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对面站着的是这个国家的大将军,素来冷酷无情,从来没人敢要求他作解释。
阮子晴忽然就觉得唇底下的触感很冰冷。
贺将军大概是受够了,有些咬牙切齿地警告她:“你现在还有机会离开。”
“哦,如果我不离开了,将军打算如何处置我?”
阮子晴的声音有些异样,仿佛捏着嗓子在说话。
贺将军垂眸看去,发现女孩巴掌大的脸已满是泪水,慌了下,“怎么了?”
阮子晴抬手摸了下,才发现自己竟然哭了,“……”
她刚想说没事,撞见男人眼里不加掩饰的关切,忽地放声大哭,“我、我……”
贺将军握住她的肩膀,连声说:“你怎么了?是担心我处置你吗,我怎么会处置你,我不会的,我向你保证。”
他蹙眉说着,冷峻的面庞上带着一股莫名奇妙的认真。
阮子晴很想笑,却哭地更厉害了,“我、我就是觉得委屈,我也不知道怎么了。”
她抬手抹了把泪,觉得自己情绪有些失控,“既然你不想我在这里,那我就走了。”
今天大概不宜谈事,她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阮子晴一边抹泪,一边转过身去,还没迈开步子,就被人攥紧了手腕。
她侧过身去,看见贺将军近在咫尺的脸,有些诧异,“是现在打算告诉我了吗?”
贺将军没有说话,眼里全是那张带泪的小脸。
他克制住自己,双手尽量没有用力,担心伤到手里娇嫩的肌肤。
阮子晴等了一会,觉得贺将军大概是在耍她,便想将他的手甩开。
没想到她甩了几次,都没将自己的手抽回来,她满脸疑惑地抬起头,“你……”
贺将军伸手去抹她脸上残留的泪水,轻声说:“你已经没有机会离开了。”
阮子晴下意识往后缩了一下,“啊为、为什么?”
男人的指腹停留在她脸颊,镜片底下的眼神沉了沉,“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阮子晴。”
被这么连名带姓地叫全名的感觉很怪异,更怪异地是贺将军说完,就将她抱进了怀里。
更准确地说,是压。
贺将军的手放在她后背,将她重重压在怀里,慢慢地,越压越紧。
阮子晴侧枕在他胸膛,只觉得耳朵底下的胸肌轮廓越发清晰,“你,不是,我有点没搞明白,贺将军?将军?”
贺将军本人只是抱住她,紧紧抱住她。
“嗯。”他低声应着,好似没有什么不同。
没有人看见,这位铁血无情的将军,狠狠咬住自己的牙关,同时露出害怕又喜悦的复杂神情。
阮子晴觉得贺将军和贺珉性格真的还蛮不同的。
即便他抱住她,她依旧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想的。
既然他没有解释的习惯,那她只能主动问道:“贺将军,你,喜欢我吗?”
她没法挣开,也不想挣开,说话时无意识在他胸口蹭了蹭。
常年运动作战的身体,流淌着的血液热烈而野蛮,很容易被唤醒。
空气里好似出现了某种易燃物,燃点低到能即刻窜出火苗。
阮子晴没有得到回应,唉声叹气地从男人怀里揪起脑袋,“我说贺将军,你话一直这样少吗?”
沉默寡言的贺将军点了点头,望见她仰着脸好奇的模样,心里仿佛被什么东西挠了一下。
他嘴唇的线条几乎抿成一条直线,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什么也没说,而是将她拦月要抱了起来。
“……?”
阮子晴要是心理素质差点,就要叫出声了,“……贺将军,这……”
她本想说这样不太好,可见他一瞬不瞬盯着自己,面色沉稳中透着一股庄重,又觉得自己想得有点多。
一国之将,日理万机,爱好只有作战训练,哪里有兴趣做别的呢?
然而她错了,从今天起,贺将军的爱好除了作战训练,还有爱、她——
爱是动词。
阮子晴被轻轻放在床上时,还很天真的想,大概将军改变主意,让她留在公馆过夜了。
没过几秒,当她看见将军站在床边,安静地开始月兑自己衣服时,脑子一抽,问:“将军也要在这里睡?”
