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还可以,的确能让人忘掉烦恼,但看着看着周瑞安就受不了了,坐他后排的观众太没素质了!一直在踹他的椅子后背。
不仅如此,他还和旁边的女伴大聊剧情,其间伴随着吧唧吧唧的嚼薯片声,引得周瑞安频频回头,然而这对情侣显然没注意到,依旧我行我素,彭天也发现了,体贴的问他要不俩人互换座位,周瑞安赌气的拒绝。
话剧逐渐走向高潮,观众的激情被调动起来,背后那俩人也包括在内,于是踢得更加忘情,终于在全场的爆笑声中,周瑞安爆发了。
周瑞安转过身,一拳打在了后面男人的膝盖上;“就你他妈张腿了吗!不知道素质两个字怎么写!?”
这么多天的不快终于有了发泄口,周瑞安这一拳打的是又准又狠,男人毫无防备,正乐得开心,猛遭这一击顿时嗷一嗓子嚎出来,薯片都飞了。
周围声音太嘈杂,谁也没注意到这边。
男人愣住了,定定的看着前方周瑞安愤怒的脸,表情和傻子一样,几秒后,他嘴唇动了,是在说话,但是听不清,身边的女伴抱着他的胳膊,伸着红指甲指着周瑞安说着什么,情绪看上去比那个男人还激动。
彭天倒不太紧张,对面一男一女,要真闹起来,自己这边不吃亏。
周瑞安做好了打一架的准备,可对方挨了这下狠的后,当真是安静下来了,也许是也看清局势,不敢轻举妄动。
接下来得情况好多了,在没有烦人的踢动,也没有聒噪的废话,连薯片也没了。
周瑞安舒舒服服的看到了剧目结束。
结束时彭天着急去厕所,先一步跑出剧场,周瑞安随着人群走到门口,站到垃圾桶旁边抽烟等他。
周瑞安没什么烟瘾,但出来的观众几乎人手一根,他的瘾也被勾了上来,于是从烟盒里磕出一颗烟叼在嘴上。
正在他找打火机时,啪的一声轻响,一簇小火苗出现在面前。
一个看上去大概40多岁的男人,不知何时出现在周瑞安身边,正笑微微的给他点烟。
周瑞安愣了一下,道了声谢,就着火苗点上。
男人笑眯眯的很好脾气,就是眼神有点怪,上一眼下一眼的打量周瑞安,不知道为什么。
“没认出我?”
这话说得周瑞安有点懵,赶紧努力回想自己认识的人,从同学到老师,再到画廊老板,似乎……真没这个人……
“您是……”
男人大笑,说完跺了跺右腿;“刚打过我就忘啦?”
周瑞安恍然大悟,居然是坐在他后排的那个男人!
“当时坐的太矮,没想到你站起来这么高,腿这么长,”男人说的话没头没脑的,但依旧笑嘻嘻,让周瑞安没法接。
“你喜欢这个话剧团?”
“随便看看。”
“我也是,你也是被人强拉来的吧,不过不看不知道,看了还真挺有趣。”
周瑞安不想跟他说话,可彭天半天没出来,他决定手里的烟抽完就去厕所找他。
“哎,刚才打扰到你真是不好意思啊,”男人看周瑞安爱答不理,聊天的性质却是丝毫不减。
挨了打还道歉,真是新鲜,周瑞安在心里嗤笑,忍不住多看了这个男人几眼。
仔细看,才发现这男人没这么大岁数,也就30出头,个头没有彭天高,跟自己差不太多,虽然笑着,五官却带着一股天生的凶相,头发统一向后梳,打理得很整齐,露出饱满的额头,瞧这气质,应该有一份很体面的工作,就是穿着有些老气,4月初的晚上,穿着驼色的薄呢西服外套,黑色的西装裤,里面是白衬衣,一双棕色皮鞋,腕子上还带了个金色的金属表,看起来都像是高档货,配起来却有种奇异的过时感。
男人看周瑞安终于愿意正眼看自己了,话又多了起来;“你是做什么的,长这么好,演员嘛?还是模特?我是不是在电视上见过你?”
“都不是,”周瑞安不愿和陌生人透露自己的信息,尤其说话带着股莫名的轻薄劲儿,可自己又不是女人,穿着也不女气,是不是想多了?
