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娘子猛于虎(335)

“要说死人,我见的不比阿嫂少。”

“你当那日闯进谢府的贼人是谁让人杀的?尸体堆成堆了,都倒在王家门门前。我若是怕了他们,还敢杀人?”

“阿嫂见的都是因祸乱死的,可那些人都是我下令杀的,我若是和阿嫂一样心慈胆小,那死的就是我了。所以,我死也不怕他们。活着我都能弄死他们,死了,大家都是鬼谁还怕谁?”

这话说的,连肚子里的‘朕’都忍不住一脚踢萧宝信肚子上以示敬意。

这就是阿娘啊。

铁骨铮铮的,只允许自己算计,连阿爹都一次不忠百次不用,弃之如弊履的巾帼啊!

‘朕’听的热血沸腾,这是嫡亲的阿娘了,没错。

当日蔡氏的确是接去了谢府,却是住在谢母院子里。

打斗之声她就没听见多少,事后谢夫人也不愿拿这样的事来烦她,巴不得她静心静气的养病,所以萧宝信说的这些蔡氏一概不知。

如今听来,只将蔡氏听了个张口结舌。

她知道小姑强,却也不曾想到能强到如此地步,这……这是什么样的黑煞神啊。

不对,没长的这么俊的黑煞神。

幸亏萧宝信远远坐在绣墩上,没挨着她坐,不然听了蔡氏的心声,非得气个倒仰。

“若只是病,咱们该怎么治怎么治,萧府里一应的药材只管用,没有的,谢府有,谢府再没有让玄晖在官面上给你掏。”萧宝信说的大气,一看就是能当家作主的,话说的那叫一个硬气。

“可若是吓的,我觉得实没必要的。”

说到这里,萧宝信提起谢夫人四处找和尚要给她看病的事,郗三郎已经应承下了明日去请福圣禅院的大师父。

“不管是什么病,吓的也好,病的也好,咱们一起看,我就不信还好不了了。”

萧宝信坐了会儿觉得肚子有些窝得慌,便站起身来。

蔡氏以为她要走,便也道:“你也待了够久了,且去吧。你说的我都记在心里,就只阿娘和你,待我的这一片心,我也不敢辜负了。”

反倒是萧宝山那货,信里写的肝肠寸断,恨不得舍身忘死的过来与她一处,可是他是在任的刺史,也只是说说。到底陪在她身边的,也只是谢夫人和自己的一双儿女,连萧宝信都算上。

可见男人这种东西,用得上的时候竟是少数。

蔡氏仿佛看破红尘,心都通透了。

萧宝信毕竟怀着身子,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肚子里那位‘朕’着想,万一真过了病气,她在谢家也不好交待。

“那我便回了,过两天我再来看阿嫂——别只每天躺榻上,没病都躺出病来了,开窗子通通风,再者去院子里走走,吹吹风,吹不坏的。”

萧宝信一如来时风风火火,走时也风风火火,四大丫环跟尾巴似的亦步亦趋的跟着。

又回到主院和谢夫人聊了两句,就被谢夫人给撵了出来,生怕她太晚回去,于谢家观感不好。

谢夫人一向敬重谢家,尤其谢家待自家闺女越好,她便越是比以前更加敬重。凡事以谢家为先,处处将谢家考虑到前边,是典型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两丈的人。

——

虽则在谢家萧宝信吆五喝六,摆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流氓有文化的架式,其实心里是真没底。

蔡氏那状况眼瞅着是不好,但她不喜哭哭啼啼,见了哪个抱头痛哭,一副与世长辞似的。

心里其实是憋闷的。

想着打发了采薇这两天回萧府看看郗三郎请的大师父到底是怎样,是不是真有降妖捉怪,救死扶伤的神通,谁知萧家的消息没等来,倒是传来消息,会稽大长公主没了。

其实自安吉公主闯城门之前,徐六娘子死后大长公主的身子便不大爽利,一个月倒有半个月要躺要床上将养,都看得出来,不过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儿。