贺将军动作一顿,看着她没说话,却似乎在等她的回答。
阮子晴思维有点浑沌,正在用力分辨他只是想睡觉,还是想跟她睡的时候,眼前一暗,男人已经压了过来。
阮子晴的心脏猛烈跳动,“贺贺将军,我觉得我们是不是……”
她的话被吞进了男人的嘴里。
同贺将军的人不一样,他的吻十分温柔,带着几丝小心翼翼。
唇齿相交时,她后背感受到一股轻缓而克制的拍打,那只修长的手落在后颈,若有似无地触碰,是迷恋至极的隐忍。
阮子晴的心间像是有个小人在荡秋千。
她认为自己应该拒绝,却沉醉在男人身上那股冷峻又带着凉意的气味里,双手不自觉将人拉了下来。
贺将军一低头,眼前是女孩带着迷离的微酡脸庞。
他极力隐忍的动作,再也无法放缓,双手落下去,一会就将人像白水蛋一样剥了出来。
阮子晴也觉得自己像一颗蛋。
她被放置在一片炙热的水里,温度不断攀升,随着火苗的游走,不断在水里起伏。
没过多久,那火几乎要透过底直接烧进来。
她害怕中又带着几丝期待,想借水的力量撑起自己,却没想到水反过来重重压向她,直将她整个都压进了水里。
阮子晴的呼吸乱了几拍,细着嗓叫了几声。
贺大将军及时托住她,将她这个仿佛溺水之人重新揽进怀里。
阮子晴刚缓了两口气,脸色绯红地睁开眼,水却腾地一声彻底沸腾起来。
这么点水,已经无法阻挡火的热烈。
水咕噜着将阮子晴再次拉扯进去,水深火热里,她感觉自己似乎要被烧得裂开了。
沸水将她包围,那声音犹如人在耳边低喘,黏糊地、炙热地、压抑地令她脸颊发烫。
贺将军不是个温柔的人,即便他已经有所克制,动作间的力道却依旧势不可挡。
阮子晴任由将军动作时,摊开的手碰到旁边的军服,摸到了并排的冷硬的菱形勋章,心里有种肃缪又激动的感觉。
她仰起脸,看见男人坚毅的下巴,因热烈的火势和辛勤划过一滴汗,感受到男人强势而汹涌的爱意,她忽然激烈地颤了颤。
仿佛嫩滑的蛋被沸水破开,整个身体变得又软又敏感,稍一触碰便与水融化为一体。
阮子晴大概是被水和火架住烤熟了。
她累得睡死过去后,梦见自己成了一颗蛋,被贺将军抓住。
那双常年握抢掌舵的手,带着粗粝将她的壳剥下,捧着她看了一会,不顾她的求饶,慢慢地、一口口地吃掉了她。
“——别吃我!”
阮子晴叫着从床上坐起来。
她下意识上下摸了下,发现自己换了身睡衣,想起隐隐约约的片段和梦境,竟有些恍然。
阳光从窗外偷偷探进来一脚。
她转过脸去,发现窗帘好像没有关好,有一点缝隙。
“子晴啊,你可醒啦,这都下午了,我还说你可能赶不上吃晚饭呢。”
桂姨站在门口,喜笑颜开地望向窗子,解释道:“将军担心你醒来,屋子里太黑,特意让我留了点阳光进来。”
“贺、贺将军?”
阮子晴念这个名字,后知后觉感到羞涩。
她在桂嫂的面前将人缩进被子里,小声问:“他去哪了?”
桂嫂进来将窗帘拉开,回道:“将军啊,他在前庭的军事厅模拟作战呢,你饿了吧?想吃什么?”
阮子晴听罢“哦”了一声,在被子里抬起自己发酸的腿,小声嘀咕:“他精神倒挺好,还有力气演练呢。”
桂嫂听得笑了两声,出于对将军的尊重,又立刻收敛了笑意,“将军今天跟往常一样,六点半起来,吃了早餐,然后在后.庭运动训练了一上午,午饭吃得是B套餐,吃完饭后看了会书,便去前庭的军事厅了。”
“……他精力看来真的蛮好。”
阮子晴想到自己这会还浑身发软,就对他无比佩服。
不过察觉到桂嫂像报行程,她只当桂嫂跟自己比较亲近,可能怕自己一个小女孩跟贺将军在一起,没有安全感吧。
她起床时便随口说了一句:“也不用这么事无巨细跟我说啦,他有他自己的事情要做,这个我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