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稳定让人觉得不安,公司里为和风卖命几十年的人第一次遇到这么异常的情况,也是按捺不住心慌,才跟项目部商量跟许温如提一提这个事情。
“许总,和风集团一向是光明磊落,老董事长对此注入的心血不少,我们作为和风的员工,也真切的希望您作为后代,不会辱没了这家公司的创立初心。”
项目部的负责人在和风也干了将近二十年了,小姑娘的感情生活他们无权置喙,可是不能影响到公司发展,这是原则。
“我知道,也一直铭记于心。”
现在就算是短暂的依靠一下陆黎川,想要十分的独立,其实非常的难。
“散会吧。”温如觉得头昏昏沉沉的厉害,起身转身从小型会议室里离开。
“许总,您还好吗?”张秘书看到她从电梯里出来,脚步虚浮的厉害,人看上去不是很对劲。
“没事,开会开累了,我想休息一下,不允许任何人来打扰我。”
“好的。”张秘书微笑着点点头目送着她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近来公司的氛围其实很压抑,都是受到了章蕴初跳楼事件的影响。
他们的老板最好是心肠真的这么恶毒,这样起码公司不会随随便便垮掉,如果是被人构陷,被泼脏水,这后面的事可就没完没了了。
事情过去这么多天,许温如第一次接到了章蕴初主动打来的电话。
外面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温如盖着一床薄薄的毯子睡在沙发上。
电话里头女人清冷的声音入同往常一样,那些傲娇到底是从何而来。
“许温如,你这样活着,是不是有点太没心没肺了?”
温如睁开眼睛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章小姐,跟你相比的话,我觉得自己逊色了很多,我想我这辈子都没有你那样的勇气站在那样的地方。”
“许温如,永远都不要低估自己的极端思想,有些时候自己做出来的事情可能自己都不想相信。”
“网上的流言并没有对我造成太大的影响,觉得失望了吗?”
温如唇角牵扯着笑,如果她那一套对付章氏的全盘计划成功了的话,章蕴初今后要如何立足?
“失望是有的,许小姐不应该只是觉得我手里任何王牌都没有,想当年你母亲也是这靖城有名的名媛,美的那叫一个不可方物。”
温如心头被牵动的情绪忽然就涌了上来,迅速的从沙发上起来坐直,“章蕴初,是事都有个度,别太得寸进尺。”
“不巧了,我偏偏就想要得寸进尺。”
温如唇角微微往上一扬,很是冰冷,“章蕴初,是不是要我从你手里彻底的抢走了陆黎川,你才甘心呢?”
说到抢走陆黎川,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说话,到底还是她心里的一根刺。
“许温如,你现在的状况,能留得住你的孩子吗?每天晚上睡不着做噩梦,精神会受不了吧。”
许温如心头猛地一震,她不知道章蕴初是怎么知道的,做噩梦,睡不着,如果不是特别亲近的人根本不知道她有这样的情况。
疑心病上来,她几乎是毫无怀疑的想到了陆黎川,这段日子,她只是跟他在一起,而她的情况,他又是最清楚的。
一只手狠狠地握成了拳头,指尖摸索着手上的戒指,眼眶发红。
“章蕴初……”
“许温如,论谁病的重,没有人能比你病的更重,温如啊,这世上真面目丑陋的人大多是那些长相漂亮光鲜亮丽的女人。”
章蕴初的一番话,像是石头似的就那么压在了心头,闷闷的疼着,有些喘不过来气。
温如一只手紧紧地抓着手机,眼泪不经意的从眼眶里掉了下来,落在衣襟上。
“在跟谁讲电话?”门被推开,陆黎川站在门口,温声的问她。
温如深吸了一口气闭了闭眼睛,将余下的眼泪尽数挤了出来,然后挂断了电话。
“没有。”
“很晚了,是不是我不上来,你还打算在这里过上夜了?”陆黎川一步步进来,他的感觉很敏锐,她不仅仅是心情不好,她刚刚在哭。
是什么电话,让她难过的想要哭。
“下午休息了整个下午,有些工作就耽搁了。”
“不是所有的事情都需要自己亲力亲为,难不成你希望我跟你们公司的人都说你怀孕了,工作必须要减半。”
男人似乎是很不高兴,温如扯着嘴角笑意浅浅,没有答话。
他站在她面前,然后弯身将她从沙发上抱了起来,这个角度,正好能够看到她的整张脸。
“我自己可以走。”
“你可以想象自己没有腿。”
陆黎川不理会她的这点抗拒小心思,执意抱着她走出办公室,这个时候公司里偶有加班的人。
当然也就看到陆黎川这么小心翼翼抱着许温如进电梯里的浪漫场景。
这到底是谁是未婚妻,章蕴初都跳楼了,陆黎川还天天的来接许温如,嫣然一副许温如才是陆太太的感觉。
温如在电梯里干脆寻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抱住了他的脖子。
“你很期待这个孩子吗?”温如细声的问他,语气里满满的都是柔弱。
“我们的孩子,我为什么不期待。”陆黎川低头看了她一眼,温如靠在他胸膛上,心跳的有些快。
章蕴初的那一通电话让她有些自乱阵脚了。
“如果这孩子保不住的话,你是不是就恨上我了?”
