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不怨不愤，毕竟没有末始就不可能有他。
明禅点点头，他才不是要萧宝宝给他做什么保证，做个好人什么的，便是他有脸说，他也没那个勇气相信。
同样这话适用于夜溪身上。
他甚至不敢求不好，只希望不要太恶。
为什么他的要求如此之低了？是他松懈了？不，是他的世界广阔了，很多事情需要重新思考，重新认知。
素白衣袍的小和尚沉思着越走越远，终不可见。
萧宝宝摇头低语：“想得忒多，怪不得头秃。”
折回去接空空和王子燎，意外发现弸竟在，且脸色不是很好，思考着什么的样子。
萧宝宝挑眉，传音问空空：“你干啥了？”
空空回答：“我想学你，把跟我长得像的都杀了——”
萧宝宝无语：“你跟我情况不一样，我那叫回收，本就是一个人。你不一样——至少你跟你娘，你们是完完全全的两个人。”
“总不可能你们是月神陨落凡间的灵魂碎片，不然，天上早看不见月亮了。”
月神管着所有太阴，如若月神出了什么事儿，月亮还能明亮？
空空：“我就试一试。”
“把人吓坏了吧？”
“我跟他说，我想活，那其他人就得死。”
萧宝宝给一个赞赏的眼神：“诈出什么了？”
空空也只是试探一把，期望能从弸那里得些什么线索。
“没，看他纠结着呢。”
萧宝宝点点头：“他怎么突然来了？”
“说让我回去带领妖族举行祭月大典，我是主舞人。”
萧宝宝皱眉：“什么鬼？”
“请月神赐福的典礼，据说若月神感应到妖族的诚心，会赐下洗涤妖体的神光，血脉大几率返祖哦。”
妖的祖，是神，返祖，或者能返出神力来呢，因此，是对妖族非常重要的大事。
空空：“我肯定要去的。”
萧宝宝皱起的眉头并没有松，他走过去自己与弸交涉。
“弸大人好久不见。”
弸心绪正乱，见到他勉强笑了笑，简单寒暄一句，便看向空空。
萧宝宝顺着他的视线也望着空空，悠悠道了句：“把像我家空空的女子杀掉，你们的祭月是不是更能成功？”
弸下意识的手一抖，猛的侧头，看到萧宝宝意味深长的笑，不由再去看空空，只见她比几天前见面时身上莫名的凝重气势似乎更浓了些。
沉默良久。
“自相残杀非正道。”
萧宝宝便笑：“妖性薄凉。”
呸个自相残杀，他家就这几口人，别的，长得再像也不是“自”。
见弸黑下脸，萧宝宝飞快再道：“人心薄凉。”
“弸大人，只要长了心的，有了情的，有厚就有薄，厚此薄彼，乃是常情。”
弸脸色好看些，但很不赞同：“常情不是正道。”
萧宝宝一笑：“死了还走什么道，我师妹不过是想活而已。”
弸眼底出现纠结。
“再说了，我师妹不过是身在局中，干干净净小棋子一枚。”
又不是罪魁祸首幕后推手，不兴人家反抗了？
“不做些什么，怎么脱颖而出呢？”萧宝宝又意味深长来了句。
“怕是不行。”弸叹息一声。
空空一直关注着这边，见到他脸上的松动，笑眯眯慢慢踱过来。
弸又叹息一声，有些认命的感觉。
“这样的法子，不是没人试过。”
“第一次，很成功，那位妖皇祈下远比往年比别人更多的恩赐。”
“于是所有人都知道这法子可行，并都这样做了，因此死了很多人，包括如空空这般的年轻妖皇。”
“第二次，第三次直到某一次，再对年轻妖皇出手的人，皆在出手那一刻化成焦炭，不论修为，不论数量，只要敢对年轻妖皇出手，一瞬间成炭。”
第一千六百七十二章 北辰之遗（二更）
空空一脸木然：“瞎说，我被妖差点儿弄死过。我娘，更是被亲哥哥弄死了又复活的。”
弸张了张嘴，有些不忍心打击她。
“是你们地方小孤陋寡闻吧？”
从小地方来的空空和萧宝宝：“”
