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熟悉的感觉随着越发深入而越来越浓,直到——灵光一闪!
“焰心!”
咬牙切齿。
“一个跟我很不合的火精,我知道了,那个该死的焰心一定是发现我偷去了起霞峰,故意弄坏名轻云的七星剑,栽赃我。一定是!”名勿幸恨得牙痒痒:“我这就去弄死他!”
要往上跑。
夜溪拉住她:“你知道他在哪儿?”
“知道。那个该死的混蛋这会儿一定在他的小石头窝里窃喜呢,我去抓他。”
“等等,你这样直接跳出去质问,他不认怎么办?”
名勿幸一堵,是啊,平日里火精都是在地底钻来钻去的,万一焰心说自己只是路过看了看,或者,是前一日两日三日路过留下的气息呢?
夜溪:“咱们还是偷偷去,想法子让他自己承认。”
名勿幸只得暂时按捺下,带着她们从地底过去。不愧是以火为家的器师,在地火里如鱼在水里般畅游。
名勿幸解释:“我家火精很多,都是一代代养下来的,有的是外头寻来的,也有的是老火精到了一定修为分出新的来。因为我们名家人天生亲火,我们跟火精就是亲人,从孩童时就跟小火精玩在一起了。”
情绪忽的低落:“说来,我童年时第一个朋友就是焰心,我和他一起长大,别的小孩来了走走了来,因为我的体质,我也不想拖累别人。焰心却始终与我在一起,他说他不是人,我克不着他。”
“本以为可以一辈子做好朋友,可突然有一天,他不理我了。”
名勿幸红了眼圈:“因为明勿忧。”
“我只有焰心一个好朋友,但焰心又热心又活泼,我们一辈都很喜欢他,所以,他有很多好朋友的。里头他和名勿忧关系最好。”
“名勿忧大我几岁,是我堂姐,又温柔又善良。我很喜欢她,起初她也找我玩的,但——”
名勿幸苦涩:“是我主动远离,几次三番她来找我,都被我连累的…不好,最后一次——”
小姑娘的表情自责又痛苦。
“那次,家里带我们一群小辈去另一界采天火,是一轮考试,通过了就有资格自己开辟器房,自己挑火脉,很重要的。我特地跟大家提前打了招呼的,让他们都离我远远的。”
“可意外还是发生了。”
“天火,其实是找长有巨木的高峰,等待雷霆落下时,击在木上,点燃的火。越是品质上乘的天火出处,越是危险。”
“那时我怄着一口气,一心想采到最上乘的天火给爹娘长脸,瞒过长辈潜到雷霆最密集之地。”
“天火降下,我去采,名勿忧突然出现…”
名勿幸久久沉默。
“她的脸毁了,面目全非…因为我。”
苍枝问:“为了救你?还是她抱了如你一样的想法才过去的?”
名勿幸缓缓摇头:“不知道,当看到雷霆击打在她脸上的那一刻——我懵了。”
“后来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一直浑浑噩噩,直到焰心找来。”
“他骂我是个灾星,是我害了名勿忧,要杀我。”
又是沉默,想到那一幕,名勿幸仍是无法接受,愧疚又委屈,转过身擦眼角,平静下,转过来,又回了咬牙切齿的模样。
“这是我和名勿忧的事情,关他屁事!杀我?他有什么资格?名勿忧毁了脸就要我的命偿?况且,我爹我娘我爷爷当即大笔大笔灵晶给她换了无数好药,不但把她脸养回来了,还给她泡了一身冰骨玉肌呢。看名家哪个女的有她那么白熏不黑的?因祸得福,感谢我吧!”
所以,算下来,名勿忧只是痛了一场,得到了更加的美貌和更加健康的身体,还有她家时到今日仍在的愧疚,还还有这些年爹娘故意给的好处。
自己呢?
被所有人谴责,失去了唯一的好朋友,并被唯一的好朋友憎恨追杀。
这种痛苦和绝望又有谁能体会?
第一千四百二十五章 人家是爱呀(一更)
三人听着名勿幸的故事,并未义愤填膺,对视一眼,频频点头。
名勿幸:“你们什么意思?也觉得我该死?”
空空哈哈:“你个傻瓜,人家分明是爱着名勿忧啊。”
爱?
名勿幸一呆,焰心爱名勿忧?爱?爹和娘那一种?不可能吧?
