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婚+番外(65)

作者:无闲和有闲 阅读记录 TXT下载

看她不说话,一双小鹿似的大眼睛里有不忍,心里便仿佛有朵玫瑰花,在静悄悄的开放,咬着姑娘的耳朵,柔着嗓子说情话。

“听话,留下来陪我好吗?”

“老婆,乖。”

拿起欧阳姗姗的一只手,按在自己的胸口,“老婆,你听这里,里面全都是你,只有你,只爱你,是你一个人的。”

欧阳姗姗的眼睛有点涩,她眨了一下,就被李景胜吮入唇里,从眼睛到唇角,一处都不放过,一点点的亲吻,一处处的研磨,她仰着头,啜泣起来,眼泪掉出来,李景胜慌忙松开她,两只手却还是交叉在一起,“宝贝儿,别哭,老公心疼,乖,别哭了。”

窗外墨色积重,天空整个暗下来,暴雨终于倾盆而下,隆隆的雷声由远及近,俩人在黑暗中依偎,李景胜把外套拉开,把欧阳姗姗裹进去,轻轻地告诉她,“我爱你,永不变。”

李复的病情一直没什么起色,人是进入了深度睡眠,除了呼吸,没有任何自主和非自主的反应,加护病房一天的费用惊人,若是普通人家得了这个病,怕是要被拖垮整个家庭。

李景胜是个好儿子,父子之间本就难多言,感情都是藏在心里,真到了事头上,才能体现一个人的本性来。

跟第一次心梗差不多,李景胜几乎又是一天二十四小时守在医院里,医生告诉他,李复这个病,很难预测时间,有些植物人,躺上个十年八载的,也是有的,言下之意,也是委婉规劝他不要这样耗在医院里,没太大用处,也改变不了什么。

但欧阳姗姗明白,李景胜这样做,是一种负疚感,是一种子欲养而亲不待的恐惧感作祟。

她深深了解李景胜的这种心理,就像她跟陈金芝,打碎了骨头连着筋,她的血管里留着陈金芝给与的血液,再不甘,再被对方深深地伤害过,到头来,也只能喊一声“妈”,生病了,也只能床榻前伺候着,别无选择。

欧阳姗姗又去了几趟安徽,拿到了海关批准文书,在经济开发区找了块地皮,正式动工修建海关监管仓。

天气一天热过一天,初夏带着热浪初见端倪,欧阳姗姗偶尔会去病房探望李复,回回都能遇见李景胜。

因着李复这次的心梗,李景胜几乎寸步不离的守着,欧阳姗姗松了口气,着实享受了一段日子的自由。

安徽那边从打下地基的第一天开始,欧阳姗姗就正式移交给了工程部,工程部是仓促组建的,本来只是个贸易类型的公司,突然要自建仓库,挑战不小。

工程施工中的猫腻不小,郑总估计也有数,他把上海这边的工作分了几块,一部分交接给了欧阳姗姗,剩余的分给了财务和人事总监,便去安徽租了个厂房附近的小平房安顿下来,将全部精力放在了新仓库上。

欧阳姗姗手上的权利大了许多,精力有些不够,李复那儿自发病第二天去过一回,就再也没踏足过那个加护病房,工作忙完一个段落后,思前想后的,觉得还是得再去一趟比较合适。

照例还是在楼下买了一束康乃馨,顺便在水果店买了个花篮,火龙果蛇果提子香蕉什么的摆上去,看着挺舒服。

欧阳姗姗左手抱花,右手提篮,到了李复病房所在的楼层,出了电梯,就看见李景胜插着裤兜在病房门口打电话,眉头皱着,一脸的不耐烦。

她抱着花束,款款走过去,站在李景胜身边,声音细柔,打了声招呼便想往里走,被人拽着胳膊拉回来,额头被轻轻啄了一下,这才放进去。

李复还是老样子,脸消瘦了许多,脸颊完全的凹陷进去,手上的血管凸起,皮肤透着不健康的白,夹着青筋,让人唏嘘。

壮年的时候,再如何的叱咤风云,到老的归宿都一样,一张床或一杯土。

欧阳姗姗把花束插好,静默无声的陪着在病床边坐了一会儿,李景胜没多久就推门进来,两个人静悄悄对视了会儿,李景胜先开得口。

“我听郑健华说你最近挺忙的,我想多陪陪爸,就没经常去找你。”

欧阳姗姗笑笑,把散下来的一缕碎发挽到耳后,“嗯,你爸这个样子,你也确实该把精力多多放在他身上。”

欧阳姗姗还想再提拿证的事,咬了咬嘴唇,开场白在肚子里滚了好几圈,愣是没张开口。

李景胜仿佛看穿她的想法似的,却又装作糊涂,只是看着她,并不说话。

欧阳姗姗欲言又止,眼眶都隐忍的发红,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打算开口。

谁知李景胜早她一步,眼里含着受伤和挫败,咬牙切齿,“欧阳姗姗,你就这么容不下我了?你这一脚踹下去,是想我死吧?”

