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纲正巧推门而入,赏了笑得最大声的赵小天的脑袋一三角尺。
“就知道闹,数学考四十八分还好意思在我课前胡闹!”周纲是个充满热血的老师,但对上七班这群问题学生,再锋利的神器也只能折戟沉沙。
赵小天哭丧着脸说:“老师,我尽力了。”
周纲暴怒:“你的尽力就是在答题处写了个解然后照抄一遍原题?这是数学,不是你练笔的字帖!”
木兰在一旁叫唤:“老师,这还是你说的,一个‘解’字值一分!赵小天起码能保六分!”
“在高考中,一分能拉开成百上千的差距。别看这只是一个平白无奇的‘解’,这同时也是通往梦想殿堂的重要阶梯啊!”
“一个解字,就能压得上千人在你面前抬不起头来!”
“一个解字,换你下半辈子昂首挺胸!”
“解!不止是一道题的开头,更是整张试卷的精华所在啊!”
两人一唱一和,终于让好脾气的周纲忍不住将人轰了出去,轰出去之前还补充了一句:“你们怎么不学学人家易沉?!”
最近,在林秦的代笔下,易沉竟因学习成绩而在老师间小小风光了一回。卷子答得差不多都对,是踩了火箭的进步。
而此时被夸的好学生易沉正对着李铮强行塞给他的手机发愁。
据说这是一款新出的手游,打开图鉴都是萌妹子。易沉全不认识,勉强能靠发色辨认出一两个,对她们的撒娇卖萌也视若无睹。李铮管每个都叫老婆,每个姑娘都是他的心头好,此番就是希望借助易沉被上天宠爱的霸王之手,给他娶二十个ssr老婆回家暖被窝。
渣得理所应当。
提到易沉,木兰不敢与老大争锋,反倒是易沉不冷不热地收下了表扬,反手便去敲林秦的桌子。
“小媳……”林秦的白眼顺着熊嘴抛来,易沉立刻闭嘴,笑着说:“哎哟,叫习惯了,对不住。”
林秦敢拿他的熊头套和口罩发誓,这货绝对是故意的。
“熊熊,你喜欢哪个?”易沉手指飞快地划着图鉴,将上百个萌妹展现给林秦看。
“喜欢哪个跟哥说,哥帮你抽。”
李铮捏着嗓子,捻着兰花指戳易沉的胳膊:“易沉哥哥,人家要那个粉色双马尾红白瞳穿着水手服的萝莉。”
“黑长发这个怎么样?看起来比较正经。”
“或者这个金色卷发的,叫什么……马里奥?不去打恶龙救公主,自己来当公主了?”
林秦扫了一眼,顿时被姹紫嫣红的群芳晃了眼睛,没好气地说:“都不要。”
易沉应了一声“好嘞”,按下十连,坠机。
李铮当场爆哭。
“易哥,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帮我抽皮肤的时候从毒池都能捞出永久限定,怎么这次就不灵了呢?”李铮哽咽着说,“你知道攒一次抽十连的钻石有多难吗?我砸锅卖铁,艰苦度日,自己都没舍得抽掉,把宝贵的机会留给你,你怎么就不知道珍惜呢!”(*注)
“坏男人!”
上课铃还没响,周纲一向来得早,牧野举手问题,救了赵小天和木兰一命。李铮还在纠缠易沉,这一声喊得气冲云霄,连周纲都投来了探寻的目光。
易沉将手机往桌面一扔,看着李铮说:“你说谁?”
李铮为了老婆,白天上课偷偷刷资源,晚上一边编作业一边看攻略,流下辛苦的汗水此刻变成了脑子里进的水,从眼眶一泻千里。
“易哥,你以前说你运气特别好,是骗我的吧?”
“人有失蹄,马有失足,不就是什么都没抽到?玩这个游戏的人这么多,又不止你一个人没抽到,哭什么?”