“怎么不可能?不是爱怎么解释一个好朋友只是受伤还是可以修复的伤却把他激得要另一个好朋友的命呢?这是爱情啊——”夜溪啧啧:“典型的——你敢动我心爱之人一根头发,我就要你的狗命!”
“啧啧,姑娘,人家是爱,爱啊。你一个小朋友当然抵不上人家心爱人的头发丝了。”
名勿幸内心跟雷劈了一样,一道道名为爱的雷滚滚劈下。
夜溪继续啧啧:“你就是个炮灰。”
呵呵,炮灰这种生物,自己总是遇见。
难道那个叫做名勿忧的,是天命女?
“诶诶诶,名勿忧多大,修为几阶?有没有特别容易遇到宝贝?有没有特别讨你家长辈喜欢?有没有特别的灵宠跟着?有没有特别的特立独行?”
一连串问题砸下来,还没转过弯儿来的名勿幸木木开口,知无不答。
夜溪听了摇摇头,似乎不是,才四阶的修为在名家这样的繁盛大世家并不出众。
“她炼器厉不厉害?”
名勿幸比较了下:“还行,跟我差不多吧。不过,不是我自夸,其实我能更厉害的,要是没这个倒霉体质的话。”
或许是缘分,名勿幸突然想诉说,说自己没有与别人说过的话。
“我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我身上。”名勿幸转转膀子:“好像压着我,捆着我,那种感觉——你们能理解?”
看夜溪,看空空,看苍枝。
浓黑眉毛下杏眼扑棱扑棱,雏鸟似的不安。
“啊?能理解吧?”
夜溪上前,从头往下又摸又拍,名勿幸傻乎乎站着不动,极为配合,还主动转身让她摸后边。
当然什么也摸不出来,不过这姑娘看着瘦,身上还是很有肉的,尤其平日里炼器运动量大,皮肉又紧实又软弹。
手感相当好。
夜溪一本正经给空空使眼色。
空空无语,沾了人家小姑娘便宜还让人家小姑娘感恩戴德,嗯,她也听了武道那边的故事了。
有时候,不能不说一句,她家溪儿真是暗搓搓的渣啊。
要给自家出产的渣做掩饰,空空也放了一只手在名勿幸肩头,闭了眼。
半晌,睁开,摇头。
她是真的在看,上次拼死救夜溪激发了神通,如今已经能随时随地进入空冥中,只是看到的东西很少,但只看一个人的周身却是足够了。
并无异常。
也是,天地法则链的捆绑以名勿幸的小身板可承受不住,不是谁都像自家溪儿这么刚的。
两个都看过了,无果,名勿幸把最后的希冀给了苍枝。
苍枝沉吟:“我可以看,不过得找个安静的地方,这里——先做哪一桩?”
她们还在地火里烤着呢。
名勿幸脸一板:“先去算账。”
这口气卡着她也静不下心来,气怒又心寒,这是第一次吗?他就这么恨自己?
顺着某条火道上去,夜溪及时给四人打了护罩,隐蔽气息,完美拟形。
苍枝好奇戳了戳,不是灵力。
名勿幸憋着一口气,从火道口出来,进了边上的二层小楼,听到声音,两个人在说话,一男一女,站住了,再掂着脚尖慢慢慢慢的上去。
焰心:“哈哈,又收拾她一次。”
一个“又”字,让名勿幸的心冷得觉不着疼。
女的正是名勿忧。
无奈又宠溺:“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不要去找勿幸的麻烦,你再这样,我真的不理你了。”
很多次。
名勿幸抿紧唇,下意识要冲进去打人,被空空和苍枝一左一右拉住,夜溪设立的护罩够大,隔绝一切气息,两人放心的说话。
“别急,再听听。”
夜溪稍微远一步,不让三人遮住她的镜头,留影石在她肩头哗啦啦的录着。
屋里只两个人,男的焰心一身红衣洒脱不羁,长得自然好看,暗红色的头发微微凌乱,张扬的眉眼,说话不说话的时候薄唇总是微微翘起,长相和气质都很吸引女孩子。
女的名勿忧果然如名勿幸说的那般,一身皮子白得发光,当然不是真的发光,而是皮肤嫩白清透,反光,估计看书的时候别人能从她脸上看到书上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