“我没有,我只是想…只是…。”眼眶里含着泪,将坠未坠,楚楚可怜的模样,李景胜终是不忍,伸手把人带进怀里,帮她把泪花抹去,“就这么想跟我离婚?真的一点都不爱我了?”

欧阳姗姗闭上眼睛摇摇头,有气无力的样子惹人怜,李景胜扣住她下巴,强迫她睁开眼睛,“我要听你说。”

“我不爱你了。”

“我不信。”

欧阳姗姗还想张口说些什么,却被吞入男人口中,暴风骤雨般的撕扯,恨不得拆解入腹,双唇被重重的吮吸、撕咬,两只手被反剪在身后,两具身子贴在一处,火苗从下腹窜起,很快蔓延全身。

欧阳姗姗只觉得浑身滚烫,身子仿佛不是自己似的,男人一会儿温柔一会儿野蛮,脸上每块地儿都被他尝遍,却还嫌不够,把她往身下箍去。

她吃不住他,低低讨饶,“李景胜,李景胜,你饶了我。”

病房门被推开,是护士进来日常检查,看见两人衣衫不整的扭在一处,红着脸退出去,捂着嘴跑开。

跑回护士站,一颗心脏兀自跳个不停,捂着胸口喘气,身边有好笑的声音响起,“不是兴匆匆地去检查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小护士到底年轻,声音里都带着哽咽,“张姐,人家有对象了。”

“怎么会呢?住进来这么久,也没见有年轻女人过来啊?”那位张姐还想着是不是误会了,这头的小护士却知再无希望。

“我都撞见他们…他们亲嘴了。”

欧阳姗姗紧跟在小护士身后,反锁上门,一张脸红透,几乎能滴出水来,手忙脚乱地整理身上的衣服,胸衣被带上去,衣领被扯到一边的肩膀下面,短裙皱在一起,丝袜被扯下一半。

脸越发烧起来,衬得一双眼睛水汪汪的,李景胜矮下身子,迁就她的身高,跟她平视,话一出口,却似咄咄逼人,似乎下了决心,再不容她有闪躲,“不爱我了,身体反应这么大?”

欧阳姗姗眼睛瞪得圆圆的,被气得眼泪又要掉下来,“李景胜,你别欺负人。”

“你还别说,我就是想欺负你,我这两天一个人守着我爸,满脑子都是想着怎么欺负你。”

欧阳姗姗不可置信地看着李景胜,从前那个痞里痞气的李景胜,仿佛又重新活了过来。

“你…你,李景胜,你到底想怎么样?”

“不想怎么样,就想跟你好好过日子。”

第67章 去世

欧阳姗姗去探望李复过后的第二天, 就传来了噩耗。

老人是凌晨时分走的,走的时候李景胜在身边陪着, 老人走得很安详,长眉入鬓,感觉只是睡着了,人生这一世, 只是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梦里有悲欢离合,梦里有爱恨贪痴,梦醒了, 一切都归于尘土, 赤条条的来,赤条条的走, 遗憾也罢,牵挂也罢, 都将随风湮灭。

李景胜给欧阳姗姗打了电话,这个世上,他再无亲人, 除了妻子, 他了无牵挂,他被重击至心碎,接二连三的离去,将他击垮。

欧阳姗姗来得时候,他竟然在一夜间瘦得脱相, 胡子拉碴,下巴一片青黑,李复还未送去殡仪馆,病房里坐着王英姿,王雪柔,还有一位王姓律师。

李景胜冲她伸出手,眼底漆黑,只一双眸子牢牢锁着她,眼眸深如大海,里面蕴着惊涛骇浪,欧阳姗姗读懂了,胸腔里隐隐作痛,她被自己的情绪吓到,迟疑地伸出手,与他交握,掌心温暖,贴地紧紧的,有些情绪蔓延出来,再也收不住。

王律师清了清喉咙,“人都到齐了吧,那我现在开始宣读遗嘱。”

病房里一片安静,只有律师沉稳的声音响起,“本人李复,今日委托王为胜律师宣读遗嘱,且身后所有财产交割事宜都将全权委托王为胜律师办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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