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人家要娶进去,都要先想一想考虑清楚,世家连想都不要想。
结果,偏偏他们这位老太太力排众议,把萧宝信给娶了。不让娶不好使,谁跳出来阻止就拿孝道压你,你再不识好歹,估计扯脖子喊你不孝。
萧老三就给吓唬住了,没敢再作妖。
他身居祭酒之职,满意的很,最怕传出关于孝道这方面有损名声的事把官职给他撸了。
谁敢说谢母不偏心眼,那纯粹是睁眼说瞎话。
不过,显然她家侄女睁眼说瞎话的能力更高,一顿错儿认的把谢母笑的前仰后合,好悬没把孩子给笑扔出去。
再转头看看气嘟嘟,嘴上能牵头牛的自家闺女,王夫人就是一顿头痛。如果自家闺女有侄女一半儿儿的脑子,她也不至于这么犯愁。
萧宝信将礼补给王十二娘,又送了阿昭一只金锁。
王十二娘礼貌周到,至少与蔡夫人相比算得非常会做人了。
萧蔡两家自从闹掰了,直到谢宝山携家带口赴会稽上任,关系一直没有修复。蔡夫人这做派,实在很难不让人有所联想这是在给她下马威。
不过萧宝信也只是放在心里,脸上仍是笑盈盈的。
成亲第一日,别人给自己找不痛快,但她自己还是要痛痛快快的。
看得出谢母是真喜欢阿昭,抱着就不愿松手了,也就是没给谢显压力,不然嘴里让他们早生贵子这话早甩出来了。
得有多强大的自制力才没说出口啊。
一家和乐融融呢,二房那边传来了喜讯,蔡夫人又有了身子。
这是好事,谢母忙教人在库里翻了些孕期补身子的叫人送了过去。
“给谢家添人进口了,可不是好事么。只是我一个寡妇家家的,也怕忌讳,就不过去了。”袁夫人也跟着凑趣,教丫环回自在院取了些补品,次于老夫人一等的量送过去二房。
王夫人算是看出来了,谢母和袁夫人不乐意,连亲去二房给蔡夫人脸面都不愿意了。
也是,人家心尖尖上的孙儿、儿子成亲,你都能仗着有孕不出席,一出一出的,还假模假式的请医生,生生将人家认长辈这事儿给搅了。
都是千年的狐狸,谁看不出谁的伎俩啊。
更何况蔡氏生了三胎,三十七八岁老蚌生珠了,怀不怀身子自己心里没点儿数吗,还用得着把医生请过来确认?
你不给人脸,就怪不得别人不给你脸了。
只是谢母与袁夫人,一个长辈高高在上,一个清高不理俗务,她却不一样,她执掌中馈,二房又与三房一向交好,她却没必要替别人得罪人。
谢母留了她们用膳,之后便让他们各自散了。
王夫人便与王十二娘一道去了二房。
萧宝信则与谢显跟在袁夫人身后,直到出了易安堂,袁夫人脚步放慢了下来,几次欲言又止。
“阿娘,我与阿萧去自在院坐坐。”谢显提议,看出袁夫人有话要说。
袁夫人摇头,当时进屋里她是在气头上,蔡氏分明是在打长房的脸,气的她无暇他顾,待坐了会儿她还看不出谢显那脸色吗?
“你媳妇刚嫁进来,肯定有很多需要适应的,你这几日有假,便多教教她。”
袁夫人顿了顿才吩咐谢显,“你先往前走走,我与你媳妇有话要说。”
谢显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萧宝信,冲她微微一笑,这才走开了。
“若宝信有哪里做的不对,阿娘尽管教训。”萧宝信摆出乖觉的一张脸。
“不是。”
袁夫人咳了一声,也觉得这话不好说出口。
可儿子毕竟是男子,她更说不出口,相比之下萧宝信却是容易沟通的多。
第223章 臊得慌
“不是你哪里做得不好,其实,”袁夫人叹了口气,眼巴巴地看着萧宝信不知该如何说出口。
然后萧宝信就从袁夫人突然无处安放的手握住了她之后,瞬间领会了袁夫人未说出口之意。
哪里是什么教训,这教训真训不到她这里啊!
‘让她怎么和一个才经人事的孩子说要节欲?’
‘这也太尴尬了,可是不说,就儿子那脸色就那么作下去指不定让色给掏空了身体啊。’
‘娘哟,到底是儿子身子太虚,还是他们不知节制?’
