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传话的源头,所有人都能说出“是我七大姑八大姨说的”。
话传来传去,谁杀谁没搞明白,但所有人却确实认定了,肖雯牵连的案子里有了人命。
这些话传播速度之快,内容变化之复杂,简直让人瞠目结舌。
就连当初顺口举例的人都慌了,忍不住找了谢宁:“兄弟,我不会被肖家盯上给搞吧?陛下也很喜欢肖雯的啊。”
讲到这里,他担心问了一句:“你说陛下会不会也是……”也是肖先生的入幕之宾呢?
谢宁觉得这人绝了:“……你都害怕被人找了,还不少说两句?”
来人更慌张了。
谢宁摆手:“别慌,很快事情就解决了。”
这传来传去的势头,有人在后头把控着呢。
作者:我可怜的基友呢,忘记了申请榜单。于是她第一个榜单没有了,凄凄惨惨读者少到可怜。
大家要是有兴趣,行行好,去看看她的新文,收藏一下哈。【我觉得很有趣】
推超愚蠢的基基基友一篇文:《奉旨吃糖》by 骈屿
宁姝与晋国公世子打小青梅竹马,眼看就要成亲了,却被横插一手,竹马娶了她同父异母的妹妹。
众人都等着看她好戏,谁知她入了太后的眼,召她入宫。
他们都以为宁姝进宫只是陪伴太后,谁知道宁姝陪着陪着,竟陪成了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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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都不知道,宁姝能听到瓷器说话。
青花龙纹扁壶教她如何批奏章;
邢白瓷粉盒教她美容保养;
青釉六棱洗教她吟诗作对……
在诸多瓷器中,宁姝最喜欢的是一个孔雀蓝釉罐。
她在里面偷偷藏了很多糖,但是孔雀蓝釉罐从不说话。
宁姝每天摸啊摸啊:“小孔雀你为什么不说话啊?有什么不高兴的事情说出来给大家乐呵乐呵。”
一日,孔雀蓝釉罐终于受不了开口道:“摸了朕,就要对朕负责!”
宁姝:“哈哈哈哈哈哈哈。”
谁知第二日,皇上寝殿里真来人把她接走了。
第142章
京城里人精可多了去了。
稍有点敏感的, 很快察觉到这事后头有人在推波助澜。更敏感的, 则是想着这事到底是怎么回事,肖雯是不是真的涉及到了人命案, 又是得罪了谁被如此针对。
大部分人不惹肖雯, 一有京城追她人甚多,另一有皇帝是她书画粉的缘故。人生看不顺眼的事情多了去, 没必要为了一个毫无权势地位的人而闹得自己没脸没皮。
可这回这人下手相当狠,直接将人清誉毁了一半。
人再怎么风流, 一些约定俗成的道德还是要有的。拆散别人家庭, 不论男女都要被唾沫星子喷死,于礼也不合。更别提人还牵扯了案子。
对于大部分人家而言,能牵扯到需要上顺天府决策的案子,那已经是有点严重的案子了, 如果回头转交三司, 那案子就是严重的严重。
百姓对案子好奇,上层对案子也好奇。
而当几封信分别送到几家人手中后, 整个京城的水变得更加浑浊。
皇宫中。
皇帝打开了一张纸, 细细看着纸上的内容。
身边莫山恭敬躬身, 与皇帝汇报着现下的情况:“顺天府府尹正在审问被云将军一道带来京城的那些人。这些人该是提早也被审问过。所有收到信的人, 全是被他们对付过的人家。”
皇帝没开口。
莫山身为锦衣卫, 能查出来的东西很多:“这纸张在京城有三家印厂有卖,国子监中学子使用最多。墨并不昂贵,是寻常随处可采买的墨。”
所以这几封信和国子监印书扰乱京城的人是同一批。
法不责众,皇帝就算要对付, 也得优先对付领头的谢宁。而谢宁身后有谢家,此等小打小闹会被认为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让百官心寒。
皇帝开口:“你看是谁写的这信?”
