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希的母亲张英跪下来求我想办法。
那个时候,梁青背着莫绍南来找我,说她可以帮我这个忙,但她有条件:她想要我的一颗卵子。
梁青说,她和莫绍南结婚八年,因为卵子质量不行,流掉了三个孩子,如果想要孩子的话,必须要有一颗健康的卵子。
“这件事,绍南他不知情,他一直劝我没孩子没关系。可我还是迫切的希望,与他生个孩子,组成一个完美的健康之家。”
不光是因为陈希,还有想要报恩,所以我当时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
一年后,贝贝出生了,他们一家三口的幸福让我特别羡慕,可是上天偏偏那么不公平,在两年前,贝贝周岁的时候,梁青被检查出了乳腺癌。
更让人糟心的是,贝贝在三个月前被查出了白血病。
这对莫绍南和梁青的打击很大,而医生的建议是,除了在等候骨髓移植的同时,让夫妻两再生个孩子,用脐带血来救贝贝,可梁青的身体,就算我再捐一颗卵子,她也不能怀孕。
第4章 迫不得已
梁青来找我的时候,正好陈希向我求婚,她要求让我和莫绍南生一个孩子的时候,我觉得特别荒唐,虽然当时我也想救贝贝,可我和莫绍南之间生一个孩子,不光我接受不了,他也接受不了。
更何况,我快要结婚了,如果答应,那么我的爱情……
“付瑶,算我求你了。你想想这七年来,我和绍南对你的好,如果我和贝贝都走了,我怕他做傻事……更何况,你也是贝贝的妈妈啊。”
一个癌症病人在我面前下跪哭泣,并且她帮助过我。我经过挣扎与无奈,最终还是答应了梁青的请求。
而我们都知道,如果直接要求莫绍南和我生个孩子,莫绍南绝对不会答应——他深爱梁青。
所以,我选择了下药和隐瞒。
梁青死的那天中午,在得知我怀孕后,她高兴坏了。她居然拉着我的手嘱咐我:等她走后,我一定要替她照顾好莫绍南和贝贝。
当时,我并未想到,她是在向我做最后的告别。
眼前的墓碑再次清晰,我伸手抚向自己的小腹,酸楚地看向照片里的梁青,在心里默默念道:“姐,希望你能保佑这个孩子平安出生。”
不再多留,我转身准备离开,意外撞上一双冰冷的眸子。
莫绍南神色愠怒,似乎想要在梁青墓碑前隐忍。最终,他冲过来,重重推开我,“付瑶,你怎么有脸来?”
我踉跄向后退了两步,手肘磕到了石碑。不等站稳,我就看到莫绍南嫌恶地扔开了我新买的百合花,“不要那你的东西脏梁青的眼!”
莫绍南眼窝深陷,沧桑颓废了不少。
可能火没撒完,他一把扯开我,“付瑶,你有什么资格来看梁青!要不是你,她不会死。”
嘶哑的声音,无端让我心疼。
这么多年,梁青和莫绍南,都对我照顾有加……
我看着他,解释的话在喉咙处滚了滚,最终全都咽回肚子里。
莫绍南嫌恶不已,但是不忘追加警告:“你不配来这里!我不允许!听到了没有?”
我看着满脸的胡须,鼻子有些莫名的发酸。
他不满我的沉默,加重力道。
吃疼感让我回神过来,急忙点了点头。
莫绍南这才满足,松开我。我还没站稳呢,他先“噗通”一声栽倒在草地上-
将折叠好的毛巾放在他的额头上,我看着莫绍南那苍白又忧郁的脸,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梁青离开对他的打击太大了,恐怕这一个月都没好好过吗?这次高烧不醒,不是偶然,是必然。
估摸时间差不多了,我起身又去浴室拿了条毛巾。第一次的羞涩感淡去些,我掀起他的衣服,擦拭他精壮的上身。
“啪”,擦到一半,我的手腕突然被滚烫的温度包围。
我错愕地望向莫绍南:他还昏迷着,眉头皱起,睫毛颤动。
陌生的颤栗让我僵住身体,几秒后我扭动手腕,无法睁开。
莫绍南突然用力,将我拉近滚烫的怀里。我抬头,诧异地看向他。
他突然吻了过来,滚烫的双唇卷走了我的呼吸。
我可耻地沉沦其中。
吻着吻着,我尝到一股咸味。
是他的眼泪。
意识逐渐清晰,我听到他说:“梁青,你回来了,我好想你。”
我猛地打了个激灵,推开了神志不清的莫绍南。
“我是付瑶。”
莫绍南一下子坐起,眼含凌厉的盯着我,不由分说朝我挥拳。
第5章 滚
疾风扫过我的脸,我惶恐的闭上眼。“砰”声过后,我的脸上却没有传来任何的疼痛。
疑惑睁眼,我看见他一拳杵在了我身后的床头柜上,手指还流着鲜血。
我突然觉得委屈:“是你认错了人!我是来照顾你的!”