“哦,我不是坏人,就是想聊聊天,看你气质特别不一样,想必是搞艺术的吧,交个朋友吧。”
不是坏人…………
周瑞安知道了,这是个流氓……还缠上自己了……
连烟也不抽,直接按灭在垃圾桶上,扭头就走,男人见他说翻脸就翻脸,赶紧拉住,周瑞安差点抬脚就踹。
“不好意思,我不大会说话,这是我的名片,”男人双手奉上自己的名片。
“今天是我多有得罪,要是愿意给个改正的机会,想请教下名字,没别的意思,只是我一直对艺术有种天生的崇拜。”
周瑞安迟疑地看着他,保持着距离。
“多个朋友多条路嘛。”
周瑞安眼珠一转,瞄上了名片上的三枚烫金大字——娄朋辉
第7章 又是一见钟情
娄朋辉前几天刚过完32岁生日。
身为周朋福珠宝公司老总的长子,这个生日派对耗资百万,包下了A市某豪华酒店的顶层宴会厅,邀请了200多位来宾,除了亲朋好友之外,还有各路艺术名流、富商巨贾,外加闻讯而来的记者。
派对办的很聪明,是慈善募捐主题,珠光宝气的来宾无一不手拿善款,名歌手一曲唱罢,主角娄朋辉迎着掌声上台致谢,同时带头,与场下来宾一同将红信封投入身边的募捐箱。穷奢极侈的同时多了那么一丝的人情味在里面,只是其中的内幕交易就不得而知了。
这个点子是娄朋辉出的,开始父亲娄明不同意,觉得生日是生日,募捐是募捐,你可以放生积攒福报,但募捐的话就不合适。父子二人就这个问题讨论很久,最终还是娄朋辉取胜,毕竟在公司的发展中,的确有几次重要的决断是他提出,收效也出奇的好,就是有些太危险。
“高风险高回报,”娄朋辉每次都这么安慰父亲;“受得住人捧,就要挨得了人打,生意做到目前这个程度,除了拼没有退路。”
“你是个赌徒,”娄明摇着头评价儿子;“不怕把自己赔进去?”
“怕不赌,赌不怕,”娄朋辉笑的意气风发,很像娄明年轻时的样子。
老总娄明快70了,一直不服老,此时却和老太爷一样坐在主宾席,不动如山,身边的夫人位坐着一位满脸冒光、穿着华贵的中年妇人,看上去比娄朋辉大不过10岁,十分温柔的挽着娄明干瘦的胳膊,望向娄朋辉的目光,也挺像一位慈母。
每每有人上来敬酒问好,妇人就代替娄明握手攀谈,娄明则视对象而定,时而点头时而微笑。
娄朋辉忙得脚不沾地,作为寿星兼主持人,身着老气的棕色套装从头跑到位,与名歌手的对话如同脱口秀,还在来宾们的怂恿下高歌一曲,虽然唱的不怎么样,但成功的把大家逗笑了,人人都夸他稳重得体,才思敏捷,前途无量,高兴的娄明合不拢嘴,一边的妇人跟着陪笑,同时略带忧愁的偷看自己的孩子。
妇人和娄明生了两个孩子,一男一女,大的19岁,小的才13岁,不知是这父子俩谁的注意,一直不肯让他们姓娄,妇人软硬兼施,闹过哭过求过,都未果,又不甘心就此事离婚,愁得整日唉声叹气。
这自然是娄朋辉的主意。
他不算是24K纯富二代,父亲娄明以前是个金匠。还记得6岁前的生活,和普通的工薪阶级一样,住小单元房,每天和小区朋友玩尿泥,父母早出晚归。
小学一年级到三年级是个过渡期,那段时间家里不断添加新东西,不断有访客,到六年级,生活基本成型,别墅洋房,汽车保镖,外加人员稀少的贵族学校,已经稳稳地扎进了娄朋辉的生活。
这段生活经历让他更加珍惜现在的富足,但并不满足,他的胃口比娄明还大,从只做黄金,到开辟钻石市场,再到经营模式的转换,还有上市,都是娄朋辉的注意。
他的大胃口也不只体现在工作上,比如,以长子的身份威胁父亲,绝不允许情妇的孩子姓娄;再比如,对美人永远不嫌多,无论男女,遇见了就要拿下。
娄朋辉在生日的第二天,在一家私人会所办了个圈内的小派对,全是平时一起打闹的狐朋狗友,还装模作样的请了廖涵潇,结果自然是被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