莫山依旧躬身,语气都没有变化:“封翰林,封凌。”
真要查,查起来还是容易的。
大部分的案子总归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如今京城的各种事情复杂混在一起,推波的人逐渐从个别到了好几户人家。恩仇摆到明面上,再不遏止就会越闹越大。
肖家是买凶人,但别家也会有买凶人。
到时候牵扯起来,朝中臣子怕是互相针对,能公器私用,闹得不可开交。
“你说这人是为了自己的手,还是为了傅辛夷?”皇帝忽然好奇了起来。
莫山:“臣不知。”
皇帝又将视线投向了一旁的太监。
太监和声细语回着话:“陛下,封翰林到底是年轻人,手段粗糙了些,也想着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两方面原因该是都有,望顺天府府尹能给出个公道。”
皇帝点了头:“给出个公道。”
给出个公道。
皇帝细品了这句话,觉得有点意思。
要是封凌再年长个十岁,对朝政了解得更透彻一点,皇帝是绝不会认为封凌是纯粹为了一个公道。天底下不公不正的事比牛毛和繁星还多,讲公道讲不过来。
封凌工于心计,直白一点扰了一池水,更方便做自己想做的事。
肃清朝堂,让很多人不敢再对他暗中下手,倒也是一方计策。至少对皇帝而言,敲打了大批逐渐膨胀的臣子,此举有利无弊。
“肖雯的动作是越来越大。”皇帝轻叹了一口气,“她何必。”
莫山和太监都不敢接话。
他吩咐了莫山一声:“让元驹回来一趟。”
莫山应声。
莫山告退,太监却退不了,继续躬身在边上随时准备伺候着。当皇帝稍有动作,他便快速上前,虚扶着人跟上。
皇帝走到窗口,看着外面晴空万里。
皇宫的景色,从这里望出去,每年都大同小异。他以前做梦都想着自己站在这儿,会是何等的喜悦和自傲,然而年复一年,原来还是会厌的。
虽厌,不悔。
“让他们把接下去几日与此案相关的本子理出来。三日后交给三司。此案从顺天府转交过去。”皇帝开口,将这事定下了基调。
要查,还要严查。
太监应声:“喏。”
皇帝对着风景出了会儿神。
忽得有人禀告:“陛下,皇后求见。”
皇帝回过神,脸上神情略带无奈了些:“让人进来,你们都出去。”
太监再次“喏”了一声,先行出去了。
宫里头,皇帝能穿着随意,一身宽松袍子就躺在那儿,皇后却不行。她作为后宫表率,日常穿戴都不能太过越了规矩,容易引得群妃和宫女效仿。
皇后衣着奢华,妆容美艳,却冷着脸踏入宫殿,任由宫女太监将门给关上。
宫殿里就剩下她与皇帝二人。
皇帝在窗边转身,微侧头:“梓童瞧着心情不好。”
皇后看着眼前的人,觉得这人可真是虚伪至极。他明知道自己为什么心情不好,明知道外头发生了点什么,却还和没事人一样,开口轻描淡写一句“瞧着心情不好”。
多年相处,他们谁能不知道谁呢?
皇后注视着皇帝,缓缓开口:“你从一开始就知道。”
他们谁都不用问句,直接就给对方下了判断。
皇帝轻叹一声。
皇后抬起手,直接将手边柜子上的花瓶推到了地上。花瓶碎裂得彻底,无数碎片迸溅,有的竟是弹到了膝盖高度。要不是皇后穿着的衣服长,必然会被这样的碎片给割伤。
花瓶“乒”的一声,让宫殿里的人心惊,也让宫殿外的人心惊。但谁也不敢进去打扰里头两人,生怕被牵扯进去。
这声巨响代表了太多意味,有皇后埋在冷静背后的愤怒,有被隐瞒十年的失望,还有无法言表的恨。
情爱在寻常人家里都容易消磨,更别提后宫之中。她知道他们曾经相爱,却到了现在无法确信两人之间还有感情的地步。他们现在还算是能交心的人么?他们注定已回不到过去,难道还要走到决绝的对立面。
她面上神情维持着进来的时的冰冷,让人觉得如果现场她手能够得着的地方还有瓶瓶罐罐,一样会被推到地上,变成一堆垃圾。
皇帝回望着这样的皇后,稍放下了点架子,再唤了一声:“梓童。”
可皇后连往前迈一步的心都没了。她的心逐渐冰封,觉得后宫真的很没有意思。她当年是疯了是傻了,才会宁可和云诗诗闹翻,也一定要嫁给面前的这一人。