陆黎川可能真的想要一个孩子,毕竟当初跟章蕴初之间是因为这辈子没有孩子才分开的。
果然,温如感觉到男人抱着她的手猛地一用力,肋骨生生的疼着。
“会保住的。”
“如果孩子和我的命,你只能选一个怎么办?”
“没有那样的假设,你和孩子,我都要。”陆黎川将她放了下来,将她抵在了车门上。
温如皱了皱眉,抬手轻轻地抚过男人英俊如斯的轮廓,“你是我见过比较特别的男人,别的男人都怕小三生孩子,你却希望小三给你生孩子,你就那么想要个孩子吗?”
陆黎川一只手捏着她的一只手腕狠狠地压在了车门上,沉黑的眼眸里漆黑一片。
“不想给我生?”
温如没有说话,是想生还是不想生,她没有给他答案。
她不说话,陆黎川就胡思乱想了,所以已经是第二个孩子了,她还是不情不愿。
“温如,好好地待我的孩子,别惹我生气,你知道的,如果我生气的话,后果会很严重。”陆黎川在摸不清许温如的想法之后,只好出声警告。
“好。”
她开口回答,陆黎川低头狠狠地噙住了她柔软的唇,许温如,你到底还想要什么,陆太太的位置么?
只有这个现在给不了你而已,再等等不可以吗?
陆黎川心里很无奈,他有的时候怕自己守不住她和孩子,她可以满腹心机,起码她是善良的,怎么样也没有办法对孩子下手的。
上一次躺到了手术台上,还是后悔了,如果没有那次意外,现在孩子应该都能出生了。
回去的路上,温如一直心不在焉,那一夜温如真的没有睡着,闭着眼睛整整一晚上,就是没有睡意。
次日清晨,头痛欲裂。
在洗手间里鞠了一捧冷水打在脸上,脑子才没有那么混沌。
今天是周六,她很久没有去看医生了,再不去看,这孩子可就真的保不住了,长时间的休息不好,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她其实心知肚明。
心理诊所老师的办公室里,温如整个人难得放心的躺在椅子上。
“催眠治疗的话,是不是会影响到身体的其他机能。”
“理论上不会的,除非是你自己打算伤害你自己。”医生看着紧闭着眼睛眉头紧锁的女人。
脸色是真的难看,真是可怜,到了这个份上,她都还是难逃一劫。
没有什么比钻了保护圈的空子更让人觉得痛心难过,陆黎川对她的保护很周到,可是心理诊所里却是进不来那么多保镖。
“我接受这样的治疗,我不想再被梦靥折磨。”
“好。”
催眠开始时,温如看着眼前晃来晃去的一只老旧的怀表,忽然想起来自己的那一只怀表,很老旧,自己从不离身。
比梦境更真实的是拨开层层迷雾看到更加真实记忆。
是车祸,她十二岁时候的一场车祸,她被人追杀,在高速路上无力的跑着,那时候的自己比现在更加消瘦,也更加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