弸：“而且这种保护并不是从你生下就有的，要等你长大，得了妖族认可，有了妖皇的身份才行。”
空空好奇：“这个妖皇的身份是怎么来的？我都没怎么回去妖域呢。”
弸：“哦，只要有一定妖族心里认可你就达成了。”
空空：“感觉好草率。”
弸：“一点儿都不草率，只要是妖族，出现似月神的族人时，都会内心有所感应，产生臣服之心。”
空空便叹：“我娘的亲哥哥又是怎么回事呢？”
弸：“既然是亲生血脉了，他们相互之间更是竞争的关系。”
萧宝宝插嘴：“竞争做妖皇？男的也行？”
“事实上，的确有同样相貌的男妖皇也成功过的。”
“”
空空：“我娘从没说过这类事情。”
“当然。当然不是所有妖族能知道清楚的，更多的人只是心里只有隐隐感应罢了。再说一遍，你们以前呆的地方，真的很偏僻很偏僻很偏僻”弸都替他们羞愧：“来皇天交流的妖，就那么点子本事了，唉幸好你们没乱跑。”
人家是没脸见人，你们是没脸可以丢。
来自落后偏远地区的空空萧宝宝：“”
“咳，祭月对我家空空有什么不好的影响吗？”
“没有，祭月成功后的妖皇修炼更加快速。”
萧宝宝似笑非笑：“只有好没有坏的事，我怎么那么不敢相信呢。”
弸定定看着他，萧宝宝也定定看着他，看不见的厮杀。
忽的，弸一笑：“是有一点，但并未是坏。”
萧宝宝做个请说的姿势。
“洁身自好。”
萧宝宝挑眉，空空没有情绪。
弸笑：“但这点对空空没什么，她还小，还不到生崽的时候”
甚至，连喜欢是什么都不知道。
两人皆无语。
萧宝宝反思自己的教育，空空纠结于自己的年龄。
她的出生，并不是瓜熟蒂落。当初为了让她躲过九尾狐的追杀，擎和珥用了阵法和秘法生生将她拖住了。所以她究竟几岁了？还是说，秘法伤了她的情窍，才对男女之事始终不开窍？
萧宝宝便问：“也就是说，假如妖皇想嫁人想生孩子了，也是可以的。”
“自然可以，只是——终生修为止步于此且会慢慢跌落。”
呵，这么重要的事怎么才说？我们不问你就不说？
弸理直气壮：“空空资质好，有月神恩赐下，大有可能会在想生崽前先飞升呢。”
“”
这样的马屁，不得不接呐。
萧宝宝沉吟良久，问了另一个问题：“所有如空空这般的妖皇，真身——皆是狐族吗？”
弸略一沉吟：“事实上，就我所知的，的确皆是。”
见两人恍然又果然的神情，补充。
“但这点我们并不奇怪，因为狐祖便是月神大人亲手创造出并留在身边的，月神大人对狐祖大人极为喜爱，狐族也是最有灵性最秀美的。”
空空便相当自信的摸把自己的脸。
萧宝宝又问：“你们的祭月大典，我能参加吗？”
不待弸开口，空空先反对：“师兄，我已经长大了，你不要事事看着我行吗？”
传音：“我这么美这么空灵，说不得引得月神下凡呢，你身份不便，万一引得月神抓你就不好了。我心里有数，不会有事的。”
这话里头，萧宝宝总听得她好像要搞事，但空空不愿意，他自然不能强迫她。
于是道：“罢了罢了，我一个外族人在场万一让你们不顺遂便不好了，那我不去了。”
弸是松了口气的，这次一来，他敏锐觉察到空空的大变化，变得不可捉摸让他隐隐忌惮来，可这份忌惮又让他莫名心安，真是奇怪又诡异的感觉。
但有一点是肯定的，他十分之不想操控强迫她，既然她主动同意，那他求之不得。
萧宝宝以自己需要带着两人先去拜访鲛族为由，让空空和弸约定了时间，分开走。
与苍枝告别，弸邀请苍族长去参加祭月大典。
这让萧宝宝很不开心，我都不去呢，你竟邀请别的外人，还是我身份不够吗？
弸相当友好的拉着苍族长的手对空空笑道：“月神大人与巫祖母神大人是很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