦摆了摆手让他离开,门被咔哒地合上。
他走过来坐到我身边,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声音低沉又温柔,“嗯……没有发热。”
我眨巴着眼睛看着秦谨松不说话,他又变回平常的样子了,敛去锋芒成为清澈温润的清泉,我想哪怕有凛冽的寒风,他眼帘的温柔也会纹丝不动。
秦谨松似乎见我没什么反应,弹了弹我的额头,“怎么了?被我吓到了?”
我嘴角挂着笑,摇了摇头,“没有啊。”
“那怎么傻愣愣的?”
我凑到他面前轻吻他的嘴,然后拥住他,“突然觉得好喜欢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