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富霖心神一惧,“你你想要杀人?”
“唐老没告诉你,他的养子唐恺是什么人吗?”
他瞳孔又放大了些,他不知道唐恺是什么人,只知道他总是穿着白色的衣服,一尘不染,他看起来干净极了,像天使一样,但是那样的人,他不敢靠近,这是人本能的反应,对危险的退避。
顾奕看着他的样子,心下明白,“你太边缘了。”他对唐老他们一无所知,他的目光落在茶几上,“签了。”
“给你三分钟。”
陈富霖不甘心地翻开股权协议书,“一百万,你只给我一百万?”他的眼珠子就要掉出来了,“集团市值五百亿以上,你应该给我”
“那是以前,现在的顾氏集团,只有负债,这一百万,是公司的情义,你下半辈子的养老费。”
“你欺人太甚。”
“这都是拜你们所赐。”
“只有一分钟了。”
陈富霖心不甘情不愿地拿起笔,“顾奕,我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股东,你以为,拿回我的股份,你就有希望了吗?”他语气很重,底气十足,“顾氏完蛋了,你也要完蛋。”
顾奕看着他,不动声色。
看着他在纸上签下他的名字,他拿起自己的手机,拨通了电话,“你好,我要举报一个杀人犯。”
陈富霖手中的签字笔“啪”的一声落在玻璃茶几上,滚到地上。
“顾奕,你他玛的王八蛋!”
顾奕淡淡一笑,“下半辈子,你就在监狱里呆着吧,养老费也省了。”
沈念深和阎昊从休息室里出来,看着警察将陈富霖押走,陈富霖骂骂咧咧的,被警察一脚下踹进电梯。
三人一起乘着电梯下了楼,已经晚上十二点过了,夜空晴朗,满城霓虹闪烁,明灯像宝石一般。
阎昊看了他们两人一眼,“我先去看莱莱了,再见!”他钻上自己黑色大众,遛走了。
沈念深:“”她微张的口抿上,这家伙怎么能这样,她还等着他送自己去医院呢。
她站在原地发窘。
顾奕开着迈巴赫,从停车场里出来,在她身边停下来,车门打开。
她看着他,眼神诧异。
见她站着不动,他皱了下眉头,面露愠色,声音冷冷的,“上车。”
“我要去医院,以菲过两天做手术。”
他皱了下眉头,“我送你去。”不是因为他在意她,而是因为孩子,他以为自己是这么想的。
她愣了下,上了车。
黑色的迈巴赫往医院开去,一路路灯照耀,远处光影迷蒙。
车里,沈念深微微转头,看顾奕,他目视前方,灯光从车窗里照进来,落在他柔软的头发上,淡淡的阴影掩着他的脸,五官分明而深邃,脸色映得更白。
他看起来有些疲惫,也不知道几天没睡了。
“你”她张了张口,“回去以后,先睡觉吧。”
“那些人应该正在看着你,他们想要看着你是怎么倒下的。”
“你应该不想让他们看到你是累倒的吧?”
顾奕一怔,转过头来看着她,目光又沉又亮,好像锐利的刀子,“哪些人?”
她怔了下,“想要整垮顾氏集团的人。”
“唐恺吗?”
她微微解怔,声音细“我以为,你得罪了他。”
他神色一滞,他以为,是她得罪了他。
只有唐恺背后的实力,才能带来这么大的影响。
“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他的瞳孔逼近,强大的压迫感令她窒息,“我应该知道什么吗?”
“你跟在顾沉的身边这么多年,他没告诉你吗?”
她眉头紧蹙,一脸思索,“告诉我什么?”
他仔细审视着她,看她的样子,的确好像不知道。
“你就没发现,这些年,他在顾氏集团,发展得太顺利了吗?”
