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我今天就不会来,就你干那事,除了离婚,我俩没别的路能走。”
听他这么说,欧阳姗姗的气倒是下来了,“也是,既然这样,省得再约时间了,你回去拿吧,我在这儿等你。”
李景胜抬抬眉毛,有些混不吝,“我不知道你塞哪儿了,你跟我一块儿回去拿。”
一个多月没回来的家,踏进来的第一步,说没有心酸,是自欺欺人。
窗帘半拉着,室内半明半暗,有微风不知道从哪里吹进来,微微吹动帘角。
欧阳姗姗四周看了看,餐桌花瓶里的百合花早已颓败,花朵蜷缩起来,发黄腐烂,叶子也泛着焦黑色,掉得餐桌上到处都是,有一股霉味隐隐传来。
欧阳姗姗爱干净,最闻不得这种味道,她把餐厅的窗户拉开半边,又把百合花都扔到垃圾桶里,花瓶里的水倒去马桶,又去洗手池拿了块抹布,把餐桌擦干净。
做完这些,她才去房间找户口本。
户口本放在大衣柜的抽屉里,具体哪个抽屉,欧阳姗姗自己也记得不大清楚了,不然刚刚就告诉李景胜放得地方,让他自己回来拿了。
欧阳姗姗在大衣柜里翻箱倒柜,主卧的,次卧的,一个个抽屉翻开来看,没有,没有,哪儿都没有。
又垫着脚去看搁被子的隔间,也没有。
放下身子,去拉另一扇门,里面都是衣架,应该不会在那里,可欧阳姗姗哪儿都找过了,却怎么都找不到,只能抱着一线希望看看这里。
覆在门把上的手,被另外一只手盖住,那只手掌很大,比欧阳姗姗的手黑好几个色度,就这么握着她,并不用劲。
身子也贴上来,一片滚烫。
欧阳姗姗被吓到,她往前弹开,身后的男人又贴上来几分。
严丝合缝,无声的依偎在一起。
可能过了一小会儿,也可能过了很久。
李景胜把欧阳姗姗的身子掰过来,又重新搂进怀里,小小的身子像是为他而存在的,完整的契合在他胸膛中。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李景胜的呼吸洒在欧阳姗姗耳边,有点痒,有点热,她动了动身子。
却一发不可收拾。
男人的吻落下来,耳垂、眉心、鼻尖、脸侧、唇上。
吸吮、撕咬、纠缠、欲望。
男人的喘气声越来越重,欧阳姗姗融化在他怀里。
像春天绽放的鲜花,又像初夏绽放的花蕾,美丽的让人目眩,李景胜沉沦下去,眼眸越来越黑,欲望越来越深。
这一刻,他们眼中只有彼此。
一件件衣服滑落,黑色的毛衣外套,白色的针织衫,牛仔裤。
黑色的衬衫,深褐色的裤子。
最后的那一刻,欧阳姗姗掉了眼泪,晶莹剔透,滑落在枕畔。
她抱住李景胜的脖子,在水雾里看他,轻轻的唤他,“老公。”
男人像猛兽一般,颠簸在欲海里。
一样漆黑的眸子,一样倒映着彼此的影子。
李景胜温柔的吻去欧阳姗姗的眼泪,唇齿相缠,这一刻,她是他的,他是她的。
第45章 买房
李景胜一个多月没好好睡过觉, 自家的大床,对他来说, 甚至都有了恐惧感,躺上去就了无睡意。
他一个人在这张大床上睡过了一夜又一夜,睁着双眼,迎接了一个又一个的日出。
不过今天, 他把欧阳姗姗搂在怀里, 很快就睡熟了过去,呼吸间气息安稳,没有梦, 也没有恨, 只有微微上扬的唇角。
等他醒过来的时候,怀里却是空空的, 他闭着眼睛,伸长胳膊, 去捞人。
欧阳姗姗不在身边。
他瞬间醒了。
睁开眼睛,去看卧室。
天已经全黑,不知道几点, 昏暗的光线里, 只有他自己。
他把内裤穿上,推门出去。
厨房看了,没人。
卫生间看了,也没人。Tiempo viejo
甚至次卧和书房都推门进去看了眼,空落落的, 一个人都没有。
还是不死心,去两个阳台上又瞅了眼,只有欧阳姗姗之前种的迎春花和吊兰,郁郁葱葱的,在风里乱晃。
又回去卧室,床单和被褥凌乱着,全是压痕,提醒着他,这里刚刚发生过什么。