“不会用成语就闭嘴。”林秦没找到周纲一会要讲的卷子,才想起来是易沉坐地上吃饭的时候,拿他的卷子垫了屁股。
“把你的卷子给我。”林秦说。
易沉去翻,没人理可怜的李铮,易沉平时不学习,桌子上干干净净,他的卷子和书都收在后面的柜子里,起身去摸东西的时候腿踹到了桌腿,手机从边缘滑了下来,李铮全身一震,便见林秦反手捞住了他的手机。
李铮道了声谢,正要接的时候就见林秦的手指不小心按到了抽卡界面。
闪耀的十连光芒刺痛了李铮的双眼,他仿佛看见自己无数个日夜期盼的美梦,在这一刻彻底破碎。
作者有话要说:
加班刚回来,尽力赶在12点之前发了,对不起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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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1:关于文中出现的“解”,高中时,我的老师就是这样解释的,如果现在情况有变请别介意
2:关于游戏的一部分解释:
坠机-抽卡的时候没出好东西
十连-连续抽卡十次
ssr-最好的卡
毒池-连欧洲人都很难抽到想要的东西的卡池
钻石-抽卡的货币
(方便不玩游戏的小可爱们观看)
以及,抽卡伤身——来自最近一直在坠机的非酋作者。
第18章 勋章和你
“铮,有些时候人得认命。”
木兰拍着李铮的肩膀,语气沉痛,脸上笑开了花。
“钱嘛,攒来就是为了花的,你不抽卡,留着有什么用?再说了,大家都这么黑,谁抽不是抽啊……”
李铮被安慰地更伤心了,肩膀一颤一颤,看着可怜极了。
“别哭了。”林秦的声音有些不耐烦,把手机递过去,“是这个吗?你说的粉色什么双马尾……”
李铮瞪圆了眼睛,屏幕闪着光耀,他梦寐以求的老婆正叽里咕噜地对他诉说着最动听的情话。
李铮:“爸爸!”
周纲忍无可忍,揣着三角尺走了过来:“滚出去!”
易沉抱着熊头,声音低低地,却带着勾人的笑意:“怪不得我都抽不到,原来是被你把运气勾走了。”
林秦接过前桌同学递过来的作业,懒得回头,抓下易沉的手说:“南城黄花鱼该改名叫南城黑水鳖了吧?”
“不是吧,熊熊,连你都会毒舌吐槽了?”易沉转头去喊崔世颁:“老崔,老崔,你是不是对我家熊熊做了什么?他都学会拐弯抹角说骚话了!”
崔世颁:“哥,整个辉中谁能骚得过你?检讨一下,乖。”
木兰、李铮和赵小天还在后门站着,木兰扒着门说:“老崔,怎么跟易哥说话呢?罚你个大不敬!”
赵小天兴奋地说:“没收老崔的练习册,罚他三天不许写作业!”
“一天就够他发疯了,老崔跟我们不一样,写作业是他的命!”
“后面的。”周纲冷冷地说,“当我的课堂是联欢会呢?你们三个,还有那个抱着手机傻笑的……易沉!你再摸林秦的头就也给我滚出去!”
全班哄堂大笑,易沉双手举过头顶,投降:“周老师,手感太好,不信您试试。”
连周纲都憋不住笑了。
“说回考试的事啊,虽说我们学校确实比不上南中和一中,但该有的名额我们依然有,考试就是通行证。这一次期中考试是五校联考,年级前三不仅有奖学金,还能代表学校去参赛。”周纲抱起套着手工勾线的毛线套的保温杯,他说起话就停不下来,有的时候比身为班主任的语文老师蒋临还话痨,“联校大赛的比赛流程不算正规,但拿了奖肯定是光荣的,能上校史呢。”
程光自以为小声地跟同桌说:“听说只要连续一个月在校园里义务捡垃圾,都能上校史。”
“上次有人路上拾金不昧,就被记在校史上了……校史得几米厚了吧?”
“你们难道就不想好好在家长和老师面前表现一番?”周纲恨铁不成钢,想用尺子撬开这些学生的脑袋看看里面都装了什么。
“老师,这次月考考试题难吗?”
周纲:“就算简单你会写吗?三角函数能记住字母就知足了,几何画辅助线全看心情,甚至还有人问我抛物线是不是在跳探戈……我早晚被你们气死,你们是我带过最笨的一届学生!”
“上一个被老周带过的师姐说,每一届学生都会被老周说一次最笨。”
“抛物线跳舞是我问的,可我当时问的明明是跳钢管舞。”
“上次在卷子上画舞女的人才不会就是你吧?”
周纲面无表情地打开卷子,翻到选择题,然后说:“程光,滚出去。”
七班后门凑齐四大门神,扒着门听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