她瞳孔一张,恍然大悟。
没错,这几年来,顾沉在顾氏集团发展太顺利,公司所有的股东,所有的员工,都支持他,他在海外的项目,也发展得非常顺利。
顾奕已经转过头去,开着车过了十字路口,眼神炯亮。
“从现在来看,集团的这些股东,对公司的情况都非常清楚,也就是说,顾沉做资产转移的时候,他们是知道的。”
言外之意,顾沉和这些股东,是一伙的。
沈念深眼睛瞪得大大的,这么明显的事,自己竟然一点都没有觉察到。
他从中视镜里看到她惊讶的样子,眉头一皱,她竟然真的一点都不知道。
“你知道顾沉去了哪里?”
她摇头。
“他没有联系你?”
她摇头。
顾奕神色不善,“真不知道,你这些年呆在他的身边,是为了什么。”
他知道顾沉是多么的维护她,他离开的时候,要带她走。
他知道是她亲自将顾沉送走的。
如果她当时打开保险柜,揭开顾沉的身世,他根本就走不了。
若说他们之间没什么感情,鬼才相信。
沈念深:“”我是为了你呀。
第89章 走,我们去领证
所以顾沉在做什么,她还真没有留意到,再加上顾沉对她一直很照顾,在她的心里,一直把他当成温柔的大哥哥,根本没有防他。
这么说来
这是一场蓄意已久的阴谋!
她猛地转过头来看着他,“你还好吗?”
他面含愠色地看着她,“你说呢?”他什么都不怕,但她把他的温暖逼走了,他心里的某一处,是空的。
她转过头来,垂低着眸子,没有说话,他一定不好吧,所有的重任都压在他的身上,敌人那么强大。
公路两边的高楼大厦迅速后退,灯光如繁星一般。
车里沉默下来,到了路口,转了弯,很快就到了医院。
他将车停在医院广场外,“到了。”
没有得到回应,他转过头来,看到她已经睡着了。
这个女人真是他不烦耐地伸出手,要推醒她,手刚刚扶到她的肩上,就停了下来。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她已经睡沉了,像只小猫一样缩在椅座上,有细碎的长发落她白净的脸上,她的眼睫毛长长的,像蒲扇一般,车窗外的光落在她的脸上,光影相掩,看起来恬静淡雅。
这个女人,其实很美。
他的目光往下,只见她双叠在小腹上,仿佛在怀抱着腹中的婴儿,她很爱这个孩子。
他的心头慢慢变得柔软。
沉默了一会儿,他下了车,走到另一边,拉开车窗,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他低头看了她一眼,她没有被惊醒。
心头突然有种难以名状的感觉,他抱着的,是他的妻子,和他的孩子。
恍惚中,他意识到自己是个有家室的人。
这种想法来得太突然,他震惊地站在原地。
怀里的人不安地动了下,惊醒过来。
沈念深发现自己正在顾奕的怀里,惊道:“不好意思,我睡着了。”她对顾奕不信任,肚子里的孩子长得越大,她就更清楚地记得,他曾多次试图打掉她的孩子。
这种记忆,让她开始不敢再靠近他。
他看着她惊慌的样子,像只受惊的小兽,他只得轻轻将她放了下来。
她退了一步,“我先上去了。”
刚刚睡了下,她有些晕炫,脚步凌乱,身子有些飘。
他心头一惊,她可是个孕妇,广场上的路灯很昏暗,万一摔倒了他迈开大长腿跟了上去,看着她的样子,眉头越皱越紧。
她想方设法要靠近自己,抢婚那种惊天动地的事都做得出来,现在反而怕自己,不敢靠近自己了?
看着她双手始终护着小腹的样子,他眼底一亮,突然明白过来,她怕自己伤害她的孩子。
他想起在日本,他擅自作主,让医生给她做人流手术。
在酒店,他逼着她打掉孩子,她用刀子刺伤了他,也刺伤了她自己。
回到江市,他将她骗到医院去做人流手术。
那是自己的孩子,他心头有种难以名状的羁绊,让他感到窒息。
他知道自己对她做的事很残忍,那她为何还要不择手段,来到自己的身边?
他看着她推开医院的玻璃门,室内的灯光迎面洒在她的身上,她是那么的清丽动人。
沈念深,是你自找的,不管我对你做了什么,我都不会内疚!
他跟了进去,一直送她到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