拉开衣柜的门,欧阳姗姗的衣服少了一套,他又去看垃圾桶,果然看见欧阳姗姗白天穿的那身衣服,被揉成团,塞在里面。
他一件件挑出来,针织衫,毛衣外套,牛仔裤,淡粉色的内衣裤。
去卫生间拿了一个脸盆装着,打开水龙头,用水打湿,揉了肥皂,不熟练的搓洗起来。
一件件洗干净,又用水冲尽泡沫,再拿去阳台,用衣架撑起来,挂在自己的衣服边上。
都挂完了,这才退后几步,阳台的桌子上有烟,他抖出一根,含在嘴上,打火机扣在手里,又怕烟味染到衣服上,便又没点着。
抱着胸,去看欧阳姗姗的那几件衣服,他特意挂在自己的衣服中间,看上去,感觉两个人还是好好的在过日子。
在阳台呆了一会儿,这才回房。
快十点了,胃里灼得难受,冰箱拉开,没什么吃的,只有欧阳姗姗爱喝的那款牛奶,李景胜前几天去超市买了几十盒,把冰箱塞得满满当当的。
他捏出一盒,懒得热,开了盖子,直接倒进嘴里。
肠胃一起发出抗议,胃本来就不舒服,更是被冰得一阵痉挛。
李景胜捂着腹部蹲下去,眼眶酸胀,发出低不可闻的声音,“老婆,我胃不舒服。”
“你去哪儿了?”
………………
欧阳姗姗没再给李景胜打电话说去拿离婚证的事。
李景胜也很有默契的没有打电话来催。
两个人心照不宣的都没有提,仿佛是不相干的人,并无人生的交集。
日子就这么一成不变的滑了过去。
欧阳姗姗想,或许,他们之间还缺少一个契机。
等哪天李景胜外面有了人,或者她自己遇到了对的人,他们之间,就会需要一个彻底的了断了。
太阳升起又落下,月亮落下又升起,尘世中的人,各有各的悲喜和哀伤,谁又不是揣着满满的心事和委屈,一天天的往前走呢。
我们不能选择是否出生在这个世界上,因为彼时的父母,没有办法征求我们的意见。
但我们可以选择活法,为了心爱的人,忍辱负重,也是一种活法,并不值得苛责。
为了自己而活,不委屈自己,同样也是一种活法。
没有对错,只是选择。
天气热起来,春装脱了,换上夏装,欧阳姗姗没去李景胜那儿拿衣服,她拿出一个月的工资,整身整身的买新的。
陈金芝再看不过眼,有天晚上,老头没来,估计她整宿没合眼,第二天早上,就黑着眼眶,去李景胜公司找茬去了。
欧阳姗姗懒得管她,她没那精力,也没那闲工夫。
陈金芝年轻的时候没少遭罪,上了岁数之后,越发爱胡思乱想,谁谁谁欠了她几百块,她都能念叨半天,更何况李景胜这样的冤家。
上午去得,直到吃完中饭都没回来,欧阳姗姗打开电视,追了几集电视剧,这才听到门锁响。
陈金芝进了门,把换下来的凉鞋放进鞋柜,又穿上拖鞋,这才去欧阳姗姗身边坐下。
喜气洋洋的笑,欧阳姗姗便也跟着笑了,估计是捞着好处了。
“他答应给你买套小公寓,地方随你挑,挑好了喊他去付钱就行。”
欧阳姗姗朝着陈金芝竖起大拇指,她老娘真不是盖的,要么不出手,出手就是大招。
“你都是怎么跟他谈的?地段随我挑的话,价钱真是不好说呢。”
陈金芝拿起欧阳姗姗的茶杯,喝了口水,这才开口,“也没怎么说,去了他一直在开会,后来开会中间见了我一面。我说你现在身体也不好,跟我挤在一处,上下班又远。我本来想着先来软的,说好话,他要是不肯买账,我再来硬的,拍桌子讲狠话,我都想好了。”
咽了口唾沫,继续说,“谁知道,他二话没说就答应了,说是让你去挑房子,挑完让他去付钱就行。”
“女儿啊,你真不考虑考虑跟他复合?这么大个金龟婿,你真舍得放手啊?”
“要不你跟他撒个娇,赔个不是,看看能不能挽回?”
欧阳姗姗差点被口水呛到,她一只手扶额,无力感蔓延,“妈,这都什么时候了,您就别说这种话了,我跟李景胜,已经没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