光看萧宝信这小脸蛋红光满面的,那就是让男人滋养的啊,反观儿子,倒像是被吸走了精气神儿,脸色有点儿不妙。
当然,倒不是说脸色灰败的没处看了,实在是袁夫人时刻关注着儿子,而谢显前阵子委实人逢喜事精神爽,脸色红润精神饱满,连眼神都锃明瓦亮,像让人冲喜给冲的过了头。
如今脸色一看,就显出区别来了。
“你们才刚新婚,有些事,细水长流,切不可急躁。”袁夫人脸都红了,比萧宝信看着还尴尬。“阿娘知道这事儿主要是在阿显身上,可是我一个寡母有许多话不便说,就只能与你说了……”
萧宝信:这话说的,让她如何反驳,人家袁夫人姿态放的够低,解释的也在情在理。
“阿娘说哪里话,”萧宝信尴尬,嘴角的笑就有些僵,不笑又不好,好像给婆母甩脸子一样。“我嫁进谢家就是谢家人,阿娘与我阿娘是一样的,不管对与不对,您就尽管和我说。”
袁夫人的意思她虽然明白了,可还真不好一点就通,她就不是这样的人设,刚嫁进来的媳妇,婆母才起了个话头,她立马明白床笫之间的事,是不是显得她太专业,太精通此道啊……
怎样都是坑,怎一个尬字了得。
不远处谢显负手而立,像是在看不远处的银杏树林。
可袁夫人知道,儿子时刻关注着这边的动静,时不时往这边瞟上两眼,一颗心都扑在萧宝信身上了。
“你,在出嫁前谢夫人是不是曾给过你一本册子,写夫妻之道的……那个事不要太勤,伤身子的。”袁夫人索性腆着张脸把话一次性说开了,然后就挥了挥手:
“你与阿显去吧,回去好好歇着。”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臊得慌,老脸都烫了。
萧宝信一张俏脸更是,跟红霞一般,臊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里钻进去。这其实真跟她说不着,毕竟一晚上都是谢显进攻强势,一再缠上来啊!
心里就把谢显给气上了。
走上前就想往他身上招呼一拳,可一想到他这书生气又没习过武,打之不武啊,再给打坏了,不用他喊声疼,谢家老夫人和他阿娘就能眼刀子剜死他。
看他在外面风光霁月,独当一面,可在祖母与母亲那里是真被护的严严实实的。
不敢碰啊。
“卿卿……”谢显明显看出萧宝信羞恼了,一张脸现在还跟涂了十七八遍胭脂似的,拿她那双媚人的眼睛就剜他。
说句找死的话,那小眼神剜的他心里直荡。
痒痒的,就想痒痒。
“是我哪里做的不对,让你受了牵累?”谢显凑上前来,轻声问,满目真诚。
萧宝信哼了一声,然后仔细看了看谢显的脸色,还好吧?
有心不说透,可是袁夫人当着他面交待,她扯谎是没必要了。
“阿娘让我们……少做昨晚的事!怕伤了你身体!”萧宝信说完臊着一张脸就往前走,跟他丢不起这人。
谢显一怔,算明白阿娘为何把他支开,单独与萧宝信说了。
连忙追了上去,见左右无人便将她一把抱住。
“阿萧,我错了。”
认错态度十分诚恳,就是不在她耳边说就好了,他呼出的气息拂到她的耳朵,令她不自禁地一颤。
‘哦,原来阿萧耳朵敏/感,以后要多亲才是。’
‘……和她的纤腰一样敏/感。’
萧宝信:“……你放开我!”气呼呼的,这是吃了个哑巴亏,被暗暗调戏了,却说不出口啊。
谢显一看萧宝信像是真气了,连忙松开了她,眼睛却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你别误会,我并非有意轻薄于你。我是四下里看了,没旁的人,不会落人口实。”他担心萧宝信误会,恨不得把话切碎了嚼烂了跟她解释清楚。
“是我唐突了。”
那真挚的眼神一看萧宝信,萧宝信哪里还有半分气在,颜就是要用在这个时候,多大的气只要有足够的颜压着,就没个大发。
“凡事你也得顾着自个儿身体,你看今日……不只阿娘,二娘子都看出来了。以后你还是悠着些吧。”萧宝信白了他一眼,明显没方才那么气了,连口气都没之前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