他不声不响看我,眼里翻滚着愤恨与思念。
恨的是我,思念的是梁青。
两人对视许久,莫绍南收拳,漠然离开。看着他孤寂的背影,我突然冲了过去,拦在了他身前。
他冷漠地瞟我一眼,不耐烦地说:“让开。”
“莫绍南,如果我说,我做这一切,只是单纯的想要救贝贝,你会相信我吗?”
那一刻,我不知道我胸腔里翻滚的是什么。
是想倾诉,还是想解脱呢?
莫绍南冷哼,突然拉下脸色,伸手捏住了我的下颚。
“单纯?谁信你!我只知道,若不是你,梁青她就不会死。至少,现在她还能陪着我!付瑶,我奉劝你,爬上我床的事情不要做第二次!”
他低头扫向我的小腹,眼里透着凶光。
“要不是这个孩子的脐带血能救贝贝,只怕我会……”
我听见了他另一只手拳头捏紧的声音。
“我会亲手解决了他。”
威胁完,他嫌恶地松开手,撞开我的肩膀,走出房间。
脚步声消失后,我难受地蹲在地上,将头埋进双膝,小声抽泣起来-
第二天一大早,我买了贝贝最喜欢的芭比娃娃,跟着薛莹去医院看贝贝。贝贝是我的女儿,我能不心疼吗?
谁料,贝贝瞧见我之后,身子气的抖了起来。
“你是害死我妈妈的凶手,我讨厌你,你给我滚!”
童稚却尖利的话语似乎要刺穿我的心。
哪怕是莫绍南的误解,我都能承受。可是贝贝……
女儿的敌意,是一把锋利的刀,三两下勾出我的鲜血。
贝贝可能太激动,脸色一下变得苍白。
薛莹见状,急忙推我出门,嘴上骂道:“你这个贱女人!怎么不知道消停!”
我同样心急如焚,拉住护士求她喊医生过来看贝贝。
坐在走廊外,我听到病房内的贝贝在薛莹怀里哭泣,随后不停说讨厌我恨我的话。
“贝贝,不哭了啊,奶奶在这里陪着你。不能哭了哦,乖。奶奶去赶走这个坏女人好不好?”
“好。”
最剜心的,是女儿对我的恨。
薛莹打开门出来,把我喊到楼梯间。
赶在她发作之前,我开口:“阿姨,我知道您讨厌我。您大可不必用贝贝伤害我。贝贝这样激动,会影响她的病情的。要是贝贝会撑不到我生孩子……梁青姐会死不瞑目的。”
薛莹一脸煞白,气呼呼地瞪我一眼。
我垂下眼眸,说:“我知道您这么做,是想让莫绍南更加讨厌我。其实您不多此一举的,他根本不会正眼看我。”
说道到,我的心不由抽了下。
“您放心好了,我从来就没有对他有过心思。我这么做,只为梁青姐,只为贝贝。我就是当初那个给梁青姐捐卵的人。”
第6章 厮打
当初梁青流产不孕,是薛莹带着梁青去检查的,也是她提议梁青借卵生子的。
薛莹很是震惊的看着我,眼里闪过内疚,但最终责怪我没有早点告诉她。
这个秘密,无疑将薛莹跟我绑在了一条船上。
我松口气——只要莫绍南继续冷着我,贝贝应该可以等到做手术了-
怀孕三个月,我又该去产检了。
莫绍南从不回来,我更不会请求他陪我。
临出门,手机不停地震动。我莫名心慌,忙乱接起,“喂?”
“付瑶!你可算接电话了!你爸出事了!要做手术呢!你赶紧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