反倒是能挺过桂阳王攻城之后,出乎许多人的意料。

第452章 求放过

会稽大长公主的死不说整个建康城都轰动了也差不多,连永平帝都亲自过去了徐府。

谢家往日虽与大长公主往来不甚密切,这等大事却也不得不阖府出席。只不过因大梁的风俗,婚丧嫁娶孕妇都不得出席,萧宝信和二房的蔡夫人便歇在了家里。

因着萧宝树那一层,萧家与徐家又是姻亲关系,萧宝信人虽不到,礼金却是一定要到的,便劳袁夫人亲自带了去。

大长公主高寿,整个大梁也没几个如她这般,算是享了一辈子福的。

如今虽死,却也算得上喜丧了。

但对徐家,尤其是徐尚书来讲就未必是沾得上喜这个字了。

不论哪个,多高的官遇到父死母亡都少不得在家丁忧守孝三年。当然不排除皇帝夺情硬要留你,但这一招可并不是谁都能用,大多用在战场上的武将——

那是为国杀敌,以国之大忠大义夺去孝亲之情。

徐尚书却是不在此列。

当然,前朝也有位高权重之大臣恋权不欲守制的,通过各种手段是让皇帝夺情留下了,但言官不干,他们干的就是监察百官的活儿,揪人错处,不参人,那是他们不尽责。

儒家讲究的就是父慈子孝,君君臣臣,你连父母至孝都能抛在脑后,那得多不是个玩意?

言官们跟折子不要钱似的就往上参,最后虽则没把人给参倒,但大臣的名声却是毁誉参半,就是政绩再突出,为人再有能力,可史书上你就是个恋权的,把自己个儿生身父母都能撇开的。

徐尚书不说没那么大的功绩,也没手眼通天真能左右皇帝的决策。

谢显回府里来就和萧宝信说了,徐家上下为官十数人,已经悉数上折子请辞了。

萧宝信笑道:“好在之前他们还算与新皇攀上了关系,险些不是成了翁婿?在皇上与废太子争位之时,也算出力,三年后少不得他们的好处,这又是比旁人强的。”

谢显难得早回,换上一身轻便衣裳,就坐在萧宝信旁边,脸上仍略微有些苍白,几天的调养也未见成效。

他身子本弱,本来以往就是经年调养出来的,前阵子挥霍一空,把身子给遭禁的不轻。

遭禁身子只需数日,可往回补却不是一朝一夕的。

只如今走圈是让萧宝信给逼着又捡起来了,每日食补又跟上了,在府里便少不得,哪怕去了衙署萧宝信也遣人送去,倒是日日没给落下。

他坐下便有流云给递过来鱼骨汤,一勺一勺地喝了个干净。

然后斜着眼睛看萧宝信。

他本就一副俊美相貌,目若寒星,就这么眼波一荡,嘴角似笑非笑地挑起,还真有几分风流公子的神态。

只见他嘴角微张,说了什么,萧宝信根本就没听进耳内,心里一阵狂跳,脸上热的羞人。

‘朕’日渐的长大,萧宝信心脏猛地加速跳动根本瞒不过他。

可,阿爹究竟说了什么,惹的阿娘这么激动?

不过就是一句‘可未见得吗?’,至于这反应吗?还是背地里有什么说法,把他都给瞒过去了?至少在他记忆里徐家没兴起什么浪花,在他治下根本就不入流了。

他猛地一踢,却不知现在他根本是在萧宝信肚子里倒着的姿势,一脚就踢萧宝信肋骨上了。

萧宝信蓦的一疼,哎哟了一声。

谢显连忙上前,好悬没把盛汤的碗给打了,叮当哐当的又惹得门外守着的木槿频频向里望。也就是她们知根知底的,每每郎主和夫人在屋里少不得声响,换了二儿一个还不赶紧进屋去服侍?

也就她们还晓得等着吩咐,只要不叫人,她们便不会乱闯进去。

“怎么了?肚子疼了?”谢显俊脸吓的更白,“我叫医生过来!”

“不用。”萧宝信咬牙,不知肚子里那位犯了什么疯病,忽然给她来这么一下子:“刚才,他在里面踢了我一脚!”

谢显一愣,他可看着萧宝信脸一下就白了,只这一脚……力道这么大吗?

他扶着萧宝信,她自然是听到了他的心声,恨声道:“这家伙一脚踢我肋骨上了。”

谢显又是心疼又是好笑,忍俊不禁:“怎么还真气上了,一个未出世的小人儿你跟他置的哪门子气。”说罢,倒也没真当肚子里那位能听见,只轻轻摸了摸萧宝信的肚皮,权当给她解闷子:

“小子,你可轻着点儿,踢疼了我家夫人,出来阿爹可是要打你屁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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